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降年獸

第13頁 文 / 凌築

    「我警告你說話就說話,不許再把舌頭伸出來。」芊芊齜牙咧嘴,比出一個拳頭威脅。

    「好,芊芊娘子的命令,小的我不敢了。」年昕舜陪笑的打躬作揖。

    「廢話少說,你快點講。」芊芊再次將耳朵貼過去,意識到臉頰邊酥癢的感覺,她困惑的皺眉,「你到底說什麼,我怎麼……」轉過頭的同時,正巧刷過他的唇。

    他攫住她的嘴,手順勢爬上她的後腦,熾熱的封住她的聲音,舌入侵他睽違了十年的私密空間,汲取她口中的瓊漿玉液,如此的甜美,彷彿像醇酒般醉人,無怪乎美人膝是英雄塚。

    他在做什麼?芊芊震驚的圓睜著眼,奇異的臉發燒,身體像著了火,心臟猛烈的跳動,還有空氣好像被他抽乾了,她快喘不過氣。

    他到底在做什麼?當他饜足滿意的離開她甜美的嘴,芊芊心兒還是怦怦的跳不停,她直覺的將心中疑問說出:

    「姓年的,你剛剛把什麼東西塞進我嘴巴裡,害我都不能呼吸?」害她嘴裡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

    年昕舜聞言—愕,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他敗給她了!

    「這有什麼好笑?」聽他發神經的大笑,芊芊—頭霧水,她說錯了什麼嗎?結果也害她忘了要問什麼。

    年昕舜斂起笑,溫柔凝視,輕掐了她滑嫩的粉頰,「沒什麼,以後我會慢慢的從頭到腳的仔細教你。」他將是她的啟蒙師傅。

    芊芊目送他離開,撫著被他捏過的臉殘留他的溫度,她的心亂糟糟,就像她常纏亂繡線,分不清哪裡是線頭、哪裡是線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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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方艾,山裡天空仍是灰濛濛一片,早晨的寒意沁骨,若非有這地熱,住在這山裡恐怕會凍死人。

    「穆娘,我有事要離開,我把她交給你了。」年昕舜挎起包袱,鄭重的托付,嚴肅的補情是穆娘不曾見過。

    「怎麼回事?」

    「我發現那些嫁禍給年的兇案的一些線索,現在要去確認一下。」年昕舜握緊於中的錠銀,熱血沸騰,這就是他混跡在人的社會明查暗訪的目的,當然還有啦!價錢。

    「這樣真是太好了,這樣就可以洗刷我們年族多年以來冤屈,說不定我們以後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住在深山裡。」

    「這還多虧了她。」年昕舜溫柔的眸光停留在芊芊的臥房門口。

    她的個性衝動俠義,為友兩肋插刀,勇往直前,做事習慣行動早思考一步,換言之就是沒大腦,顧前不顧後,也不想想山裡潛藏多少危機,就這麼隻身上山獵年,真不知該佩服她的勇氣,還是該罵她蠢。

    她該慶幸在鎮上遇到他,他—路暗中跟著她,否則像她這樣橫衝直撞,好幾次差點掉入獵人的陷阱,更別提那些暗中窺伺的殺手及野獸。

    收回視線,年昕舜轉身恢復一貫的吊兒郎當,「我該走了。」他流露太多情緒,這對他不是好事。

    「阿舜,你不跟她道別嗎?」

    「別吵她,她那個人比豬還能睡,一睡著,就算山崩地裂,還是睡得好好的,」年昕舜早在山洞裡就明白這一點,搖著睡得不省人事的她,他心涼了半截,還差—點以為她已經不行了。

    渾然不覺自己揚起的嘴角流露的寵溺,穆娘看在眼裡,不免有些憂心,「阿舜,你真的愛上她了?可是她是漢族人呀!」

    「那又如何?」

    「族裡那些長老們不會應允的,我不希望你落得跟我一樣的地步。」交朋友可以,談感情,她怕他受傷害。

    千古以來人們迷信,把年當成恐怖的吃人魔怪一樣忌憚畏懼,不是帶著爆竹紅紙上山欲除之後快,就是拿活人獻祭以求太平,結果謠言如雪球越滾越大,導致年族只能躲藏在深山裡,遠離世人,而事實上他們年只不過是體質上異於常人而已,他們既不會魔法妖術,也沒有野獸的牙齒,他們跟漢族人一樣用兩隻腳走路,也是要吃喝拉撒睡。

    穆娘的擔憂溢於言表,「她知道你是年的一族嗎?你跟她說了嗎?你不怕她知道真相後……」

    「穆娘,時代在變,人也在變,如果她真的因為我是年一族而離開我,我也無話可說。」年昕舜雖然告訴自己她不是那種膽小怯懦的姑娘,但還是免不了內心深處潛藏的恐懼,他選擇忽略,揚起漫不經心的微笑,「哎呀!現在想那麼多徒增困擾,船到橋頭自然直。」

