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凌築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吳應良走上樓,皺起嚴厲的濃眉伸手拉她,批判的目光直視著采衣和靠著她的龍堂雨。
「你這是幹什麼?」采衣甩掉吳應良粗暴的手。「剛剛是一場插意外,我不小心滑倒了。」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他解釋?好吧!因為他是她的男朋友,所以身為女朋友的自己要給男朋友一個「清白」的交代。
「那他為什麼會在這?」直指著站在一旁的龍堂雨。
「我打算僱用他當我的管家。」
吳應良僵硬的臉色不見和緩,「你找管家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還有為什麼找他?」
「因為他需要工作。」
「他要工作關你什麼事?你幹嗎那麼雞婆?他一個男人能做什麼吃的?只能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你該不會是想包養他吧?」
「應良,請注意你的風度,你不覺得你現在就像瘋狗一樣亂吠?這裡是公共場所,不是你家。」采衣平靜的聲調是暴風雨來前的徵兆。」我像瘋狗?」音量陡高。
「你已經失去理性和冷靜!」
吳應良深呼吸,「好吧,不說他,我之前說你缺女傭幫你打理家裡,我說我幫你找女傭,但我找的人你卻沒一個滿意?這是為什麼?」
「因為那是你家的傭人,我不想欠人恩情。」天才的他居然讓他家泰勞來幫她打掃家裡,不是說她排斥
泰勞,而是她不希望還是男女朋友時關係就糾纏不清,很多情侶都是因為公私分不清或與男友有金錢糾葛而導致決裂。
「等我們結婚後,我的還不都是你的?」
「結婚?」采衣圓瞠著眼,彷彿聽見天方夜譚。
錯以為她驚愕的表情當喜悅,吳應良露出笑容,「是啊,算算時間我們也交往一年了,也該定下來,我媽開始催我結婚,給她生個金孫,替我們吳家留下香火。」
結婚生子?她想都沒想過,是她觀念太先進還是現在男人太天真?女人結婚就為了傳宗接代?這或許在古代是女人一生的宿命,但對現代的觀念而言,結婚是壓力,生子是痛苦,要是生個不出日子那才真叫造孽,危害後世。
母親曾幫人帶小孩,魔鬼般頑皮惡劣的小孩成了她一生的夢魔,所以她早早立定志向這輩子絕不生小孩!
「很抱歉,應良,我現在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我得先進他回家。」采衣揉揉太陽穴。「龍堂雨,走吧,我送你回家。」
「站住,為什麼要你送?」吳應良大臂一伸擋住他們的去路。
「因為我有車。」采衣頭開始痛。
「他也有腳呀。」
「他在這言語不通。」她極力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氣。
「那他不會自己走出去招計程車?現在計程車隨招隨停。」
「台灣的地名不熟,他不認識路。」
「我們可以幫他招計程車,叫計程車送他回去。」
采衣終於爆開。「吳應良,你夠了設?用這種質問口氣,你是我爸媽嗎?我沒有必要事事都向你交代。」媽的,老虎不發威被當病貓。
「我是你男朋友,自然會擔心你。」她突然勃發怒火吼得吳應良一怔,強硬的語氣不由得軟化下來。
「我是個大人,有自己思想和主見,是非曲直我還分得清,不用你來說教。」拉過做壁上觀的龍堂雨,「走,別管他!」她繞過吳應良。
「采衣,我愛你。」吳應良急忙上前拉住她。
采衣意味深沉的在視他好一會兒,沒說什麼的甩開他的手。
聽到吳應良愛的告白,她心情竟出奇的平靜,就因為她是他以往女朋友中最不在乎他的一個,他才會覺得她是他的最愛,他的過往雲煙她從不計較,因為沒有必要,在婚前每個人都有選擇權,選擇誰是最好的對象,因為與其浪費時間吃飛醋,不如在事業上衝刺,也因為這樣,她的冷淡讓他採取積極態度,再加上今天提出結婚,她開始覺得有壓力了!
