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綠眼相公

第3頁 文 / 凌築

    靈玉蹲下身,映入眼簾的傷竟是──火統子所傷。火統子這玩意兒民間不常見,只有王公貴族及有錢人才把玩得起,是舶來品。

    「動作快一點,綁緊一點,還有腰!」在她用力綁緊時,他身子起了一陣痙攣。「該死的!」突來的昏眩讓他不支的壓靠在她嬌小的身上。

    「你……你想幹??」恐懼瀰漫她整個人。

    「安靜一點,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不會對你怎樣。」他勉強站穩,一手還是扶著她。「別慢吞吞的,快做。」

    「是!」

    倏忽,一條銀亮的心形墜子因他身子的搖擺而滑出胸前的衣襟,在她眼前晃動,一顆鐵丸子恰巧鑲在煉墜上,打穿墜子上的照片,也救了他一命,否則依這鐵丸子射擊的位置應該是他的心臟。到底他是做了什麼?還是他是海盜……想到這,靈玉不禁打了個哆嗦。

    不經意的,煉墜子晃了下,銀色光滑的背面一角寫了幾個番字──「威克愛珍妮」以及日期。

    她猜想珍妮應該是女孩子的名字,那麼他就是威克了?她仰起小臉,不期然望入深幽暗沉的寒瞳中,她的心驚顫了下。

    「威克。」靈玉一邊包紮一邊輕聲低喚。

    「你在叫誰?」威克的口氣冰冷,似乎不認得這個名字。

    「我看到你身上項鏈墜子後面刻的字。」他又吼她,這個男人肯定喜歡對人亂吼亂叫。

    他的大掌離開她的肩,閃電般迅速攫起胸前的項鏈,喃喃念著上面刻的字,瞬間腦海衝擊著槍聲和肆笑,某個影像離他愈來愈遠,他快抓不住了。

    「不……」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長嘯,接著便陷入一片黑暗。

    「啊啊,你別放軟靠過來啊!」他居然靠著她昏過去,惱的是她的聰明機伶在緊要關頭一點也發揮不了作用,就連武功也忘得一乾二淨。

    見他的大手仍緊纏著她的頭髮,又扳不開,迫不得已,她取出短靴內的小刀狠狠一劃,心痛的看著一撮烏絲握在他掌心。從小到大受盡寵愛,從沒有人敢傷她毫髮,他是第一個。

    「喂!你死了沒?」

    按摩著劇痛的頭皮,她恨恨的注視半個身子仍壓著她的傢伙。推了下他,只見他微顫的嘴唇吐出囈語,她聽不太懂。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再也威脅不了她了。哈哈!風水輪流轉,他死定了。

    靈玉腦子快速的轉動,不經意碰到他冷得刺骨的肌膚,凍得她縮回手。她駭然的心想他該不會翹了吧?

    要是他完蛋,她受到的屈辱找誰出氣去?心念一轉,她認為不能讓他就這麼眼一翻、腿一伸的告老回鄉。

    「遇到我算你狗命不該絕。」她使勁捏著他已經了無氣息的鼻子,然後拉扯他的耳朵,用力踹了他兩下,誰知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反倒她手酸了,蓮足尖端也踢得老疼,讓她更加火冒三丈。

    「臭蠻子,你最好給我好好撐著,否則就算你進了棺材,我也會把你挖起來鞭屍,讓你死不安寧。」

    第二章

    靈玉在附近繞了繞,發現地處偏僻連間破廟也沒有,有的只是些大小不一的洞窟,可能是海水日積月累侵蝕而形成的洞穴,她挑了個勉強可遮風避雨的洞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威克拖進去。洞穴內一片漆黑,她取出身上的火折子點燃火堆,打量一下四周,洞內還算陰涼,耳邊不時可以聽到海風狂嘯,浪濤怒吼。

    「我沒死?」忽然亮起的火光刺眼,使他再度恢復意識。

    「在我手裡你想死還很難。」靈玉自嘲,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居然怕他真的去見閻王,還把身上珍貴的藥全給他這粗暴無理的野蠻人吃。或許是因為想等他痊癒後再好好整他,一方面也是不屑於乘人之危。

    威克冷銳的綠眸瞇成一條縫,端睨著一身男裝打扮的她,發如黑綢,膚如凝脂,當她彎下腰時,他幾乎可以窺見她外袍縫裡若隱若現的春光。不可思議的是在這傷重性命攸關的時刻,他居然起了反應,他男性的陽剛部位正昂首挺立,該死的!

    他只得握緊了拳,克制自己的慾望,倏忽手掌中那觸感柔細如絲緞般的物體讓他低下頭探視,是她的頭髮嗎?

