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凌築
「臭小子,你找死。」念君攫住他,猛力將他身子反轉後,一拳擊中他門面,接著開始拳打腳踢。
「姑娘,停停……」灰衣人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迎面亂拳飛舞打得他眼冒金星,分不清東西南北,身子痛得搖搖晃晃的站不穩,鼻樑歪了,臉腫了,眼睛瘀青。
念君伸出鷹爪手鎖他喉,「你再跑。」只要她兩指稍稍一使力就可以扭斷他脖子,「下手也不會挑對象,姑奶奶我你也敢扒,真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她近身才發現這灰衣人竟比她高出一個頭,她必須舉高手才能扣住他的咽喉。
她身長五尺七,遺傳了蟠龍崗的爹娘,山寨裡的男人頂多跟她同高,比她高大的並不多,他是她下山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比她高個的傢伙,一件儒袍鬆垮垮的掛在他修長昂藏的身上。
「咳咳,住……住手,痛痛痛,咳咳……」灰衣人鼻青臉腫,視線被血霧遮蔽,不知是誰抓著他。不過聽那嬌斥,應該是位姑娘,只是這姑娘怎麼那麼粗魯蠻橫。「姑姑……娘,你不分青紅皂白地抓我幹麼?」
「看你生的人模人樣像個讀書人,沒想到居然是個三隻手,枉費你爹娘生給你的長手長腳。」對她而言,讀書人意味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比女人還沒用。
原來她遭到扒手,難怪!
「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
「還敢狡辯。」念君加重手勁。
灰衣人痛得臉色泛白,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啊……姑娘,輕,輕一點,你真地抓錯人了。」
「哼,等我從你身上搜出我的錢袋,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話聲未完,她將他雙手反剪,騰出手便開始搜身。
「姑娘,你不能這樣蠻橫不講理,我沒有……哈哈……別搔我癢……」礙於雙手被鉗制,他無法掙脫。
「少囉嗦,到底藏哪?」
「別……哈哈好癢,姑娘,你別動手動腳。」感覺她柔軟的小手隔著儒袍薄衫正對他上下其手,灰衣男子又癢又羞愧的扭動身軀,更糟糕的是她不經意的撫觸撩起他神經末梢的火苗,一股燥熱流竄全身。
長這麼大除了他娘外,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姑娘家從頭到腳「摸光」,尷尬的是還在大庭廣眾之下。
而且她似乎沒什麼男女之別的自覺,猝不及防她肆無忌憚的母爪鑽進他寬大的儒袍襟內,他驟的驚抽口氣。
「啊——姑娘,別碰哪裡。」她……她居然順著他內衫的腰帶滑過他胯下,而褲襠的男性部位立刻有了反應!
這……這傳出去能見人嗎?
「怪喔,你這裡有隆起,該不會藏了什麼吧?」
晴天霹靂,他像轟然被雷電擊中,腦袋瞬間空白,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正隔著單薄的長褲覆在他陽剛的男性上,頓時血液速流集中在下體,受刺激的男性亢奮爆燃膨脹,一柱擎天。
天哪!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姑娘,我真的沒有拿你的東西,你快放開我,這樣很難看。」眼看圍觀湊熱鬧的人越聚越多,他全身像著了火。
使勁扣住他的手,她蹲下身的在他衣服內探索,側身幾乎整個身體貼在他腰側,「我不信,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了你?你做夢!勸你乖乖把扒來的東西交出來,否則別怪我把你扭送衙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這到底是什麼?好像越來越大。
他僵直著身體不敢亂動,免得更糟,再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啊……呃,姑娘,我真的不是扒手……你真的弄錯人。」那沙啞破碎的嗓音溢出喉嚨,掩不住因為慾望的粗喘。
圍觀的旁人開始議論紛紛,有些看得臉紅耳赤的吃吃笑,有的色迷迷的指指點點,路經的女人都羞窘得快步離去,唯獨只知道摸刀劍兵器,從未摸過「男人武器」的念君渾然未覺。
「那你衣服底下藏了什麼詭異的東西?」
「那個……那個不是啦!」這該叫他怎麼說?他已慾火焚身,幾乎壓抑不住塊撐破褲襠的腫脹部位。
