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凌築
事情怎麼發生的他完全不記得了,榻榻米上一抹刺眼的殷紅血漬在提醒他,是他一時衝動鑄下的大錯,雖說是她挑逗在先,但他沒把持住,被慾望激情焚燬了冷靜意識,渾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等他恢復理性,他已經佔有了她的清白。
而他身體男性堅硬的部位仍在她體內抽松,本懊惱的想抽身,卻被勾著頸警告他不許停下,他只好咬緊牙關,大汗淋漓的做完它!
「可別告訴我你後悔了。」沒想到退去儒雅外袍的他像頭飢渴的野獸,害她腰差點斷掉,下體隱隱還刺痛著。
「為什麼?」杜寒飛怯生生的覷了她一眼。「為什麼你會跟我……」他臉紅耳赤地說不下去。
「這樣你就一輩子擺脫不了我啦!」綁好衣裳,念君俯下身,蜻蜓點水的吻了下他的唇。
「你該不會是為了得到刀才這樣……」他的腳趾骨猝不及防的讓人狠狠踩了一下,雖然不痛不癢。
「是是,你說的對極了。」笨書獃,大白癡!
「那麼你已經決定好要嫁給我了?想想也是,在我們發生了關係之後,你還能嫁誰?」他應該沒錯什麼,可是為什麼他感受到一股冷颼颼的寒意爬上他背脊?
「你以為我為什麼跟你發生關係?」念君圓瞠著眼,咬牙切齒,瞧他說著什麼話,好像她乏人問津?
他敢說錯一個字,他就死定!
「不就是因為你想得到翡翠玉靈刀才跟我發生關係?」杜寒飛很快的回答,這還用問?「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推諉身為男人的責任,即使你只是為了刀才和我燕好,我還是會娶你的。」真是人不如刀。
很好!非常好!「你說娶我就嫁?」聽他說得那麼委屈,彷彿娶她是迫於無奈,她噙著冷笑。
「你不嫁我還有誰願意去你?」
「我決定……」嫁豬都比嫁他好。
「決定什麼?」杜寒飛呆呆得望著蛻變成女人的她,更加嬌艷動人,昨晚銷魂的滋味仍讓他意猶未盡。
她慢慢吐出話,「做你家的丫環。」一方面可以偷學聶家祖傳的鑄劍術,而且只要變聶家丫環,還怕沒機會摸到翡翠玉靈刀嗎?比方擦供桌時不小心碰倒啦,將香爐打翻,刀身髒掉需要擦拭啦,多的是機會。
「而且你不准說不,聽見沒!」兇惡的瞪著眼前腦筋轉不過來的大笨牛,念君氣呼呼的踱著步伐離去。
杜寒飛下巴掉到地上,張大的嘴巴足以吞下一顆鴕鳥蛋。霎時,他從滿懷篤定的希望天堂墜落平凡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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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然的春意縈繞著這別有洞天,朗霽的晴空下,念君正蹲在湖畔溫泉邊清洗廚具和衣物。
這是鍾嬸在得知她想當丫環派給她的第一件工作,當鍾嬸知道她要當聶家奴婢似乎沒多大的訝異,看來她知道她昨晚的偷窺。
原來這家真正厲害的人不是鍾叔,也不是少爺,而是一家之煮的鍾嬸,光華內斂,鋒芒蘊藏在她佈滿歲月皺紋,充滿智能的雙眼中,無怪乎當年鬼鎖鏈鍾鐵鍬也甘拜下風化作繞指柔。
於是,她找上鍾嬸,秉燭夜談了一晚,鍾嬸也贊成她的決定。
「你其實不用那麼辛苦。」選擇嫁給少爺不就得了。
一早杜寒飛就徘徊在念君身邊,心中對鍾嬸答應念君的提議,當聶家丫鬟,仍訝異不已。鍾嬸跟著娘多年,除了主人外,對任何外人都是冷漠有餘,生疏有禮,當年鍾叔為追求鍾嬸就吃了不少排頭。鍾嬸對於自己工作的領域更不允許任何人侵犯主權,像伺候娘決不假他人之手,即使生病也要爬起來,這種意識一直讓他很欽佩,也不敢冒犯她,她就像另一個母親。
可是鍾嬸居然同意讓念君幫忙,學習當丫環,這怎麼不叫他吃驚,更令他驚訝的是向來不贊同他留下念君的鍾叔竟也不反對。
「你在做什麼?」專注的念君沒搭理他,杜寒飛忍不住探看,嫩薄的臉皮霎時漲紅,頭頂冒煙。
「洗衣服。」正搓洗衣服的念君不引以為意,也不過洗衣服,就當洗刀劍一樣就好啦……「啪!」第二件衣服在她手中洗破變抹布。
「這是我的衣服。」杜寒飛苦笑。自幼娘就訓練他獨立自主,任何事都不假他人,棉被自己折,內務自己料理,包括衣物自己洗,怎麼鍾嬸會把他的衣服交給她?