龍堂雨跟著采衣步下樓來到車邊。
「真對不起。」他躬身九十度。
「幹嗎說抱歉?」采衣來到小March邊,按下遙控中控鎖鈕,「上車吧!」她打開車門坐上車。
「剛剛你跟你男朋友是不是因為我起爭執?」龍堂雨坐在駕駛座旁,覷了覷形色不露於外的采衣。
「你別想太多,我們只是溝通。」天知道她幾乎發飆。不過幸好他聽不懂中文,否則就難堪了。
龍堂雨心中點燃妒火,卻什麼也不能做,因為他們什麼關係也不是。不過日後近水樓台先得月,他不會惜失任何機會,特別是她對他的笑似乎沒有免疫力,他會好好利用。
「對了,你會騎摩托車嗎?」采衣啟動引擎,駛出停車位,搖下車窗,指了一旁小綿羊。「如果會騎,那輛摩托車讓你當代步工具,我等會教你認路,也教你怎麼搭公車。」她完全忘了他是個外國人,需要國際駕照才能上路。
龍堂雨微笑的點點頭,他不點破,其實他擁有國際駕照。
她心咚了下,差點撞車,「你別老是笑好不好?這樣容易被人當白癡。」害她都不能專心開車。
龍堂雨笑容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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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曙光斜曳人窗。
好香!
采衣聞到一股烤麵包的芬芳,她記得她家附近應該沒有麵包店,那這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從何而來?
睡眼惺忪的翻身下床,她拉開門。
「早。」
迎面日文的道早讓她一陣錯愕,她慢慢睜大朦朧睡眼,「龍堂雨!怎麼是你?!你怎麼進來的?!」
「你給過我鑰匙你不記得了?」他端著剛出爐的麵包走到餐桌上放好。
廚房裡的器具齊全,連烤箱都有。麵包的香味四溢,讓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她總算想起來,「那你早上來沒有迷路吧?」
「我坐計程車。」她簡直把他當三歲小孩!
「那你也不用一大早就來呀!」看到滿桌的精緻早餐,她無法嚴聲厲辭,「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龍堂雨看她一臉垂涎,胸臆著滿足和喜悅。
「你太厲害,真香。」順手拿了塊烤麵包塞進嘴,狼吞虎嚥。
「你刷牙了沒?」龍堂雨提醒。
「嗚!」一口麵包梗到喉嚨,她臉色刷白,捶胸捂嘴,忙不迭抓了桌上的果汁一口灌下,才鬆口氣,「你想害死我呀!」
「抱歉。」龍堂雨抱歉的模樣像受委屈的小熄婦,害她有火氣也不忍發作,彷彿她在欺負人。
「算了,以後你不必那麼早。」他沒提醒,她都忘了刷牙梳洗。
「采衣,你要不要先去換件衣服?」
「啊——」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竟然穿著幾近透明的薄絲睡衣走出房間,陽光一透射,她女性胴體一目瞭然。
她羞窘的奔回房,心兒怦怦然,不知為什麼,在他面前她老是表現出最丟臉的一面,還好他只留三個月,想到這,莫名的悵然浮上心頭。
在梳洗一番後,采衣自若從容的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坐到餐桌邊,刻意不去看他迷人的微笑享受美食。
「你早餐有沒有吃?沒吃就坐下來一起吃,我不習慣吃東西旁邊有人站著。」看一旁站著看她吃的龍堂雨,采衣清清喉嚨打破這窘迫的氣氛。
「好。」凝視她秋風掃落葉般的吃相,跟他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一樣,那些女人為了維持身材和淑女形
象,吃相像魚,食量像小鳥。
「你吃飽了就收一收,我要去上班丁。」采衣提著公事包,手裡拿著水果,走到玄關換上高跟鞋,回看他,「對了,這附近有市場,從左手邊彎出去第三條巷子走到底就可以看到,你缺什麼那邊都可以買到,就這樣。」
龍堂雨目送她,」路上小心開車。」
采衣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龍堂雨嘴角蒙著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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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屋子對龍堂雨而言井非難事,以前在日本一個人住的時候都是自己來,曾經大哥怕他工作分神給他請了一個女傭的後果是,那個女傭對他流口水毀了他畫了三個月的心血結晶,還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大演艷舞,他只好拜託大哥遣她走,她不願意走,還說不支薪留下,強制解雇她的結果是她天天在門外站崗,最後變成他搬家。
因此,他禁止任何女人進出他的領域。
這個原則在遇到了采衣而打破,這還是他第一次可以毫無忌憚的碰觸女人而不起紅疹,怎麼不叫他激動?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從手中溜走。
突然電話鈴聲大響,正在拖地的龍堂雨被嚇一跳,猶豫該不該接起電話。如果是她打回來呢?
於是他拿起電話。「喂!」說著中文。
「對不起,我打錯了。」電話切悼。
龍堂雨一愣,看著電話一頭霧水,才放下電話轉身,電話鈴聲再度響起,他還是伸手拿起來。
「請問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