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凌築
強抑下滿腔的怒氣和恥辱,他點了下頭。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只要她還在夜城內,他有得是機會。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然而卻無人舉牌,只因鐵烈視線灼燙的看著台下的人。
「少爺,什麼時候才結束?」春蘭輕拭著微泛的香汗。
「有人出價就賣吧。」荊無情安之若素,絲毫不受人群異常反應影響,反倒是身邊的鐵烈散發出猛鷥強悍的氣勢,不時干擾她冷靜的心神。
「如果無人出價,就將他交給官府處理,我們已經因他耽擱了不少時間。」荊無情話剛落下,出價聲便揚起。
「我出五十兩。」一個手搖羽扇的傢伙乘輿而來。
「石公子,久違了。」
荊無情有禮的問候。石定風,夜城第二號響叮噹的人物,也就是荊無情每次來這裡洽商時接觸的人,只因鐵烈根本不管事。
「好說,荊公子。」石定風瞅著正用殺死人的目光凌遲他的鐵烈,笑意不禁在唇邊泛開。沒想到堂堂夜城之王也有這一天。
五十兩?鐵烈差點吐血。這個石定風給他記住。
「還有人要出此這更高的價碼嗎?」
「五十萬兩黃金。」
在眾人的抽氣聲中,鐵烈打破沉默開口。他出錢買自己可以吧。
「你有錢嗎?」春蘭訕笑著,卻得到鐵烈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睨。
「春蘭,不得無禮。」
「應該沒有人限制我不能自己出價吧?」鐵烈挑釁的看著荊無情。
「是沒有。」荊無情發現自已竟沒有勇氣迎視他銳利如鷹的眼瞳,只能將目光轉向台下,「還有沒有人出更高價?」
「五十萬兩黃金加一兩。」好玩!石定風笑容可掬的開口。
鐵烈忍不住咬牙切齒。這無賴分明是故意搗蛋。「八十萬兩黃金。」
「八十萬兩黃金加一兩。」
「石定風。」鐵烈咆哮道。
「好了,還有沒有人出價比石公子高?我數到三,一……二……」荊無情環顧台下的人,心中約略猜出石定風與他認識,只是不曉得是什麼關係,不過這都和她無關。「那麼就由石公子得標。」
「大家鼓掌。」石定風笑嘻嘻的東張西望,立刻掌聲雷動。
「還不快解開我身上的束縛。」鐵烈對著荊無情及風光上台的石定風怒吼。
「你看現在解開他的束縛妥當嗎?」石定風不以為件,笑問著荊無情。
「若是我,我會帶回去再說。」她道出實話。她還想活著回南方。
「我們真是有志一同。」石定風搭上她的肩,此舉惹得鐵烈怒火更熾。
「石瘋子,把你的髒手拿開。」她是他的,誰都不許碰。
荊無情不著痕跡的退後,與他們保持距離,「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麻煩石公子開個收據,好讓我去夜城的錢莊取錢。」
「沒問題。」石定風輕搖羽扇,斜睇著臉色發黑的鐵烈。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飆,反正臉都已經丟盡。
「告辭了。」荊無情感受到鐵烈熾熱的視線如芒刺在背緊緊尾隨,她選擇頭也不回的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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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是誰?」剛自羈鎖中釋放出來的鐵烈橫了眼嘻皮笑臉的石定風。等人走遠了才給他鬆開有個屁用。
「你不知道?」石定風吆喝身後的隨從趕緊遞上水、食物和衣服,回頭揚了揚眉。
「我若知道幹麼還問你?」鐵烈囫圖灌下一大口水,大啖一番後,伸直雙臂任隨從替他更衣。
石定風忍俊不已,「這也難怪,否則你也不會淪為僕奴被賣。」
「夠了。」鐵烈想到就一肚子火。「她究竟是什麼人?」想到石定風和她可能熟識,一罈醋便在他胃裡打翻。
「幹麼,你該不會想找他報復?算了吧!你又沒什麼損失,這幾十萬兩黃金對你而言不過是一點小錢,你也看不在眼裡,讓他賺有什麼關係,而且他還救了你一命不是嗎?」
石定風想起鐵烈被當成僕奴販售時,脖子上還套著狗鏈及鏈條被人牽著,他就忍不住想笑,怎麼也沒料到堂堂夜城之王竟有這麼一天。
鐵烈瞪著石定風,見他忘形的笑咧了嘴,一口閃亮的白牙在陽光下實在礙眼,他忍不住直接一拳揮過去,擊中反應不及的石定風腹部。
石定風痛得齜牙咧嘴,跟跆的倒退好幾步,「老大,你好狠。」
「既然知道我脾氣不好,你還故意吊我胃口。」這一拳稍稍紆解他自被賣後累積的怨氣,他吹了下久未用的拳頭。看來內力和功夫都未失去,這下他可以全力去找那可惡的小女人算帳。「快說,她是誰?」
「荊無情。」痛呀!早知道應該離暴力的鐵烈遠一點。
「她的家世背景等一切資料我全都要知道。」
「你要做什麼?」
「我要她。」鐵烈吐出的話讓他身後的僕奴和隨從皆震驚不已。
