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邀月戲鳳

第17頁 文 / 凌築

    「我是小孩,不是君子。」莫驚天傲然的仰起下顎。

    「你們幾個在這邊做什麼?」月盡揉了揉發疼的額。玄谷的人絕不會洩漏秘密,這是當年玄谷老人給他的承諾。

    「你們打你們的,我們在這邊下棋應該不會礙著你們。」飛鳳無辜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

    「就是說呀!阿飛姊姊還說,爹爹和叔叔打完,我們還可以替你們收屍。」

    「小孩子有耳沒嘴。」莫驚天挨了娘親一記爆栗。

    「娘,我說的又沒錯,打架本來就免不了死傷。」

    「你們快動手,午時已到,需要我替你們喊開始嗎?」飛鳳笑容燦爛,看得是魂心蕩神馳。

    這樣他哪有心情打下去!是魂沉聲嚴肅的道﹕「刀劍無眼,你們快點離開這。」

    「生死有命,你生我生,你死我陪葬,而且是一屍兩命。」飛鳳站起身,一瞬也不瞬的迎視是魂冷酷的眼。

    「你們敢動手,我就從這邊跳下去。」莫上桑帶著莫驚天走到斷崖邊。

    「妳們這些婦人懂什麼?」月靈咬牙怒道。

    「我只知道仇恨並不能帶給你快樂,只會讓你深陷泥沼而不可自拔。」莫上桑以過來人的心情說,不疾不徐的走到月靈面前,輕撫上他憤世嫉俗的俊美臉龐,「放下吧。」

    「莫上桑,妳別逼我跟妳情斷義絕。」月靈忘不了那段仇,所以在那一夜之後,他便沒有再和她見面。

    「那你呢?你也要和我斷了嗎?」飛鳳望著裝作冷漠的是魂,如果他敢點一下頭,那麼這輩子她絕不會原諒他。

    是魂漠然冷硬的臉龐出現了裂縫,他苦笑道﹕「妳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沒有服下回魂草的?」

    「你沒有吃回魂草,沒有恢復記憶?」月靈一怔,轉身看著他。

    「沒有失去,何來恢復?」是魂不打算再隱瞞下去,「十多年前師父給我服下失憶的藥,那一晚我發燒嘔吐都吐光了。」

    「你根本就不曾失去記憶?」月靈半瞇起眼,那麼這些年來他為邀月樓做牛做馬全是自討罪受。

    「是你們自己認為玄谷老人的藥一定萬無一失。」是魂聳了下肩,慢慢走向飛鳳,托起她的下顎,輕啄了下她嫣紅的小嘴,「妳這小笨蛋,而我是無可救藥的大笨蛋。」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飛鳳不假思索的朝他揮出一掌,「這你欠我的!」接著便跎起腳尖狠狠的吻上他的唇,將她連日來的彷徨無依、擔憂懼怕全化作這熾熱纏綿的一吻,然後退開,沙啞的呢噥,「這樣就不相欠了,再會!」她瀟灑的揮手,隨便他要打要殺,都與她無關了!

    是魂笑容苦澀,舔了下唇邊她殘留下的溫度,目送她遠去的身影,他卻無力去挽回。

    「我的妻子都跑了,還打嗎?」是魂旋身看著月靈。

    月靈沒有直接回答,看也不看站在斷崖邊的母子一眼道「妳想跳就跳吧,不久我會追上妳。」總而言之,他還是要分出高下。

    「何苦呢?」難道真躲不過這兄弟必須相殘的悲劇?

    「冤冤相報何時休!」驀地,輕輕飄飄的聲音響起入先若來自幽冥,沒有一絲溫度,卻也感受不到一絲敵意。

    「大師兄。」是魂無奈的心瞬間注入了希望。

    多年不出玄谷的大師兄居然親自出馬了,他相信大師兄一定會有辦法。他舉目梭巡,看不見人影,只有風聲吹來幽幽的歎息。

    「大師兄,你是來阻止我的嗎?」月靈掏出劍,對師尊他可以不當一回事,對這個能看穿過去、預知未來,看穿人心的師兄他卻不能不小心。

    「不是,我是來看結果,不必防我防成這樣,我不會插手管你們之間的恩怨。」

    樹蔭下一個黑色陰影讓人看得不真切,「不過,我也是來揭穿當年連你們爹娘都不知道的事情。」

    「大師兄不要說。」是魂兩道劍眉攏在一起,這是下下之策。

    「你這傻師弟。」黑色陰影搖搖頭歎息的說。

    「什麼秘密?」月靈眼睛瞇成一條線,直覺這件事和他切身有莫大的關係。

    「長久以來,仇恨一直是你活著的動力,現在你也該學著放下,而且,有莫姑娘在你身邊,我相信你應該很快就能走出仇恨。是魂,你還要瞞下去嗎?」

    「他不會信的。」

    「那麼還是由我開口。月靈,你聽好,是魂他不是皇族中人,他是你的親手足,你們衛家的骨肉。」

    一時間,月靈腦中轟然作響。

    當年衛夫人被皇帝欽點,衛父愚忠的交出妻子,卻沒料到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因為是魂在衛夫人的肚子裡多待了半個月,所以沒有讓人起疑。」當時眾人還以為衛夫人是早產。

