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凌築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在她俐落打完字後,他闔上了電腦,「現在吃飯去!」擁著她的肩走出房間。
「那麼,以後我可以不用字典,有問題直接來問你。」
他冷冷的語調當頭澆了她一盆冷水。「過分的依賴也不是好事。」
「你難道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至少哄我開心也好。」她翹起小嘴。
「我不懂得什麼甜言蜜語,我只有一顆真心。」
她愣了下,粉頰因他突來的話飄上紅雲,心怦怦然,這算不算愛的告白?
「還站著幹麼?」
「噢!」肚子咕嚕聲喚回她的失神。落坐的她一面咀嚼他盛裝的飯,一面覷睨著他。想知道在這樣平淡的夫妻生活裡他快樂嗎?好想好想瞭解他的一切,知道他的喜怒哀樂,和他的愛。
「呃……新婚那天晚上我作了個夢,夢見我們做愛了。」
「噗!」他及時摀住嘴,險些噴飯的猛咳,急忙的灌了口湯,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她還真不嗚則已,一嗚驚人。
「因為如夢似幻的不切實際,所以我一直很懷疑到底有沒有發生,而且夢裡你說愛我……」
「噗!」這回是含在嘴裡的湯和飯盡數噴出。他還以為她不會問。
「好噁心!你看啦!菜裡全是你的口水。」被打斷的蘇艾倫掃視一桌的菜上都浮著白點,嫌惡的擰了下眉。
「又不是沒吃過我的口水。」他忍俊的掩口悶咳。
「我什麼時候吃……那晚的事難道是真的?」那麼他們火辣辣的擁吻、做愛全不是夢?
飛虎埋頭苦吃,高聳的顴骨浮現一抹紅暈。
「那麼你說愛我的事……」
「我吃飽了!」擱下碗箸打斷她的話,飛虎迅速的離去,有如見了鬼似的落荒而逃。
他是不是臉紅啦?!蘇艾倫咬著筷子,可沒忽略他兩頓染上微紅的尷尬表情。
這麼說她和他真的做愛了?!
「哈……你不要笑死人好不好,連自己有沒有做都搞不清楚,還要問人?」客廳裡,溫紫玲摟著大抱枕,笑得人仰馬翻,看著一臉沮喪的蘇艾倫,真不知娶到了糊塗嬌妻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你老公怎麼說?」
蘇艾倫輕撫著—漸脹大的肚皮,「他臉紅啦!害我不好意思追問其他的事。」她揣揣不安,尤其想到他外面可能有女人更是令她芒刺在背。「對了!紫玲,我們上次用的迷藥還沒有剩?」
「有啊!只是不知道過期了沒?我去拿。」她起身到櫃子前找了下,在堆滿各式藥物的抽屜裡取出一罐藥遞給蘇艾倫,「你幹麼?該不會是想迷昏他再嚴刑逼供?」恐怖的女人。
「你又不肯告訴我他的事。」紫玲知道比她還多令她不是滋味。
「這個是你們夫妻之間的問題,而且我所知有限,大都是我的男人透露的。」她坐回沙發,含羞帶怯的抱著抱枕。
「就是那個混黑的?!」
「你別老是稱他混黑,他的組織叫天地門,以後你會知道。」溫紫玲語含曖昧。
可惜遲鈍的蘇艾倫沒意會,「黑社會就是黑社會還分什麼門派?」也不過是稱呼好聽。
「艾倫,我可不可以問你,」她頓了頓,「你會不會排斥自己親人是黑社會頭頭?」
她遲疑的想了下,聳聳肩,「我還沒遇上,所以不知道。」
「等你知道早就來不及。」溫紫玲喃喃低語。
「你說什麼?」她狐疑的瞟著仰天翻眼的溫紫玲,「我們是好朋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沒什麼。」她勉強的一笑,這件事真相不該由她來開口,「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因為我的男人他是天地門的殺手,不過他大部分是搜集情報為生,隱身幕後極少露臉,而且他會說三十種以上不同國家語言和土語,還會偽裝易容。」
「那麼厲害的殺手。」蘇艾倫挑了下眉,看到紫玲眸底流轉秋波不掩嬌羞,看來她是愛慘了,那慘了,她是不動心則已,但殺手?「你不會怕嗎?」
「你有沒有聽過天地門?」溫紫玲自茶几下取出一份偵探社的報告資料,「你看一下再評論好嗎?」
天池門,源起於清代反清復明之天地會分支之一,後因天地易名為同
盟成為革命組織。在清末民初時揭竿起義,推翻腐敗的滿清後,因日侵華
而潛為抗日的情報組織和中堅份子。
衍生至今,幫派和盟會為華人黑社會一大特色。天地門自古存在至
今,稟天地浩然正氣,為今日波譎雲詭、風起雲湧、黑白兩道早分不出何
為正、何為邪之中,注入一股清流。
天地門經營事業遍及天地,油田礦業、賭場酒店,惟一禁例為凡天地
中人均不得涉及毒品交易,違者輕則逐出門,重則殺無赦。
天為幽皇、地為闔帝,無人識其真面目。而對外處理事務則為文魁、
武閻,其下文堂設星龍、飛虎;武堂有刀魅、劍影。平日處在社會各階層
一若普通老百姓,一旦天地旗出,文武匯聚,笑傲夭池。
閱畢的蘇艾倫怔仲了下,不經意在看到飛虎的名字時有須臾的錯愕。不可能的啦!老虎怎麼可是混黑的,黑白可是水火不容。
「那麼你的男人是什麼職位?」
「他不在上頭,一如闔之殺手鬼夜。」溫紫玲收回資料。
鬼夜?!蘇艾倫眼皮陡的一跳,不期然「闔PUB」的影像竄入腦海。不會吧!
