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凌築
他點點頭,「很男性化的名字。」
「因為我媽生我的時候一直期待我是男的,連名字都想好了,結果卻是女的。」她聳聳肩,不知不覺中竟將不曾向人提過的過去吐露。
「看樣子你父母並沒有很失望,否則他們不會依舊把這名字冠在你身上。」
「你滿厲害的嘛!」恐怖的男人。觀察力敏銳、洞悉人心,而且深藏不露。她有點後悔了。
「那麼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呢?」
「酒嗎?我酒量不好,我可是事先聲明。」
元浩噗哧的笑出聲,「你還真坦白,不怕我會乘機灌醉你嗎?」
現在她知道車上那噗哧笑聲從何而來了!蘇艾倫心一震,表面處變不驚,「你會嗎?」她得提高警覺,免得計謀不成反折兵損將。
「你看呢?」望著她晶璨靈動的水眸,澄澈的像兩泓清泉蕩漾水波,令人不忍染上任何一點顏色。
「我相信你。」她遲疑了片刻,堅定的巡視他。該小心的是他自己。
「那就走吧!」不諱言,他的心在她開口那瞬間微微悸動了下,他對她產生了興趣。
第三章
「合PUB」,不像時下熱鬧喧嘩的年輕化PUB,而是走爵士樂的風格。佈置乾淨清爽,沒有奢華俗氣的擺設,很簡單的鐵製幾何圖形的圓椅和圓木桌,連牆角也以圓木裝潢,沒有任何尖銳和突起,有的只有柔和的燈光、悠揚的爵士樂和和氣的人。
吧檯內有兩個酒保,一個是不苟言笑的酷男叫鬼夜;另一個是明眸皓齒的佳人叫霍姬,可以想見這是他們的別號,至於真名又何必問,他們就算說假名,她也不會知道,總不能叫人身份證拿出來核對。
不過,在鬼夜和霍姬之間流動的曖昧倒令蘇艾倫玩味,有時霍姬偷吻下酷男鬼夜的臉頰,鬼夜會立刻僵了下,神色凝肅的拉著霍姬走到吧檯後方,等他們再度現身,霍姬的嬌靨酩紅若瑰麗的晚霞,而鬼夜漠然的臉廓依舊線條冷硬,可是,很奇異的她卻能感受在鬼夜和霍姬之間有條無形的情絲連結著彼此。
而這裡的服務生更是怪,一個是俊秀的唐念恩,他對鬼夜似乎沒啥好感,不苟言笑的酷調就算服務態度再差,還是沒有人敢有異議,反而有不少傾慕的瞳眸滴溜溜的在他身上打轉,像另一個服務生霍念婷就是其中一個。
「合PUB」就只有兩個酒保和兩個服務生,客人有的是純來聽音樂舒緩、放鬆心情,如虎爺元浩——她聽有人是這麼稱呼他的,但不知為什麼?或許是因他咧嘴一笑時,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而得來的吧?
而絕大多數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看俊男美女的陣容,光欣賞就覺得很滿足,至於吃喝什麼就沒什麼講究,而她這個醉翁之意則在他——虎爺元浩。
「虎爺,你的酒。」唐念恩不客氣的放下他的酒和她的飲料,「慢用。」
「這小酷哥還真有個性。」不刻意討好客人,對惡客人也不假辭色,若是哪家餐廳有他這樣的服務生必倒無疑,不過有他這樣的服務生也未嘗不是好事,囂張、財大氣粗、自以為是的顧客本來就該給一點教訓。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元浩似笑非笑,「你該不會對他有意思?」
「為什麼不?他長得帥又性格,是女孩子都會心動。」蘇艾倫四兩撥千金。
「那你呢?你手上沒戴戒指。」
她一笑,「沒戴戒指並不表示妾身名分未定,你不也沒戴戒指?」
「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應該不乏追求者?」
「你覺得哩?」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
元浩忍俊不住的大笑。
「飛虎。」吧檯內鬼夜送來一個冷冽急凍人的眼神。
元浩笑臉瞬間凍結似的,乾咳了兩聲,「我們換個地方聊好了。」
「那把這杯喝完。」快喝!蘇艾倫淺啜著杯中物,覷了覷他。不是說一滴就足以讓他昏述一整天,怎麼他看起來像沒事的人,是她藥量下太少了嗎?