眾人噤聲的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大聲抽氣,生怕脾氣暴躁的鐵烈下一個硬拳招呼的就是自己。
同樣受到不小震撼的石定風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可是他是男的耶!」
「男的又怎樣?」原來知道她是女兒身的只有他。想到這,鐵烈的唇角不由得彎起一抹得意的笑。
然而,看在石定風眼裡,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全起立站崗。「鐵烈,我們好歹也可以算是穿同一條褲襠長大,你心裡或身體有什麼隱疾千萬不要瞞著我,大家都是哥兒們有什麼事說出來好商量。」
「去你的,我像是心裡有病嗎?」鐵烈大掌一揮,只是石定風這次學聰明了,輕揚羽扇,頭一側的閃開。
「外表是看不出來,不過身體方面……」石定風眼神怪異的睨著他—曖昧的壓低嗓音道:「這件私事還得問你身邊那些女人滿不滿意才知道。」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鐵烈身後一群正在竊笑的隨從聽見。
鐵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石瘋子,閉上你的狗嘴。我身體正常得很,我的女人當然都很滿……」去!他幹麼跟這個無聊的傢伙解釋?「反正你把她的資料給我就對了。」
「鐵烈,不是我愛說你,你這樣盯著人家的表情活像是要把人家吃了似的,就連我看了都覺得恐怖。」石定風拚命摩擦佈滿雞皮疙瘩的手臂。
「你有完沒完?」鐵烈濃眉頓時緊緊皺起。
「若是娘們,我無話可說隨你怎麼搞,床上做、床下做、馬上做或到客棧玩到精盡氣竭都沒關係,但荊無情可是男兒身,你要想清楚。」他將羽扇指向荊無情一行人消失的方向。
鐵烈面覆寒霜,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你是想要我幫你訂做棺材嗎?早說嘛,我很樂意免費提供風水好的地方替你安葬,你覺得你腳下這塊地如何?」再損嘛!他摩拳擦掌等著。
「我年幼無知,童言無忌,夜皇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石定風機靈的轉口,然後挨近他耳語著,「你該不會看上他吧?」聲音故意很小,小到剛好他們身邊每個隨從拉長耳朵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那張狗嘴總算說對了一點,我是看上她。」而且她也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鐵烈大方的承認,反倒是石定風一怔,「你玩真的?不會吧!你什麼時候開始對男人感興趣?」還好鐵烈沒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否則照鐵烈的粗暴,他小命焉在。想著,他不禁要為惹上夜城之王的荊無情哀悼。
「從認識她開始。」鐵烈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她是女紅妝。
「鐵烈,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把主意打到一個弱不禁風的江南男子身上?他全身沒幾兩肉,可禁不起你的暴力摧殘。」可憐的荊無情,自己會在他英年早逝的墳上上香。
「閉嘴,你少給我想些有的沒的。」
「難道你真想把人家強擄回夜城?」看到他冷銳懾人的深瞳透露出堅定的光芒,石定風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你有疑問嗎?」鐵烈濃眉一挑。
「鐵烈,他不過是個汲汲營營於蠅頭小利的市儈商人,而且身材乾癟癟的,一點曲線也沒有,抱起來就跟硬邦邦的木材沒兩樣,抱他不如抱女人。」除了有張漂亮的臉蛋外,他實在看不出荊無情有什麼好。
「我就是要她,還有她有沒有身材也是我的事,你最好把你腦袋裡的嗯心畫面給我清除掉。」他掄起拳頭恫喝。
「是!你夜皇大人愛怎樣就怎樣,我只是小小的軍師哪敢多話。」荊無情若想保長命百歲,千萬得聰明的不要和鐵烈再碰頭。石定風暗自替她捏把冷汗。
「石老弟,這偉大的任務就交給你。」倏地,鐵烈的大掌拍上他的肩,嚇回他的失神。
「鐵烈,你剛說什麼?」石定風膽戰心驚的問。希望不是他現在腦袋裡所想的——擄人。
「七日內我要看到她的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我為她瘋狂。」鐵烈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猛烈的獨佔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