乍見她臉上僵硬的笑容,溫紫玲眨了眨眼,「艾倫,你還好吧?」
「紫玲,你這份資料可不可以借我拷貝一份。」好啊,死老虎,敢瞞著她!她會讓他知道招天惹地,就是別惹火了母老虎?
溫紫玲不置可否的聳肩,雖說這份資料花了她好一番功夫才搜集,不過,卻僅是粗淺的報告,她想要的冷絕根本沒任何紀錄。
「謝謝,我明天再拿來還給你。」她抱著資料快步的離去。
***
頭昏沉沉的,宛若轟炸機在他腦袋裡飛來飛去。
飛虎頭痛欲裂的呻吟,抬起手卻發現一個恐怖的事件再度上演。
他猛的張大眼,驚愕的瞪視坐在床緣一臉笑咪咪的妻子,而他的四肢成大字型被綁起。
「你這是幹麼?!你在飯菜下藥。」憶起昨晚晚餐是他賢慧的嬌妻做的,手藝不賴,可是一吃完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一小湯匙而已。」蘇艾倫笑容可掬,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滴點。
「為什麼?」最毒婦人心。他忘了記取教訓,信誓旦旦不讓她入廚房,誰知一轉眼,人還真不能鬆懈,不隨時提高警覺,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愛不愛我?」
冷不防她爬上床,跨坐在他身上,更恐怖的是她手裡居然拿著大剪刀,正卡嚓!卡嚓!的舞動。
試問哪個男人會冒著被「卡嚓」的危機搖頭否認,他自然也不例外。
「那麼那晚洞房花燭夜發生的事都是真的嘍?」
「當然!」他勉強的笑,這才發現她穿著薄如蟬翼幾近透明的紅色絲質睡衣,僨張的血液立刻逆流衝向下腹。他起了反應的粗喘著,強忍著慾火焚身的痛楚,他啞著嗓低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害她心七上八下,擔憂付出了真心得不到回應。
「告訴你什麼?」話從齒縫間艱難的吐出。
「你愛我的事呀!你可知道打從第一次在餐廳相遇我就對你一見鍾情,否則你以為我幹麼選你做我孩子的父親?」
「現在你知道,可以解開我了嗎?」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拿著大剪刀坐在四肢被綁住的男人身上像話嗎?
「不行!」
淬不及防她扭動著嬌軀,碰觸到灼燙的熱源,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氣,「你……你別亂動!」嗚!虎落平陽被孕婦欺。
「你還有很多事沒告訴我。我問你,你真實身份是什麼?別騙我喔!」「卡嚓!」又是一聲利剪劃破空氣的響聲。
他屏氣凝神的深呼吸,「我沒有什麼真實身份,我……等等!」還好他身上衣服還在,但隔著衣服與她摩擦也不好受。「我只有一個代號飛虎。」
「那元浩呢?」
「我以為你調查過……好好!我說,我的身世背景及身份證都是偽造的,我真實的身份是天地門的飛虎。」
「果然不出我所料,難怪你那麼放心讓孩子從我母姓。還有呢?」
「為了隱藏天地門飛虎的身份,隨著每一次任務、每到一個國家我都會改變姓氏和身世背景,這對天地門來講是輕而易舉。目前我的身份表面上的你都知道。」連不該說的也在母老虎淫威下而招。
「這麼說元浩這個人物不存在?」
「實際上來說是曾經存在,只是被我取而代之。」
「你殺了他?!」她心一驚,黑道殘忍手法小說上有不少描述。
「我才沒那麼閒著沒事幹!列查出他是失蹤人口,而我們發現他的屍體後加以埋葬,並預先調查過他身家背景,確定這個人的身份可以使用才取而代之。你以為我們天地門像黑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