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凌築
他加深這個吻,與她的舌糾纏,幾乎忘了身在何處,直到有人打斷他們。
「龍大少,原來是你。」兩個警衛立刻退下,「不好意思,打擾了。」
待腳步聲消失,武昭訓抵著她的額頭,灼人的眼緊盯著她睜圓的眸子。
「你這個小麻煩,我該拿你怎麼辦?」
噢!她居然和他接吻了!捂著發燙的雙頰,她沒臉見人,以話題掩藏燥熱,「你怎麼會……」
「有什麼事等離開這裡再說。」他以手掩住她的肩,看了看四周,然後環住她纖腰,感覺到掌心下的身子微僵,他鼻息旋即拂過她耳鬢,「放鬆,別露出破綻,我帶你離開這裡。」
他低沉的聲音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經一陣酥麻,任他鐵臂緊箍著腰,以支撐她虛軟的身體。
直到走出大門,夜風迎面吹來,她才猛然清醒。她是怎麼了?
「保持微笑。」武昭訓低聲提醒。
「龍大少,要走了?」門口一個高瘦的中年男子,一臉猥瑣的打量他身旁的女伴。
他機警的將她緊抱在身側,故意顯露出獨佔欲,「馬總管,這位小姐我帶出場了,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馬總管躬身一禮,「車備好了,你慢走。」
武昭訓點頭,自上衣掏出一疊美金塞到馬總管手裡,頭也不回的走到轎車旁,先讓她上車,他才坐進車裡。
馬總管掩去眼中的貪婪,「以後還請龍大少多關照。」
「這是你應得的。」緩緩升起黑色的車窗,他含滿深意的一笑。「開車。」
車子緩緩駛出大門。
「你……」夏秋蓮急切的想證實。
「閉嘴。」他神色冷峻,大手抓緊了她的柔美,壓低嗓門,「現在我們還沒脫離險境,別高興得太早。」
夏秋蓮噤聲,看他自外套內取出小型收音機,並放出聲音。她見過這是最新型的竊聽器,只有掌心大小。他在做什麼?
「龍大少走了?」
「是,老闆。」
是金老闆和馬總管的聲音!為什麼要竊聽呢?這其中又有什麼陰謀或是隱情?無數疑問閃過夏秋蓮腦海,她愕然的抬眸,不期然的望入那深沉如兩泓幽潭的黑瞳,他一瞬也不瞬的擬睇她,那熟悉的眼神……
她因震驚而睜大雙眼,「武昭訓,真的是你!」她訝異的張大了嘴,幾乎說不出話
武昭訓沒空理她,專心聽貼在鈔票上的竊聽器傳來的對話。
「查過他身份了嗎?」
「我們已經確認過龍幫太子目前的確在台灣,但龍幫太子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少人看過他的頁面目,因此我們還是得小心提防龍大少這個人。」
「嗯,我知道了。那貨到了嗎?」
「已經聯繫好了。老闆,我們真的要接下龍大爺這筆買賣嗎?」
「為什麼不?只要拿到了錢,到時……」接著是一陣大笑。
他慢條斯理的收起竊聽器,沒有笑意的臉看來有些駭人。
夏秋蓮一愣,心想她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會膽戰心驚,何況她還被他欺侮了。
她心虛的瞟著他不疾不徐的卸下偽裝,嚥下心中莫名的恐懼,鼓起勇氣探問。
「你為什麼要扮成龍大少?我見過那個姓金的照片,他是東南亞有名的大毒梟,你為什麼要和他交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小方,先送夏小姐回去。」武昭訓不慍不火的指示,只有陰沉的眸子顯示出他此刻正壓抑著怒火。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閉嘴。」他的話從齒縫擠出,掐死不知天高地厚的她。
「我不回去!我有必要知道一切事實真相。」鏟奸除惡、濟弱扶傾,人人有責,何況她身上流著警察的血統。若他為惡,她絕對不會枉縱,即使她對他心動。
「你是嫌製造的麻煩還不夠多嗎?」要是在那場合露出馬腳,他們一個也活不成,也別提平安離開了。「你可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夏秋蓮噤若寒蟬,怯怯的瞄了瞄面無表情的他。他沒有戴眼鏡,炯亮的黑眸像燃燒著火焰。
「那裡是販毒集團的大本營,每個人身上都佩帶槍枝,你這樣闖進去,想找死是不是?」
「你都可以進去,為什麼我就不行?」為什麼她必須忍受他惡言相向?他又不是她什麼人。
「你想死我不反對,但別在我面前尋死。」武昭訓從容的自上衣口袋取出眼鏡戴上,「到了。」
車窗外是棟美輪美奐的飯店,她記得上次跟父親來相親就是到這兒。他想做什麼?她腦海閃過妹妹曾叮嚀她,武昭訓可能是天地門之武閻。
她有點害怕,「你載我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放心,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
這句話激怒了夏秋蓮,她不暇思索的脫口而出,「你是黑社會的大頭目,誰知道你心裡打什麼鬼主意。」
她恐懼的覷了覷他,武昭訓的喜怒不形於色更令人不寒而慄。
「你……不會是想把我賣了吧?」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槍?