「奇怪,頭有點昏。」他甩了甩頭,「可能是裡面空氣太悶了,我們走。」出去吹風讓自己頭腦清醒一下。
「等等,還沒給錢。」看來藥效發作。
「不用了,這裡是記帳制。」他拉著她往外走,結果剛踏出玄關就倒了下去。
「艾倫,擺平了?」溫紫玲等在門口就見到這一幕,真不枉她在門外等了個把鐘頭。「車子停在轉角,我去開來。」說著跑開。
「這是怎麼回事?」元浩意識昏沉,眼前的火之天使像是要消失於黑暗中,他抬起手卻怎麼也抓不到,最後「咚!」的癱倒在她懷中。
蘇艾倫提到喉頭的心總算歸位。沒想到他這麼能撐,回看身後的PUB,為怕引人側目的她將元浩連拖帶拉到馬路邊,哇!他還真重,就像條牛。
「上車!」
於是兩個女人通力合作的將元浩推入車中,疾駛的逃離現場。
而PUB門口,立了一票旁觀的人。
「夜,飛虎會不會有危險?」霍姬問。
鬼夜閉了下眼,淡淡的開口,「飛虎有自保的能力。」
「那麼你要不要回去通知天地門的弟兄呢?」
「暫時不用!你別擔心。」鬼夜揉揉霍姬的頭,唇角微微的勾起淡然的笑,難以察覺的溫柔閃過眸底。
「每天來白吃白喝,早該有人給他個教訓。」唐念恩冷誚的話說中鬼夜的心坎。
「念恩!」霍姬送他個白眼。
「媽咪。」唐念恩無視於鬼夜,在霍姬頰邊輕輕一啄,不意外的看到鬼夜眼神黯沉,他挑釁的揚起下顎,轉身離去。
「夜,怎麼了?」
鬼夜斂去陰沉的妒火,搖了搖頭。
霍姬淡淡一笑,「這孩子愈大愈沒有規矩,改明個兒送他出國唸書,省得成天無所事事,你覺得呢?」
鬼夜回她一個吻作為答覆。
今今
天地門,天為幽皇、地為暗帝;冷絕、鬼夜,文魁、武閻,各司其職。對外領導人是文魁、武閻,其下各設文堂的星龍、飛虎兩大將;武堂的刀魅劍影。
而神龍不見首尾的首腦則是幽皇、暗帝,至今沒人識其真面目,貼身護衛在天之幽皇為冷絕;在地之暗帝是鬼夜。
天地之中隱身市井,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職業,平日如普通老百姓,天地旗出,文武彙集、笑傲天地。
沒想到堂堂文堂飛虎竟淪落到——
當元浩回復知覺時,他的四肢成大字型被縛在銅床的四個床角,而且更糟糕的是在白色被單下的他全身被剝的光溜溜,就像一隻毛被剃光待宰的老虎。
在有意識之前自己是和火之天使一起,難道說那個女人……
「哇!你醒了?」蘇艾倫還以為他要睡到深夜,走進房門將他衣服整齊的擱在櫃上。
為了將他搬上大樓,她和紫玲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為防他醒來抵抗不從,她們合力替他淨身後綁到床上。反正在醫學院早就看過不少男女身體器官,自然對他的身體也就見怪不怪,把他當男嬰就好了。
只是他壯碩魁梧的體魄可不是小嬰兒,精瘦結實的肌肉則結僨張,簡直比古希臘阿波羅的石雕像還壯觀。可惜她不敢多看,怕心亂,一失方寸則諸事無成。最後還是由紫玲完成的。
「是你把我弄成這樣?」他瞇起利眼,胸臆間是熊熊怒火。
「是亦不是。」紫玲警告她不能和他說太多,免得日後被他查到可就完蛋。
而在他面前,她依然是妖嬈美艷的紅衣女郎。
「為什麼?」怒意從齒縫迸出。
「不能說,等檢查的結果。」她已在他昏迷時採得血液樣本及毛髮精液給紫玲拿去醫院化驗。
「那至少給我鬆綁。」看來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很抱歉!恕難從命。」瞧他鐵青著臉還拚命控制自己脾氣,蘇艾倫起了促狹之心。
她拉了張椅子坐到他身邊,端詳他的俊容,沒想到眼鏡拿下後,披散著頭髮的他另有股狂放不羈的魅力,不過,他受屈辱的深瞳凝聚可是足以把人活活燒死的岩漿。這會兒,她總算看清他腫眸是琥珀色,但簇著赤焰時會變暗棕紅,就像兩團暗火。
「我跟你有仇?」
蘇艾倫搖了搖頭,支著下顎,肘頂在交疊的膝蓋上,與他四目相銜。
「你是別的幫派請來的殺手?」能讓他喪失警戒心的人物必定不簡單。
「殺手?我像嗎?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是妓女。」以她這身打扮確實是以妓女作楷模。
好在不是天地門的仇家,否則此刻他鐵定屍骨無存。「你是嗎?」
「隨你去想嘍!」不能說大多,她換個話題,「現在換我問你,你的本名?」
「你不是知道了?」這小妮子大概也是用假名。
「那麼我該稱呼你什麼?」
「飛虎。」他臉上佈滿了嚴厲的線條,「你可知道我是誰嗎?」冷峻的深瞳利如刀的掃向她。
她心一驚,她該不會綁到某某大官或企業家了吧?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勢漫處迸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