「有什麼關係,破了頂多再補就好啦。」
念君將破掉的褲子扔回竹籃,拿出另一件努力搓揉拍打,「剎嘶……」一件上好儒袍在她手中化作布條。
見她拿起男人貼身中衣,杜寒飛一張臉刷得漲紅,趕緊搶過她手裡的衣物。
「我看還是我來洗,你到一旁休息。」再看她洗下去明天他就得光著身子了。
「你的手傷才好,還是我來。」
「這是我的衣服,我習慣自己洗。」
「這是我的工作,不要你多事。」念君不悅地想搶回來。
「沒關係,那我幫你。」杜寒飛不放手。
「少爺,你快放手。」這傢伙發什麼神經。
「不要叫我少爺!」「啪!」隨著他突然低吼,一件衣服在他們手中斷裂成兩半。
念君呆了下,難得看他抓狂。
該死的!自詡脾氣溫和和冷靜的他竟然失控了,都是因為她。
他深呼吸一口,「抱歉。」將衣物放回竹籃裡,狼狽的轉身離開。
留下的念君忍不住噗哧的笑出聲,「笨書獃就是笨書獃。」笑聲如銀鈴悅耳。其實早在他拉住她的手那一刻,她就心動了。
杜寒飛羞惱的回到四合院裡,到廚房找到了鍾嬸,「鍾嬸,我的衣服我會自己洗,你怎麼讓她……」
正在炒菜的鍾嬸回過身,不禁莞爾,「少爺,你誤會了,那是她自己的意思,她想做,她說既然身為你的貼身丫環自然的為你做些什麼。」呆頭鵝!聰明反被聰明誤,姑娘家的心思豈是男人可捉摸。
他兩道濃眉糾結在一起,「那……那也不需要把我的衣服拿去洗,她根本就什麼都不會。」
「少爺,她正在學不是嗎?」鍾嬸意有所指的瞅著他。
有什麼好學的,直接嫁給他不就什麼都不必做,他真搞不懂。「鍾嬸,你曾跟她私下談過,她都問你什麼?」
「怎樣才能做一個好妻子。」
「妻子?」杜寒飛音量陡高,「他問你這幹麼?」
鍾嬸聳聳肩,「少爺,這你應該自己去問他呀!」
該不會她已經有對象了?想到這,杜寒飛胸口像挨了一記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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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搞不懂姑娘家心態,他喜歡她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問題是她呢?
他沒膽問她,卻也不敢開口示愛,免得熱臉貼冷屁股,而且最近她火氣挺大,他可沒膽在母老虎嘴上捻虎鬚。
一般姑娘家不是應該在乎貞操名節?為什麼她還能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悠遊自得?
覷了覷正在專心打掃整理他房間的她,他大氣不敢吭一聲。
「腳移開。」
「噢!」杜寒飛趕緊閃邊。
「大少爺,你別站在這妨礙我做事。」掃帚又掃經他入石柱的腳邊,念君沒好氣橫他一眼。
「噢,對不起。」他趕緊跳上椅子,抬起雙腳的蜷縮在太師椅上,睜著一雙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望著她。
念君深吁了口氣,「少爺,你到底想幹麼?」對人從不費心去思考的她,對他就是無法狠下心視而不見。
「呃……你的月牙彎刀我已經幫你修好了。」吞了吞口水,他小心翼翼的打開話題。
「這鍾叔昨天就告訴我了。」不想看他那幅小狗無辜討好主人的神情,她低頭繼續掃地。
氣氛一下子又陷入沉悶。
生怕又說錯話,杜寒飛戰戰兢兢的低問,「鍾嬸要我來問你……你為什麼想學習當個好妻子?」
念君停下掃地的動作,「是鍾嬸要你來問的?」
杜寒飛點了下頭。
「那你呢?」她一手拄著掃帚,一手叉腰,屏氣等著他的回答。他敢答錯一個字,她就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我……我沒意見,隨你想做什麼都隨你高興。」他哪敢捻虎鬚。
很好!「出去!」臉一沉,她揮起掃帚。
「你想幹麼?這是我房間……」話聲未完,忽然掃帚飛向他,他從椅子上驚跳起。
「滾!」
他慌得奪門而出。
看著手中的掃帚,想起剛剛他狼狽落荒而逃的情景,念君撲哧的笑出聲,想不到向來冷靜的她也會潑婦罵街。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庭院裡,她幽幽歎了口氣,這駑鈍的呆頭鵝不知道何時才能開竅?或許她是想得到翡翠玉靈刀,但可不至於為劍賣身,她想跟他發生關係就因為是他!能在她腦海鏤下影子的只有他。
或許她從未費心與理解什麼男女有別,男女之分,還有什麼三貞九烈,三從四德的大道理,她只知道她對他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