「呵!賣你倒不如賣我自己來得值錢。」他放開她,下巴朝飯店努了努,撂下話,「要不要進去隨便你,如果不想被人當成檳榔西施或阻街女郎的話。」
他的注視讓她驀然想起自己身上衣不蔽體。
她臉一紅,緊抓著衣服,看他大步走進飯店,她立刻跟上他。
☆☆☆
凌晨的夜,飯店內客人都已入睡,燈火通明的大廳內沒什麼人,倒是值班的服看到大老闆和穿著暴露的女子走進來,嘴巴久久無法闔上。
「丟死人了!」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夏秋蓮與他進入電梯,捂著臉羞愧的呻吟。若是傳進了在大陸度假的老爸耳中,她大概會死得很慘。
這時腕表發出「嗶嗶」的聲音,是秋荷在呼叫她。她幾乎忘了秋荷還在別墅外等待。
她趕緊按下按鈕,「秋荷,我沒事,我……」她抬眸,見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不禁臉一紅,「我現在跟一個朋友在一起,很安全,你先離開那裡,我待會兒就回家。」
「姊,剛才我用電腦攔截到一些資訊,這山莊居然是東南亞販毒、銷贓還有販淫的大本意營,你千萬要小心,說不定天地門的武閻,也就是跟你相親的那傢伙也是其中一分子。」
「我知道。」如果他是,他大可揭穿她身份,而不必管她死活。「你先回家吧。」
「好啦!對了,姊,剛剛我看到武昭訓的車從大門出來,由望遠鏡看到車內不止他一個人,好像還有個女孩子,不知是不是他的同夥?看得不是很清楚,而我不知道你是否平安,就沒跟上去。」
「跟你講沒事了啦!」夏秋蓮壓低聲音,此刻她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你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夏秋荷壓低聲音乾咳一聲,「你身邊有人?是誰?」
「不認識啦!我要掛斷了。」連忙按掉通訊鈕,她頭垂得低低的,不時用眼尾餘光覷他。雖然武昭訓依舊是撲克臉,但至少比之前陰沉的樣子好一點。
「沒想到你還有幫兇。跟蹤我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妹妹?」他想起了文魁的話,由她心虛的眼神得到了答案,「你是想調查我?」
她不敢抬頭,心漏跳一拍。他怎麼猜到是秋荷的主意?
「我是天地之武閻該不會是秋荷告訴你的吧?」夏伯父什麼也沒講?夏伯父該不會故意把她這麻煩丟給他就一走了之吧?
「你為什麼要混黑社會?」夏秋蓮怯怯的以瞄了瞄不苟言笑的他,武昭訓真的很有威嚴,她以前怎麼都沒發覺在眼鏡下真實的他?
「黑的跟白的有差別嗎?白道就一定是白的嗎?」他曬然一笑,嘲諷著世人短淺的眼光。人們總以烏黑社曾就是邪惡的,而白道代表著正義,殊不知許多人假正義之名,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官商勾結,層層剝削,比黑社會還污穢。
他手撐著電梯,定睛注視她,「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真實的身份……」
「你要殺了我嗎?」她往後退,背抵著電梯,一陣刺骨的寒意滲入肌膚,她不由得瑟縮了下。
「殺你?我若真要殺你,不必我動手,只要把你留在那裡就行了。」他按開竊聽器,放大音量。
「找出人了嗎?」是金老闆的聲音。
「你們怎麼辦事的,連讓人混進來都不知道?」
接著響起「砰砰」兩聲。
「馬總管,將這些沒有用的……」
武昭訓立刻把開關按掉,不讓她聽到那些血腥的話。
「喂,剛才那是槍聲嗎?」一股寒意壟上夏秋蓮心頭。
「你還覺得好玩嗎?」他的鼻息拂上她蒼白的臉,逸出一聲冷哼。因為她,已有兩個人消失在世界上。
這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他拋下她,逕自走進築在飯店頂樓的閣樓。這個閣樓別有洞天,是采樓中樓設計。
地板是光可監人的黑色大理石鋪成,整片落地窗簾是白色的,與沙發是同一色系。黑色扶梯延伸到二樓,單純的色調看起來簡潔又不失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