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凌築
「真的沒阿題?」暗帝可不希望他這位亦兄亦師的朋友受傷,更何況目前是幫中最需要他的時候,「還是你出國光避一避風頭?」
「有用嗎。」文魁忍俊不住的搖搖頭,「我會考慮帝爺的提議。」
「再不然鬼夜你暫時跟在魁的身邊。」暗帝仍不放心。
「是!」鬼夜面不改色的答應。
「等等,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大學教授,身邊跟個保鏢只捨引人側目,以後有需要再說吧。」鬼夜的地位同魁和閻是平起平坐的,真正能命令鬼夜的只有暗帝;而他和閻若要鬼夜幫忙也只能用商量的,沒想到暗帝竟那麼大方。
「或者我做你保鏢好了。」武閻賊賊一笑,不懷好意的挨近文魁身後欲環住他肩,「我們兩個也稱的上是青梅竹馬,交誼非淺了。」
機警的文魁不著痕跡的起身,讓他撲個空,皮笑肉不笑,「以你的姿色要找幾匹公馬、母馬的都易如反掌。可惜我對當竹馬沒興趣,你要當青梅我倒不反對。」
一番話惹得暗帝捧著肚子大笑,而鬼夜唇角也輕輕的撇了一下。
自討沒趣的武閻則只好摸摸鼻子,「枉費我那麼溫柔體貼,你卻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真不知道將來哪個瞎了眼的女人才會看上你這無情的人,我真同情那可憐的傻女人。」
文魁笑而不語。傻女人?腦海裡浮現嬌俏可人的朱婷,她愛他嗎?他不敢深究下去,他深怕那個答案不是他所能承擔的。
為避免閒雜人,每當文魁在學校時,朱婷都拖著他上天台吃午餐,雖然只有兩天,朱婷也甘之如飴。
「今天的萊是紅燒蹄膀,白菜妙花枝,還有鹵蛋,湯是紫萊蛋花,湯。」朱婷攤開報紙,將保溫罐一層層的萊色和飯打開,頓時萊香四溢。為了怕便當不夠吃又怕不夠豐盛,她特地去買悶燒保溫罐,這樣既可以保溫又不失原味。
文魁受之有愧,「你每天又煮又洗這些不累嗎?」
「還好啦!何況我家裡有個大胃王,不多煮一點不行。」他是在心疼她嗎?
「大胃王?」他胃酸不停的翻攪,原來她並非只為他一人而做萊。
「就是我的好朋友林宜蓁,念英文系,期中考英文居然是低空飛過,枉費我這麼優秀的老師給她辛苦的惡補。
他想起來了,是一個頭髮短短的女生,最令教授們頭痛的人物,他看過她的學生資料,只不過無緣以見。
「聽教授們說她蹺課蹺得很凶?」不知怎麼他的胃舒服多了。
「為了打工賺錢。」朱婷實在無法不為她擔心,像她日也操、夜也操遲早會把身體搞壞,「算了!別談她,飯萊都涼了。」
「你很關心她?」文魁邊吃飯邊吃醋的問。
朱婷咬著菜,目光縹緲的望著遠方,「在文大哥離開後,她是我惟一的朋友。」就連父母家人都不可信,在受挫落難時朱婷遇見了她,就算她嗜錢、貪小便宜的癖好實在令朱婷無法苟同;但她是真正的患難朋友。
文魁心一緊,不知不覺的脫口而出,「對不起!」等他意識到說了什麼時已來不及收回,臉色一青一白。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文大哥!」太好了!她的苦心沒白費,他終於承認了。熱淚湧出眼眶,她好高興。
無奈的地認輸了。喟然低歎一聲,他取出面紙輕拭去她氾濫四溢的淚水,「真是的!還是那麼愛哭。」
「人家……人家太高興了嘛!」朱婷抽抽搭搭的飲泣,接過他遞來的面紙。
「把鼻涕擦一擦!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女孩!」她早就認出了自己,他再否認也無意義。
擤了鼻涕,朱婷嚥下哽咽,眨去淚水,「文大哥,這次你不會再離開我身邊了,對不對?」經淚水洗滌後的秋瞳,澄澈明亮的散發出水晶的光澤,晶瑩剔透的雙眸使她看起來更我見猶憐,令人於心不忍。
文魁長歎丁一口氣,「我答應你絕不會不告而別,若我要離開,一定會事先向你報告,這樣可以了吧?」
「我好開心,我終於等到你了!」她雀躍的抱住他,忘形的吻住他,等她回神發覺自己太衝動時,卻反被他扣住了纖腰,並加深了吻。
他溫潤的雙唇吮吻著她,需索的盤據在那兩片甜美的朱唇,舌尖如羽毛輕觸著她嘴角,當她感到癢癢的,不自主的伸出舌頭想舔去那發癢的感覺時,卻被他濕潤如蛇的舌尖偷襲,進而闖進她口中,強佔的覆住她的嘴,深入她的口腔,幾乎要奪去她的呼吸。
她覺得全身無力且腦袋昏沉,整個人軟癱在他懷中。
直到看她快沒氣,他才忍俊的離開她紅艷而令人垂涎的朱唇,佯裝慍怒的警告,「以後不可以隨便吻別人!」
「即使對象是你也不行嗎?」她喘息著,睜著氤氳迷濛的眼。
「對像只限於我!」他霸道的宣告,她的吻只屬於他。