    「你該不會是騙我的?」月靈仍感到不可置信。

    「我沒有必要騙你,至於你們要怎麼決鬥是你們的事」虛無縹緲的聲音漸飄漸遠。

    「你早就知道了?」月靈轉頭看著默然無語的是魂。

    「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在月靈心底,他是滅了他十族的皇帝之子。

    「你不是我哥哥?」莫上桑總算明瞭一切,「那你究竟是誰?」

    「我?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揚穿了這秘密若傳到星帝耳裡,這可是欺君滅族的大罪,他不想衛家最後的血脈也遭通緝。

    「不過,妳可以稱呼我是魂。」是魂優雅的躬身一禮,恢復昔日的禧笑臉龐,「再會了,我得去追妻呢」

    「哪裡走。」月靈鋒利的劍凌空劃過,指著是魂的鼻尖。「光片面之詞,我就會相信?你們未兔想得太天真。」

    他無法一下子接受仇入之子變成穎手足的事責,那他苦心修練漫長的等待時「要打我奉陪!」是魂也火了,他百般忍讓還不夠,連妻子都跑了!

    陡地,一道銀虹閃過。

    「慢著,是魂你讓開,我來跟他打,我最有資格的不是嗎?」莫上桑介入他們之中,唇角揚起苦澀的笑。

    月靈大喊,「桑兒,閃一邊去。」累積多年的仇恨豈是三言兩語繞化解。

    「娘加油。」莫驚天樂得看戲。

    「我是皇帝之女,你要殺的應該是我二沓有你的小孩也流著皇帝的血,你不是更該殺。」莫上桑挑釁的舉起劍。「你動手呀!」

    「妳﹕」月靈咬緊牙關,扔下了劍大吼道﹕二淑!滾!統統給我滾。」他淒厲的大笑人夭中有悲、有怨。

    「大哥!」是魂收起腰間的劍。

    「不要叫我,除非﹕」月靈背過身不去看他,「除非你能讓衛家杳火延續下去,我就承認你。」說完,他的身形化作雲煙消失。

    「月靈!」莫上桑對著天空叫喊,回頭對是魂一頷首。

    莫驚天仰起天真的小臉問﹕「娘,我們又要去找爹了嗎?」每次追來追去不累嗎?

    「沒錯,他跑不了的。」

    「爹真是的,那麼大了還像小孩子那麼愛玩捉迷藏。」

    是魂忍俊不住笑道﹕「要不要我提供你們母子一些線索?」出賣兄弟他最在行。

    「你知道他會去哪?」莫上桑停下腳步問。

    「別忘了邀月樓在玄谷中可是專門搜集情報的。」是魂笑裡藏刀。

    月靈這次換你等著接招!

    飛鳳在小喜和火龍的護送下回到了家鄉,熱鬧喧嘩的杭州城,景物依舊,人事全非,更讓她感到稀奇的是爹親幾個妻妾全有了身孕,肚子一個個挺得比她還大。

    「爹!」福泰的男子左哄著哭泣的小妾,右摟著因懷孕而變得脾氣不好的大夫人,手忙腳亂。

    「很好還記得要回來,妳這丫頭竟然給我逃婚。」楊大爺齜牙咧嘴的咆哮,「說,妳這些日子到哪裡去?」

    「女兒不孝,讓爹擔心了」飛鳳一揖「鳳兒,妳終於回來,三娘好想妳。」一群三姑六婆簇擁包圍住她,七嘴八舌的問東問西。

    「妳還知道自己不孝,瞧瞧妳幹的好事,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看沒有人理會他發颯,他肚子裡的火氣無處宣洩。

    「別理妳爹了,咱們找個地方聊聊。」三夫人攬著她。

    「走,我們去鳳樓,妳的房間大娘都沒動過。」大夫人護著她。

    「妳們﹕我這﹕」楊大爺指在半空中的粗指不知該點向誰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被無視於他存在的妻妾們帶走,可憐無人理。

    「姨丈。」火龍慶幸自己,只娶了一門妻。

    「姨丈。」小喜盈盈一福。

    「喜兒,妳回來啦!乖!過來治爹瞧瞧。」還是收養的比較貼心。這次多虧了妳」

    「喜兒,我們還得回家去報平安。」攔住小喜,火龍皮笑肉不笑的說,「姨丈,我們夫妻離家太久,也該告辭了。」想跟他搶老婆,門都沒有!管他是喜兒的誰,想到飛鳳還想叫他的喜兒休夫,他就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二退是將喜兒帶遠離楊家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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