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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凌玉

    嬙柳對鏡子裡緊張兮兮的自己苦笑。她在做什麼啊?東方滅明怎麼可能會衝進來?看來她真的必須快些習慣和這個男人「同居」的日子,免得不久後她被自己嚇得精神分裂。

    她深吸一口氣,擦乾身上的水滴,穿上放在一旁的米色絲質睡衣。她現在的穿著實在不適合被東方滅明看到。當初她買睡衣的時候沒有多想,只是貪戀絲緞在肌膚上那種柔滑的感覺,再說整間屋子就她一個人住,實在不用考慮睡衣的形式。

    現在,她深深的為自己當初的選擇後悔。

    雖然她現在的穿著稱不上暴露,但是米色睡衣的低胸剪裁露出半截雪白粉嫩的酥胸,足以讓男人們血脈僨張,更何況她必須穿著這件睡衣在那個眼神危險的東方滅明前面晃來晃去呢?

    該死的,她當初怎麼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等回到臥室再換睡衣呢?嬙柳瞪著已經被她泡在冷洗精中的工作服,只能認命的歎口氣。沒辦法,先溜回臥室再說吧!

    嬙柳先貼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發現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他應該離開了吧!發現浴室裡有人,正常人的反應不都是禮貌性的離開嗎?她深吸一口氣,打算開門後以最快的手法將泡了冷洗精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裡,然後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回臥室。

    浴室的門被迅速打開,她正撩起睡袍的下擺,拿起浸泡衣服的臉盆,準備開始衝刺……

    該死的,她低估了東方滅明臉皮的厚度!

    半裸的男人雙臂交橫在赤裸的胸膛前,背靠著牆壁,氣定神閒的面對著浴室的門,性感而微薄的唇彎成一個純男性的笑容,整個人像是全然放鬆,卻又在同時散發出強烈的侵略氣息。

    嬙柳連忙緊急煞車,要是她再慢一秒鐘發現滅明擋在門口,恐怕真的會整個人衝進他懷裡。

    「你怎麼還在這裡?」她氣急敗壞的朝他喊著,對於自己不能順利開溜而感到憤怒。

    「這是我的屋子,我想待在哪裡是我的自由。」他滿不在乎的回答,眼神漫遊過嬙柳的身子,毫不掩飾他的激賞。真是看不出來,包在那件工作服下面的,竟是這麼惹火的身材。

    滅明的手掌心刺癢著,他必須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不至於伸出手去觸摸她。這個女人實在太美了,簡直美得不真實,像是從男人最渴望的夢中誕生的維納斯。

    嬙柳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滅明肆無忌憚的眼光又讓她渾身不對勁,她咬咬紅馥的下唇,就像是他身上有什麼傳染病似的,背貼著牆壁,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很努力的想逃離現場。

    毫無預警的,他突然間行動,敏捷得如同狩獵時的黑豹。

    滅明傾身向前,雙臂靠在嬙柳身旁的牆壁上,有效的將她困在他的眼光之下。

    「你何必逃?我說過了,我不會咬你。」他認真的說,眼光在她酡紅的俏臉上游移。

    「這幾天來你都在躲我,避之唯恐不及,難道我真的有那麼恐怖嗎?還是你怕我跟你收房租?」最後一句話隱含著些許笑意。

    她鼓起勇氣抬頭,迎視他有些過分熱烈的眼光。

    「我沒有在躲你,你別亂想。」她心虛的猛眨眼睛。

    滅明搖搖頭。「我發現你有個壞習慣喔!」他一本正經的說,雙臂漸漸靠攏,兩人間的距離慢慢縮短,親密的氣氛逐漸升高。「小姑娘,你太喜歡說謊了,而且更糟的是,你說謊的技術糟糕透頂,可能連小孩子都騙不了。」

    嬙柳把臉盆橫放在胸前,當那個臉盆是武器似的,不讓滅明再前進分毫。沒錯,東方滅明是曾經說過不會咬她,但是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想吞了她,教她怎麼能不盡量避開他?

    她吞吞口水,覺得自己像是落進陷阱裡的獵物。

    「我們見面才沒幾天,你就能分析我的壞習慣了?我倒是不知道,現在的公務員還有進修人類心理學這門課。」她硬著頭皮說,換來他一個滿不在乎的聳肩。

    「我學的東西比一般公務員多。」他輕描淡寫的回答。

    「包括佩槍?包括裸奔?包括把無辜善良、準備要去洗衣服的老百姓攔截下來?」嬙柳若有所指的瞄著他放在牆上的手臂。

    滅明微笑著,放下手臂。說真的,這女人的反應快得讓人措手不及,要是別的男人,可能早就被她諷刺得遍體鱗傷,不敢再越雷池一步。雖然宮嬙柳拚了命的偽裝平凡,努力的收起自己的伶牙俐齒,但是受到滅明的幾次撩撥,還是直覺的漸漸露出本性。