朱婷嫣然一笑,滿心漾著喜悅。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幸福,這會不會是一場夢?若是夢,她寧願永遠不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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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完餐後,文魁堅持分工合作,既然她做萊給他吃,善後工作理當由他做。結果一整天上課下來根本沒時間,直到教室大家都走光了,上完了最後一堂課,他才有空間去將浸泡在茶水間洗水槽內的保溫罐清洗乾淨,讓她下課後直接來拿。
還好六點是晚餐時間,教職員室的人都走光了,他可以不必擔心被人發現又問東問西的,惹來一堆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煩。正當他沖完筷子時,忽然背脊的寒毛倒豎;他機警的彎下腰,接著頭頂那塊窗戶玻璃全碎了。是消音槍!他迅捷的退到牆壁,背抵著牆,手持著筷子和保溫罐,戒慎的環顧茶水間外偌大的走廊空無一人。
「咻!咻!」他縮回頭,兩發子彈劃過他耳際,飛到窗外,而幾綹斷裂的鬢絲掉到他肩上。
不愧是暗之殺手!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己腦袋開花。
他敏銳的依子彈飛行方向判斷對方躲在離他二十步外的教室轉角。
他不動聲色,和對方比耐力,誰先動誰就可以先發制人,誰知——
「文大哥!文大哥!」由遠至近的嘹亮聲音弄亂了他的冷靜。
哦!該死的!不能讓她受到牽連。
他靈機一動,脫下外套包住保溫瓶往外一扔,「咻!」的一聲,子彈穿過保溫瓶發出搏炸的巨響,而他趁這個機會,俯低身子翻出茶水間,凌厲的向對方飛擲出筷子,一聲悶哼傳入他耳中。
這不過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
「文大哥!」巨大聲響引起朱婷注意,她轉往茶水間而來。
「這次算你走運!」身形如鬼魅的羅德一眨眼消失在空氣中。
文魁如釋負重的席地而坐,暗之殺手果然不是好惹的。雖射中了對方,但他也不太好過,肩膀被灼熱的子彈擦過。若不是那小傻瓜臨時來插一腳,說不定他可以和羅德一較高下,不是無聊的過招比試,而是以殺意和危機來激發他自身潛能和實力,不過,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真不知道該感謝她救了他一命,還是該氣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雙方聚精會神對峙的一瞬間出聲,害他分了神。
「文大哥,你在哪?」乍見斜靠在茶水間門口的文魁肩膀血流如注,朱婷嬌顏失去血色,驚呼,「發生了什麼事?」恐慌驚駭的飛撲到他身邊。
「別叫好不好?」他咬著牙,忍住那火燒烙過似的傷口傳來的辣痛。
她淚眼婆娑,擔憂的看著他的肩膀汩汩滲出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襯衫,並且還有擴大的趨勢,她連忙翻出背包裡所有面紙仍止不住血,頓失了方寸。
「怎麼辦?你的血怎麼流個不停?」
「別慌!去拿我的外套。」他接過外套按住傷口。
「對了!我去叫救護車。」她怎麼沒想到。
「不必了!你有摩托車吧!送我回去就可以了,這點小傷我自己可以處理。」不願讓天地門中的兄弟為他擔心,何況一旦進醫院難免會招來警方關注。
她差一點忘了以前組姐曾經提過他是混黑社會的,可能有前科,雖說他已經改邪歸正,不過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那到我家吧!我就住學校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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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他送她回家被四個不良分子圍毆;第二次是刀傷;第三次卻是槍傷,一次比一次更令她感到怵目驚心。還好,六、七點的時候,左鄰右舍都在家裡吃飯看電視,而這棟老舊的五層公寓一層只有兩戶,所以不至於驚動到其他人。
她扶著他爬上五樓,「你等會兒,我拿鑰匙開門。」攙著他倚牆而立,顫抖的手好幾次都對不准鎖孔,她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深呼吸好幾次才好不容易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