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凌築
「姊,萬事拜託。」
「知道了。」她剛放下話筒。
「誰打來的?」如鬼魅的低沉嗓音突然冒出,嚇得她心咚了一下。
他不是在客廳,怎麼一瞬間就站在她背後?蘇艾倫慌張的轉身,「是……是我弟弟艾偉。」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頭,忽而瞥見桌上電腦未關的譯稿,她趕緊起身去關,結果跑太快腳下一個踉蹌……
反倒是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及時摟住她,「你別用跑的行不行?你忘了你是孕婦嗎?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身體。」
「是!我肚裡的孩子是你的種,不能有閃失。」奇怪的,她居然和腹中寶寶吃醋!為什麼?他只是被她選中的精子提供者,她想要的只是個孩子。
為什麼她口氣酸酸,心頭沉甸甸的?他根本不在乎她呀!
「可以放開我了?」
他依言鬆手,掃視桌上電腦,「你昨晚又熬夜了?」挑了下眉,她顯而易見的熊貓眼,讓他怒意陡地橫生,「我不是告訴過你,現在你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至於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我不想給人包養。」
「那就嫁給我,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一輩子的承諾能保證多久?一年?還是寶寶生下來就終止?說來說去你只是想要確定這孩子會跟你的姓而已。」胃裡翻扭的酸氣直衝鼻翕,酸澀得讓她眼眶也不舒服的發熱。
「夠了!我不想在這話題上跟你爭,反正如果你想要你的寶寶平安生下來,就不准你熬夜工作,否則我會把這電腦給砸了。」沒想到他也有潛藏的暴力因子,自從遇上她,他暴力傾向愈來愈嚴重。
撂下狠話,飛虎大步離去。
蘇艾倫朝他背影扮個鬼臉,不工作難道以後叫她跟孩子喝西北風啊?
一百萬,可以向銀行抵押借貸,那太不划算了,萬一她沒錢豈不連老本也賠進去。對了!她怎麼忘了宋齊福,記得他說他是財務分析師,那他應該很樂意借她。
「你去哪?」站在庭園玄關,就見她興高采烈的要出門,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不安於室,也不想孕吐剛好,就想往外跑。他可沒辦法二十四小時緊盯著,在背後保護她,若再發生上次事件,她的逞強只會害她早送命,想到這他的心藏像被箝子夾緊般擰痛。
「我去找老朋友。」她擺擺手,適巧一輛計程車經過,當然是她打電話叫的。
「什麼老……回來!」她動作挺快,獨立自主的性子不因懷孕而改變,接下來她生了小孩,她會瀟灑的離去不再需要任何人。她的目的只是小孩而已,而他只是匹種馬。愈想心頭愈不痛快。
他放不下她,只好跟著地。她不要他沒關係,他可以死纏她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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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高興你會約我出來吃飯。」餐廳內,宋齊福注視愈見嬌美的蘇艾倫,心裡著實懊悔,怎麼當初會覺得她平凡沒半點特色。
「我老媽最近好嗎?」真丟臉,自己母親的消息居然要從別人口中得知。
「伯母也已經看開了,她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要你自個兒好好照顧自己,孩子生下來你可以帶回老家她會幫你帶,讓你無後顧之憂。」
「我好像太任性。」不止她變,連心高氣傲的宋齊福也變,看來她的話殺傷力頗大。淺啜口果汁,她低問,「你呢?還有再相親嗎?」
「如果能再遇見像你這樣的女子我會考慮。」那時候他若能放下身段,能多瞭解她,或許坐在他面前的她將會是他妻子。
蘇艾倫笑容僵在臉上,這樣要叫她如何開口借錢。
「對了!艾偉打電話來說他需要借一百萬,這是支票。」他從懷中拿出皮夾,取出簽好名的支票。「就由你代為轉交。」
這死兔崽子居然先斬後奏。「是艾偉和你借的?」艾偉倒也聰明,知道她絕對會不好意思開口。
「嗯!有沒有可能我們重新開……」就在他遞出支票,出其不意握住她手的同時。
天外飛來一隻大手抽去支票,三兩下撕得清潔溜溜,一把抓起蘇文倫。
「你……」宋齊福愕然瞪視眼前冒失的俊逸男子。