「不是什麼?分明是做賊心虛。」好奇怪,不像是銀子的形狀,倒像剛出熱爐鑄煉成形的粗大鋼棍。
「真是世風日下,一個大姑娘跟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真是不像話。」一個經過的年輕少婦正經八百的低啐。
「去,關你臭婆娘什麼事,小心我把你扁的做狗爬,連爬牆都沒力氣。」心情不好的念君說的齜牙咧嘴,朝裝模作樣的婦人比出一個拳頭。
明諷的話惹得人一陣訕笑。
「真是沒有教養的野丫頭。」年輕少婦打個哆嗦,羞惱得倉皇離去。
念君充耳不聞,自幼深處大半是男人的山寨,從蟠龍崗到惡虎寨,對她而言,打架不分男女,矜持不存在她武功秘籍裡,只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叫著扒手千不該萬不該犯在她手裡。
「姑娘。」
頸後汗毛直豎,敏銳的察覺有人靠近,念君立刻抽手擺出防禦架勢,另一手仍鉗制灰衣人。
「幹麼?」瞪了眼出聲的男子,她冷凜的眸光讓人不寒而慄,男子臉上輕浮色迷迷的笑容瞬間凍結。
「這個……那個……」他支支吾吾的。
「你是他同夥的?」念君瞇起眼。
「不,不,我根本不認識他。」男子連忙退後三步,心慌的揮舞雙手,免得落得跟灰衣人的下場一樣,身為男人他同情他,「我只是要說句公道話,他那個不是銀袋,你摸錯了,那是男人的寶貝。」
「如果不是他同夥就滾開一點。」念君才不管世俗的眼光,轉向灰衣人,「我管你什麼寶貝不寶貝,男人藏什麼寶貝,就算是珠寶玉貝稀有珍寶我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不能拿出來大家看。」
爹娘死得早,乾爹仇浩天一個粗魯的武夫,豆大的字沒識幾個,別提教她們四個女兒,唸書還是她們自修。
而念君從小只對收集刀劍兵器有興趣,對於男女身體差異很少研究,與其看春宮圖,她寧願研究武功秘籍,讀書識字也是為瞭解讀秘籍。
「這……不能拿出來呀!」除非要他揮刀自宮。這位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她若不是涉世未深不懂男女之別,就是大膽放浪跟妓女沒兩樣,不過,照她連男人身體構造都不曉得,他猜應該是前者。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你再不交出扒來的銀兩,就別怪我當眾把你剝光,到時候你想藏都藏不住。」
圍觀的人又是一陣呼驚和交頭接耳。
「我……」灰衣人欲哭無淚,男人尊嚴全掃地。要是真被脫光了衣裳,他還要不要做人呀?
「我數到三,一……二……」
隨著她數數,旁觀者屏息以待,好奇的群眾越聚越多,未婚的姑娘羞澀的掩袖快速通過,已婚的婦女回頭遮遮掩掩透過指縫偷瞄,而大膽的人都瞪大了眼珠,心裡數著三。
「三」還沒出現,忽然一陣石破天驚的慘叫響起,「啊——快讓開。」
馬的嘶鳴夾雜亂蹄聲自念君背後傳來。
她的馬!
念君猛然想起被她扔到路旁的神駒,它性子剛烈如火,除了馴服它的她可以騎,其它的人騎上去的下場沒斷腿折脖子,就是跟閻王拜年,這也是為何她如此放心的拋下寶馬追竊賊。
到底誰那麼大的膽子?
她霍地轉頭,只見一個灰衣人正騎在馬背上,受過嚴格訓練的神駒正不受控制的扭擺嘶叫,朝主人而來。
「這馬瘋了,救命哪,誰來救救我?」男子臉上血色全失,雙臂抱緊掙扎昂立的馬,而旁人紛紛走避。
這個灰衣人好眼熟,那她手裡這穿灰色儒袍的男子是……念君回頭直盯著已經看不出原來長相的傢伙瞧。
「我就說你抓錯人了。」灰衣儒袍的男子苦笑。
他全身的骨頭像被肢解又重新組合起來,只不過身體上的痛遠不如慾火無法疏解的痛。
老天,他怎麼會這麼倒霉?莫名其妙的吃了這暴力姑娘一頓派頭,還被她在眾目睽睽下,放肆無禮的摸透,吃盡豆腐。
雖然她長得不差,五官精緻,明眸熠熠生輝,嫣紅的檀口不點而朱,下巴倔強的揚起,散發自信耀眼的神采,紅艷的衣裳裹著她窈窕纖細的高挑身材,而她火爆的脾氣就如她身上的打扮,只有發了瘋的,才會把這隻母老虎抬回家當娘子。
別提她的豪放作風,言行百無禁忌,連青樓妓院的姑娘都沒她大膽。可憐的他男人的自尊,儒生的形象,面子裡子全毀於她的手!
「真是對不起。」念君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迅速放開他,「我先處理那邊免得馬兒傷到路人,回頭再跟你道歉。」拋下話,她轉身施展輕功而去,先逮住那膽大包天的扒手再說這。
在一陣兵荒馬亂,驚聲尖叫中,念君身手敏捷的跳上馬背,收服了失控的愛駒,也順利的逮捕了扒手,追回銀袋,但,當她回身時,已不見那穿灰色儒袍男子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