第18頁 文 / 凌築
「將軍!」鬼靈和鬼魂撫著氣血翻騰的胸口,根本來不及制止,眼睜睜的看著皇將奮不顧身的進入被火焰吞噬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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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你在哪?」閃躲過倒下的樑柱,他揮掌氣打散襲來的火焰。
「咳咳,我在這……」
虛弱的咳嗽聲引領著他前進,他記得那個方向是廚房,堆放許多柴薪,火焰燒的最猛烈的地方。
她這笨蛋,為什麼會躲到廚房?
毫不遲疑的他跳過火牆,閃過火舌,直衝廚房。
廚房內已是一片火海。
他退後一步,避開撲面而來的灼燙熱氣,舉目四顧,赫然發現在廚房一個角落沒有火舌波及,而她正蹲在其中,他同時也注意到她身邊有許多碎瓦片,他想起來是水缸。
原來她打破水缸,難怪火燒不到她四周,但時間一久也是很危險,相隔著一大片被燒成黑燼的脆弱地板,也不知踩上去會不會支撐不了重量而塌陷,這也是他不敢靠太近的原因。
「尹之。」迎春瑟瑟發抖,臉頰上淌下的濕痕分不清是煙熏出來的,還是流出來的。
「把手給我。」乍見她平安,鬼皇將從沒有信神,到頭一次由衷感謝上蒼,他閃過掉下的燃燒的木塊。
迎春望著相隔火海的他,眼前水霧濛濛,「不,不行,我沒有辦法。」兒時的恐懼使她無法移動腳。
「春兒,求求你相信我這次。」鬼皇將幾乎哀求的口氣,伸長了手臂,火舌幾乎快燒到他的衣襟,他頭髮也被熱度熏焦了。
迎春看著與他之間的距離,顫抖的移動了下,最後還是縮回去,「尹之,我真的不行,我怕。」
鬼皇將拿下偽裝的面具,露出一張剛毅有型的臉龐,溫和的凝視她,「我也怕,不過我就站在這陪你了不是嗎?無論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棄你於不顧。來,把手伸給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怕,爹娘就是死在火裡的,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燒黑的身軀緊緊的抱著彼此被燒死。」迎春環臂蜷縮著身軀顫抖,喃喃的訴說著心中恐懼,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讓他看了心如刀割。
「我們不會像他們,我們絕對會逃的出去。有我在,我們一定會活下去,你只要跨過這一步,火其實並沒有什麼可怕的,相信我。」鬼皇將緩緩移動一步,吱喀的一聲,支撐地板的木頭隨時可能斷裂,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來,乖,把手伸給我。」
迎春抬起氤氳霧淚的眼睛,望著不顧危險的鬼皇將,他五官方正,稜角分明,他一點都不像鬼,反而英俊的像天神。
「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他明亮的深邃雙瞳散發星辰的光芒,他的微笑流露出溫柔的力量蠱惑著她。
迎春目光眨也不眨,不自覺的手緩緩抬起,在那一瞬間,他抓住她,用力一帶,她跌人他懷中。
「我終於抓到你了!」鬼皇將綻開粲然的笑容。
「轟!」一聲地板整個塌陷下去。
他們相擁著,來不及防備,被地板陷落的瞬間力量拖下,而木屋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淵谷。
也不知是凶是吉,鬼皇將和迎春都沒去理會,四目相接,他們眼瞳倒映著彼此的靈魂,直直的下墜。
「這次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逃開!」鬼皇將緊緊摟著她,深深的吻住她。他們雙雙墜落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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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溫柔的安撫聲沁人他平靜的靈魂。
「尹之,醒來呀!你是鬼的孩子,怎能死呢?」
當然,他都還沒跟她「做」呢,怎能見閻王。
「尹之,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貪婪的人心。」
不用你們說,我也知道!我並不貪心,我只要她!
「尹之,這些鬼不會傷害你,你就把他們當朋友,他們會幫助你的,甚至讓你登基做皇帝!」
皇位,喔!不!又不是想不開,跳進皇宮那個金絲鳥籠,被一堆責任和義務綁的死死,婚姻不自由,做人不自由,連說話也得擔心會不會一語成讖,血流成河,背負千古罪孽。
「尹之,快醒來,幫幫我吧。」
是誰在哭泣?
「尹之,是你要我活下去,你也不許放棄。」
是誰拉著他?
「尹之,如果你不醒來,我就不做藥給你,讓你當鬼也不舉,丟臉丟到陰曹地府去。」
吼聲,雷聲,水聲,這是什麼地方?好吵!