「老虎,你幹麼?!」一百萬就這麼沒了。蘇艾倫還想拾回不知道可不可以黏起來的支票,卻被他緊箝著皓腕。
「對不起,她是我老婆,我要帶她走,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飛虎咬著牙抑制噴發的怒焰。
蘇艾倫慍怒瞠視他。「我介意!」
「你沒有開口的資格。」他大手一橫,就在眾目睽睽下將她抱起。
「放開我,救……唔!」他以口封緘,吻去她的抗議聲。
老虎不發威被她當病貓。
將她抱上車,他按下中央控制鎖,一路狂飆。
「你帶我去哪?」她心跳得好快。
「結婚!」
「你瘋了?!」她倒抽口氣,結婚意味著一連串義務,而且沒有愛情的婚姻……「我不要,你放我下車。」
「我是瘋了。」瘋得任她胡搞,瘋得忘了他真實身份而不顧一切的想擁有她。
「我不要嫁給你。」
「那你想嫁給誰?餐廳裡的傢伙。」妒火燃去他的冷靜思考,否則他會想起他是何人。
她氣得口不擇言,「沒錯,我嫁任何人就是不要嫁給你。」
「只怕由不得你!」
「救命!」她拚命敲著玻璃窗,還找來車內的工具箱猛敲。
「那是防彈的!」他要擁有法律賦予一個丈夫所可以行使的權利。
「你……好,要我嫁你也行!孩子要從我的姓,離婚後孩子屬於我。」深呼吸了好幾次,她想起了書上所寫可以結婚前先訂下離婚協議合約。
「隨你的便。」反正他的身份證常變,多個孩子只是麻煩,他真正想擁有的只有她。
「在結婚當天將新娘子一個人留在家裡不太好吧?」文魁端坐在電腦桌後,看著面無表情走進來的飛虎。
「消息傳得真快。」飛虎找張椅子坐下,疲倦襲上擰緊的眉,「冷絕呢?」
「該找的人他替你找到了。」也就沒必要留。
「他走了?」
「不清楚。他的去處不歸我管。」即使知道也不能說。
「他把台灣黑道搞得雞飛狗跳。光一個地下錢莊就扯出一堆黑道組織及黑白掛勾,現在警局是人人自危。」做得還真絕。
「他是做情報的。」文魁按下一鍵,在茶几桌面立刻出現虛擬影像。「現在你看到的是一個冒天地門之名在外行騙的集團,目前已被警方逮捕,我要你去查一下他們的幕後主腦。」
飛虎點頭,「還有呢?」
「好好保重自己,別讓新娘子獨守空閨。」
對文魁的調侃,飛虎翻了翻白眼。他不是沒想過,可是她肯嗎?洞房花燭夜,萬一她來個迷藥或春藥……等等,她可以對他動手,他何不一報還一報,誰教她當初要綁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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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了!她真的結婚了。
蘇艾倫坐在電腦前,不期然瞥見手指上那顆星形鑽戒在在提醒她已婚的事實和被迫在法院簽下終身契約,她不禁懊悔一時衝動,拔下戒指擱在一邊,打算眼不見為淨,免得擾亂她工作。
站在門外看見這一幕的飛虎琥珀色的深邃幽瞳變得黯沉,闐著兩團火焰。
她就那麼追不及待的想擺脫他?
冷厲的寒意襲來,她莫名的打個哆嗦,搓揉著雙臂,看了下落地窗是緊閉的,她上前將窗簾也拉上,一旋身乍見他立於門口,她心臟撲通的一跳。
「你幹麼,一聲不響的想嚇人。」豹子走路還有足音,他連點聲響都沒有。
他口氣平淡。「我們是夫妻了。」
「是又怎樣?」他眼神陰沉駭人,她心跳如雷。
「是否也該履行夫妻的義務?」腦海裡浮現全是她撩人的體態,成為她禁臠時那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痛楚,他要一次討回來。
「我是孕婦,性愛會傷害小孩。」她故作鎮靜的走回電腦前。
「是嗎?可是孕婦手冊上卻不是這樣說。」他走到她背後。
「你看孕婦手冊?」不會吧!哪有大男人會看女性刊物。她一回頭就後悔了,他居然站在她身後,而她渾然未覺。
「我要你。」他溫熱的鼻息拂過她耳鬢,攪得她心頭如小鹿亂撞。
「我們婚姻協定裡可沒有這一條!」她驚跳起,卻被他的雙臂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整個人包圍在男性陽剛的氣味之下。
「也沒有否決這項義務。」
「我不同意這項義務。」開玩笑,誰說結婚就必須陪丈夫上床,那乾脆找妓女好了。她試圖扳開他粗壯的手臂卻徒勞無功,「該死的!我不反對你去外面找女人或自行解決。」
「可惜我只對你感興趣,而你是我的妻,有義務解決丈夫的生理需要。」他挑逗的嚙著她小巧的耳垂。
「去你的!」她大嘴一張,用力咬了下他的胳膊,脫逃成功。
「啊——你咬我!」妒火、怒火加慾火,新郎官上任三把火,他要痛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