    「會不會渴?要不要喝點水……」

    在她靠近之前,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將髮絲塞入褲袋,蠻橫的搶過她手中的水壺,一邊囫圃的灌,一邊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再來!」清涼的水祛除他的慾火和飢渴。

    靈玉難以置信的圓睜著眼,他還真當他是老大、她的主子?「你們那邊的人說話都像你一樣嗎?」都用這麼頤指氣使的說話方式。

    「你知道我是哪裡來的?」

    在她尚未警覺到番人野蠻的天性時,整個人又被他一個翻身壓在地上。

    「放開我,我不知道啦!」他不是受重傷了,怎麼還有那麼大的蠻力?

    「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讓我起來,你這野蠻人。」被困於他龐大的身軀之下,靈玉瘋狂的扭動,不斷踢他、他。

    威克低咒著,用一隻大掌扣住她揮舞的雙手,並以下身牢釘住她,「閉嘴,安靜一點。」

    「我偏要叫你怎樣!你這惡劣、低級、無恥、混蛋的……唔!」她難以置信的瞪視正用噁心的嘴咬她,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的他,他那極具侵略性的唇齒正濡染她的唇,她震怒的上下顎用力闔起。

    「啊,該死的!」他退開些,用空著的手抹了下微痛的唇,不敢相信她居然咬他。

    「活該!」靈玉才得意沒多久,冷不防他的手狠狠的攫住她兩頰,目露凶光盯著她,宛若兩簇幽森的磷火在他眼中燃燒,碧綠的冷火燒進她的靈魂之中,她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還沒來得及反應之際,他的唇再度欺下。

    她圓睜著眼,大腦一片空白。這次的咬唇比剛剛更粗暴卻沒讓她感到疼痛,反而有種奇異的熱液流進她嘴裡,衝擊著她的腦袋。他這是在做什麼?比不棄的吻還要狂猛……等等!他是在吻她?威克俯身攫住她鮮紅似玫瑰花瓣的唇瓣,熾熱、濕潤、狂野的吻幾乎要自她的身體將她的靈魂抽出。

    太……太奇怪了,她愛的明明只有不棄,為什麼身體會對他的吻起反應?

    她的唇被他濕熱的口摩挲著,他純男人的悍然氣息全面佔據她的呼吸,猛鷙中流露無法言喻的溫柔情愫,一絲絲如細雨,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滲入她的肌膚,她感覺全身像著火般燃燒起來。

    要掙扎的念頭如雨水被她身上的火焰蒸發,理性的思緒也漸漸變得模糊,忘了今夕是何夕。

    直到胸口傳來冰冷的撫觸,冷得她雞皮疙瘩都跳起來,她才猛然驚醒。她在做什麼?怎麼可以任不棄以外的人吻她?而他當她是什麼?他放肆的手居然……居然鑽進她的肚兜兒裡,還……摸她的胸脯!

    震驚、難堪、噁心和憤怒匯成激流湧入她心扉,她使出全力掙開他的鉗制,推出一掌,結實的印在他胸膛。

    原本身體已經受傷的威克再被這突然的一掌擊中,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猛撞到巖壁而發出一聲悶哼,然後軟癱在地上,鮮血自他嘴角汩汩淌出,他一動也不動的模樣嚇壞了靈玉。

    她一時之間想不起自己到底使用了幾成內力,也忘了他身上帶傷。雖然她喜歡惡作劇,可是不曾真正殺人。

    她心慌意亂的趕緊趨前探看。「喂!野蠻人,你沒事吧?」她惶惶顫顫的輕推了推他,而他魁碩的身軀了無生氣,讓她心生恐懼。她懊悔不已,心想他不會真的被她一掌擊斃了吧?

    「你別嚇我呀!」他依然一動也不動。「你醒來好不好?

    我不欺侮你了。」輕拍了下他的肩,不期然摸到濕黏的液體,她縮回手,顫抖的將掌心攤開,映入眼簾的是艷紅刺目的鮮血。

    靈玉愀然變色,駭怕的跌坐在地,猛搖著頭,「我……我不是故意的。」驚惶的手直抹地,企圖將那血漬抹去。

    驀然,極微弱的呻吟傳入她耳裡,若非練過武的眼力及聽力極?靈敏,根本聽不出來。

    她屏氣凝神仔細聆聽,心中一喜的上前將食指置於他鼻端下,隱約感受那微溫的微弱氣息。

    「太好了,只要有氣就還有救。」釋懷的眼淚湧入眼眶中,她急忙抹去,「現在得找個地方把你安置好,再給你找好一點的大夫。」腦中靈光一閃,她忽然想到位在北方的落日山莊,只是只要她一出現,玄谷那邊一定會收到消息。

    躊躇了片刻,她決定先帶他去給大夫看了後再說。???為了怕威克一命嗚呼,靈玉買了輛馬車,連夜帶他直奔城裡找最好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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