鬼皇將發出呻吟,他感覺全身的骨頭被拆掉又重新組合。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鬼皇將煽了下濕黏的睫毛,勉強的撐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迎春那清麗的容顏漾著擔憂的神情。
「終於被我逮著了,你在擔心我,這下你想抵也抵賴不了。」他虛弱的扯出一個笑。
「你少說一些。」迎春沒好氣,一醒來就沒半點正經,審視他全身上下的纍纍傷痕,「我問你,你動得了嗎?」
「試試。」鬼皇將咬牙的以手肘撐起身,順便環顧四周情況,「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們的命還真硬,閻王不收,逃過火劫,躲過了水難。」迎春指了指身邊湍急的溪流。「我們從上面一路滾下來,還好途中都有枯木松枝擋住我們下墜之勢,再加上你以全身內力護全了我。」但,他就沒那麼幸運,全身多處擦傷、撕裂傷,還有骨折。
「你沒事?」
「有事的是你。」他傷的重,還好他以內力護住週身重要穴脈,都是一些撞擊時的外傷。
「我很好。」鬼皇將逞強的說。
「好?」她輕敲了下他胸口,他發出殺豬的哀嚎。
鬼皇將從地上彈跳起。「哇,你想謀殺親夫!」
「看來你精神不錯嘛。」浪費她的鼻涕眼淚。
「你這女人難道不能溫柔一點?」鬼皇將撇撇嘴,她的溫和謙恭全是假象,現在這個她才是她的真本性!想到他是唯一一個引出她喜怒哀樂情緒的人,他就忍不住沾沾自喜。
「對你這色胚不必了。」就算跳崖也不忘偷吻,腦海浮現她差點被他吻的窒息,她不由得渾身著了火。
「我都振不起來,怎麼對你使壞?想做也無能為力。」
「你……」迎春站起,踢了他一腳,他立刻發出哀叫。
可憐的他看來一輩子是被她吃定了。
迎春站在溪岸的大石頭上舉目四顧,聳立崖壁平滑如鏡要上去不易,而這滾滾溪流奔騰而下,不知通往何地,不過,有個欣慰的發現——這谷底陰濕的角落有許多療傷藥草。
「把衣服脫下來。」
冷不防她突然冒出一句。
「啊,你說什麼?」正運功調息療傷的鬼皇將險些岔了氣。她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叫你把衣服脫下來。」
「不好吧!人家還是童子雞。」
他的話讓她差點摔下石頭,橫了眼故作無辜的他,哼了聲,「你神經呀,我叫你脫衣服是要替你醫治身上的傷口,你想到哪裡去?」
「那你幹嘛臉紅?」鬼皇將促狹的瞄了她酡紅的嬌靨。
「誰臉紅啦,我是……我是熱。」她以袖煽風偽裝。
鬼皇將也不點破,忍俊道:「你確定要我脫?」
「叫你脫就脫還囉嗦什麼,大丈夫扭扭捏捏比娘們還不如。」
「我不算丈夫,還記得嗎?我是被你惡整到不行的小男人。」至今他小弟弟仍不會起立。
迎春噗哧一笑,被他委屈可憐的表情逗笑了,笑聲如銀鈴,敲的鬼皇將心兒鼓噪。
「看,你笑起來多美,幹嘛把自己變成長伴青燈的老尼姑。」不苟言笑。
迎春一愕,多久了,她都忘了怎麼笑,而他輕易的挑起她的情緒,害她哭又笑。這個無賴的將軍,她不想愛上他都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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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你輕一點。」
「你安靜一點。」
「啊,謀殺親夫呀。」
「鬼皇將,你在胡言亂語,我就不管你,讓你自生自滅,當一輩子太監。」用力的將藥拍上他厚實的裸背,迎春不禁嚥了下口水。
當他脫下衣服,赤裸著上半身,黝黑的肌膚上縱橫交錯著數不清的新舊疤痕,舊的疤痕都已結痂,由這深刻的傷疤可見他戰果輝煌。
至於新生的疤痕細細密密的分佈全身,傷口在經水泡過後腫脹泛白,令人慘不忍睹。
她洗淨一塊大石頭表面,找了許多藥草混合後以最原始的方式用石塊絞碎磨出汁,用葉片包裹著,撕下裙擺成條狀以備包紮之用。
然後,她深呼吸的面對他的後背,這還是長大後第一次用手觸摸。
他的胳臂修長而結實;平滑粗壯的臂膀幾乎要她兩隻手握還無法能握密;還有健碩勻稱的裸背隨著他的呼吸而散發力與美。
她一邊替他上藥,一邊懊惱竟無法阻止自己眼神滴溜溜的睨著他強壯健美的男性體魄。
更氣自己違背意志的手在塗抹傷藥時,不經意的滑過他斑駁鏤刻的舊疤痕,怕被他發現的趕緊移開。
「你到底好了沒?」
「再等一下,還有幾個地方。」她繼續沉穩的上藥,兩眼不自主的盯著他脊椎直線而下到褲腰處尾椎,她腦海裡浮現他性感的裸臀……天哪!她怎麼能有這種淫蕩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