    「阿舜。」穆娘長歎一口氣。

    「我現在要去調查是誰假扮年胡作非為,順便替芊芊找一下她的朋友,如果我猜的沒錯,她的朋友應該被困在山裡某處。」

    「你真傻。」穆娘搖搖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替他人著想。

    「沒辦法,這事沒有人願意去做,自然得由年去做,來還我們年一族的清白,而既然我遇到只好我犧牲了。」最主要他希望化解年族人與漢族人之間的誤解,不希望讓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問題是你那麼愛她,為她辛苦奔波,芊芊姑娘會明白你的心意嗎?」一頭栽進愛情漩渦的人都是傻瓜。

    年昕舜聳聳肩,「不管她能不能明瞭我的心意,我至少盡力去做了。哎!真煩,誰叫她是漢族人,我是年」

    因為愛,他不得不將這千古以來人與年之間結下的恩怨攬上身,看有什麼辦法能化解,運氣好救了那個女孩,也澄清東鎮山裡作怪危害人的非年一族;運氣不好,她不相信他,那麼就只有一拍兩散。

    想著,他爬了爬頭髮,懊惱的大叫一聲,「啊,我根本不該出山的,這種事為什麼要我去做?以前年那些混帳先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沒有年出面澄清?害人們都以為年會吃人。人有什麼好吃,又醜又噁心又難看,當然我心愛的芊芊娘子例外。」他也只想吃她!

    穆娘好笑的看著被情所困的他,「能者多勞,你在族內也安逸太久了。」他向來是能坐不站,能躺不坐,只有提到賺錢才會提起精神。

    年昕舜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穆娘,萬般無奈的邁開腳步,「我出門去了,你保重。」而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穆娘目送他離去,心想或許他真的有辦法,她忽然充滿期待,期待著年和人們和平共處那一日來臨。

    殊不知年昕舜和穆娘的對話全落在房門後的芊芊耳裡,隔著門板,她咬著手指以免自己叫出來,

    天哪!年昕舜和穆娘都是年一族!

    她遇到真的年獸,這世界上真的有年的存在!

    更震撼的是當她聽到年昕舜所說的話,她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他愛她,他這年竟然愛上是漢族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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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芊悄悄的離開了,因為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身為年的穆娘,不過,她還是留了—張字條感激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

    漫步在山路上,芋芊滿惱子都是年昕舜的英俊笑臉,還有他的話……

    「啊——」毫無預警那日他們相擁而眠的影像轟進她的大腦。她停下腳步大叫—聲。

    天哪!

    她居然跟個年同榻而臥,還被他吃淨摸光!身為女性自覺在此刻覺醒,她想起娘教誨的女戒,三從四德。

    霎時,她臉漲紅如一團火球。

    她完了,她竟然跟個男人同床共枕,更糟糕那個傢伙還是被人們害怕,欲除之而後快的年獸一族!

    要是這件事傳了出去,她的清白全毀了,她的爹娘不知道會怎麼想?她真笨!居然被人吃了都沒感覺。

    她深刻的記得他的手如何的撫摸過她全身,她忘不了他的嘴碰觸她的唇的滋味,她想起他那張邪惡的笑容挑逗她的靈魂,攪得她渾身發熱,面紅耳赤,心如小鹿亂撞。

    她……她該不會是愛上他了?芊芊雙手捂著發燙的臉。天哪!人與年之戀,世俗怎容?她該怎麼辦?

    「動作快—點。」寧靜的山林忽然傳來人聲拉回她的思緒。

    這荒山野嶺怎麼會有人?她的注意力迅速被轉移,腳步不知不覺的朝聲音來源而去。

    從山徑拐進蔽日的森林,披荊斬棘的穿過盤根錯節的枝葉,她小心謹慎的撥開茂盛濃密的草叢,倏地,柳暗花明,眼前出現刺眼的陽光,她眨一下眼適應後睜開眼。

    草叢後出現—個大窟窿,就像乾枯的洞庭湖,—條潺緩溪流在礦場邊蜿蜒而過,形成一白緞似瀑布直墜無底深淵,方圓百里光凸凸的一片寸草不生,卻佈滿了人,而且那些人似乎非常忙碌。

    由一個山洞的地方進進出出的人推著空的木車進入山洞,不一會兒推著滿載砂石的木車出來,倒進比鄰像馬用的水槽般又長又大的長方形石槽裡,石槽上方有根巨大的樹,樹心似乎被掏空,一根接著一根牽引溪水,透明澄清的水自樹管中流出.流入石槽,沖刷著那些石頭,石槽下方有個流孔流出泥水流回溪中,而石槽內沉澱下來的重物一片銀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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