    得到自由的嬙柳轉過身去,幽雅的把臉盆裡的衣服扔進洗衣機。

    反正不能如預期的逃回臥室去,何不大方一點?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東方滅明的眼光混合著激賞與熱烈,讓她同時感到女性的羞怯與驕傲。

    嬙柳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美麗,曾經有一些日子,她的美貌是一項無所不能的武器,直到那件毀了她生活的事件發生,嬙柳才真正看清,有些男人只看見女人的身體與美貌,在他們眼中,沒有所謂的尊重,所以她將自己縮入密實的繭中,不讓人探索到她的內心與靈魂。

    但是,她卻又在這個男人眼中看到純然的欣賞與憐惜。東方滅明是從來不掩飾他對她的野心沒錯,但是比起嬙柳以前所接觸的男人,那種衣冠楚楚卻又不時用曖昧的眼光打量她,一旦發現她需要幫忙時,就不知廉恥的落井下石的男人而言,嬙柳反而欣賞起東方滅明這種率直的表現方法。

    滅明在她背後,看著她款擺的柔軟柳腰,一時之間只覺得意亂情迷。

    他毫無聲息的走上前,直到能聞到嬙柳身上所散發的陣陣幽香。滅明把頸間的毛巾緩緩拿下來,順手丟進洗衣機左邊的籃子中,另一隻手則握住嬙柳放在洗衣機上的微濕柔荑。

    她背對著滅明,兩人的身體雖然沒有接觸,但是她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所傳來的熱力。嬙柳的身軀敏感的竄過一陣顫抖,察覺到滅明熾熱的呼吸就吹拂在自己毫無保護的頸項上。

    滅明無法自制的低下頭,先用鼻尖輕觸她雪白的頸子。緩慢的、誘惑的,他能感覺到嬙柳的顫抖,更搧動了他的情火。

    「你都不會流汗的嗎?」他低聲問著,呼吸吹動了嬙柳的髮絲。在炎熱的盛夏,她的肌膚仍然是涼爽溫潤,透著一絲絲動人的香氣,就像是古人所說的「冰肌玉膚」,誘引著滅明去碰觸。

    嬙柳宛如受到蠱惑般,完全沒有想到要反抗,這一瞬間,她只是這個男人的俘虜,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俘虜。

    他開始吻著嬙柳裸露在絲質睡衣外的頸子,仔細而親密的,不放過任何一吋誘人的肌膚。他已經記不得什麼時候有女人能讓他如此癡迷了,她身上傳來的香氣及顫抖,讓他的理智徹底崩毀。

    輕柔的,滅明將懷中的女子轉了個圈,讓她直視自己熱烈燃燒的眼眸。他在那雙盈盈大眼中看到迷惑與些許的害怕,忍不住的,滅明低喃著:「你不必怕我,相反的,我才必須怕你。」

    「為什麼?」她混沌的腦袋中還有些許思想,勉強開口問他。

    他低下頭,讓兩人的額頭相抵,激情的溫度在一瞬間竄升得更高,滅明鎖住她的視線,不許她逃離,進一步勾引她陷溺。

    「我給了你太多力量,讓你控制了我的情緒。」他的手指溜過嬙柳的紅唇,惹得她雙腳一陣發軟,要不是靠他的手臂支撐,她鐵定已經躺在地上了。「我不應該有情緒的。」他慢慢的說道,呼吸吹拂在她臉上。

    人怎麼可能沒有情緒?嬙柳昏沉的想,卻沒有力氣問出口。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誘惑她,摧毀她的理智與思考力,她望著滅明越來越欺近的唇,腦中一片空白。

    他的吻……

    那是火焰,一種足以焚燒一切的火焰。

    焚燒過去的一切陰霾,焚燒所有的偽裝,只能以本能去響應。在這種純然感官的世界中,沒有人有能力作假,一切都是最原始的反應;更沒有所謂的輸家或贏家,面對激情,兩人對彼此的影響力是對等的。

    輾轉的唇、纏綿的吻,挑起燎原大火。滅明的舌探入她的口中,捕捉到她的一聲輕歎或嬌喘,感覺到嬙柳羞怯而試探性的響應,他呻吟一聲,用堅實的雙臂緊緊抱住她,像是要將這個神秘美麗的女子永遠囚禁在他懷中,生生世世不准她逃離。

    早就應該認清楚,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心中那種震撼的感覺就揮之不去,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滅明,他與這個女子的靈魂有著不可切斷的聯繫,就靠這個吻,逼迫兩人釋放出隱藏的激情,那種一直存在於兩人間的火花,在此刻此地成了熊熊大火。

    有某些東西,不是逃避閃躲、不承認就能罷休的,該是相屬的,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一樣逃不掉,何況這對冤家又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在迎向東方滅明熱吻的那一瞬間,嬙柳兩年多來的心牆完全的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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