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摯愛唯卿

第8頁 文 / 凌玉

    或許該把這個爛攤子丟下,讓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去傷腦筋。柳瑗開始想試試看,沒有了她,那個會議會是怎麼雞飛狗跳的一個場面。

    「但是你也必須吃飯呀!人是鐵飯是鋼,不要告訴我你己經進化到只呼吸空氣就能過活。」傲群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以一個俐落的動作翻身下機車。「我已經打定主意了,你再不下樓來,我就上去找你。」他不懷好意的笑著。「我可不知道你在哪一層樓,所以我會一層層的找上去,到時候會惹出什麼騷動,我想你心裡有數。」

    柳瑗咬咬牙。「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從來不威脅,只是在解釋給你聽。」他溫柔語氣裡帶著堅決。「小瑗,我只是要求你履行先前答應的約定,難道你就這麼的厭惡我,甚至不願意與我共度午餐?我答應一用完午餐就馬上送你回來,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你保證?」知道拒絕無用,柳瑗不得不答應。一來是真的無法想像冷傲群衝進公司來的情形,二來是她清楚冷傲群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舉童子軍的智仁勇宣誓。」他在對街舉起三根手指頭,臉上帶著壞壞的微笑,令人不知該不該相信他。

    在這繁忙而現代化的大都巿裡,一身紅色衣裳的他看來如此突兀,彷彿與背景的庸庸碌碌人們毫不相干,還是一身吉普賽流浪者的裝束,似乎隨時都準備遠走他鄉。

    她是否根本捉不住這朵飄蕩成性的流雲?他這次會駐足多久?一切答案還沒有得到卬證,她的心早就迫不及待的飛奔向他,完全棄理智於不顧。

    「等我一下吧!」她終於讓步。

    「生生世世我都願意等你,但是還是請你盡快下樓來,我幾乎難耐相思之苦。」傲群毫不掩飾的說道,這些甜言蜜語竟被他說得如此自然容易。他很快的收線,坐在機車上好整以暇的等著,俊朗而特異的外表引來不少人注目的眼光。

    葛淡月終於打破沉默。「柳經理,會議再過不久就要開始了,要不要先去會議室?你還有一些資料必須先過目。」

    「會議?今天我不去開會。」柳瑗拿起皮包,輕鬆的往門口走去。就要好好的看看,沒有了她柳瑗,那些男人還有沒有辦法開那撈什子會議。既然總經理要不客氣的犧牲她,那麼她的敬業精神當然也可以打點折扣。

    進公司幾年來,頭一遭看見上司準備蹺班,葛淡月不曉得該做什麼反應。「但是,不去開會,你要去哪裡?」

    一朵燦爛的笑容浮現在柳瑗原本平靜的臉龐,關上門前,她拋下一句話——

    「去馴獸。」

    第四章

    狂傲的機車配上狂傲的男人,倒也是搭配得宜。

    黑色的哈雷機車鍍上了閃亮的銀色,在陽光下閃爍著凶狠的光芒,在眾多昂貴豪華的轎車之間,這輛看來有些年代的機車像是一堆廢棄的光亮鐵塊,車身上還有些許的擦撞凹痕,不難想像它過去的輝煌歷史。這輛機車就跟它的主人一樣,看起來風塵僕僕,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冒險。

    坐墊是黑色的皮革,在陽光下感覺像是在發光,一種內斂卻狂野的光芒,宣告著自身的不凡。

    「還是太慢。」傲群斜靠著哈雷機車,不滿意的說道,拿出懷表看了一眼。「你讓我等了七分鐘。」

    柳瑗平靜的看著他,好整以暇的調整肩上的皮包。「我又不是隨時等你臨幸的後宮嬪妃,沒有必要隨傳隨到。」兩分鐘的路程,她故意慢吞吞的走著,要讓冷傲群知道,他並不能夠控制她的一切。

    冷傲群的微笑帶著令人迷戀的墮落。

    「你若是我的嬪妃,那麼一切事情就會簡單得多,我會在沙漠的中央蓋一棟黃金建造成的屋子,把你藏在裡面。讓你永遠屬於我。中東的沙漠酋長都是這麼囚禁他們的寵妃。」他看進柳瑗的眼睛,熾熱的眼神讓她懷疑冷傲群打算當眾吻她。「但是,就因為你不是,所以我必須尊重你的意見,還在這裡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追求你,如何才能誘惑你愛上我。」

    「這裡是文明世界,不是什麼中東沙漠,你沒有權力囚禁任何一個人。知道你的企圖,反而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該跟你出去。」柳瑗誠實的說道,因為他的話語,心裡的某些情緒融化了,那些溫柔而蠻橫的話,正是她心目中的冷傲群,只有他才會把這種強擄良家婦女的話說得如此坦然,彷彿她早就該屬於他。

    「我不喜歡掩飾自己的企圖,這點你是知道的。」傲群邪氣的笑了笑,撥開額前那綹垂落下來的髮絲。

    今天他穿著亮眼的紅色襯衫,配上黑色的牛仔褲,看起來更像是個剛下船的海盜。垂肩的長髮照例被束在腦後,用銀色的髮帶繫住,只有那絡白色的發,像是被風吹得掙脫束縛,垂落在他額前,與黝黑的臉龐形成強烈對比。

    他偏偏頭,命令意味十足的說道:「上車。」

    柳瑗先看看他的機車,接著看看自己整齊素雅的套裝,不可置信的搖搖頭。「還是坐我的車出去吧!我這身穿著沒有辦法搭你的機車。」

    她有些好奇也有些恐懼的看著那輛機車。從小到大她還不曾搭過這種重型機車,小時候被爸爸載著時,也是一副小淑女的模樣,乖乖的壓好制服百褶裙的裙角側坐,害怕摔跌下車的恐懼,讓柳瑗成年後馬上去考了汽車駕照,希望能遠離機車的側坐惡夢。

    「這個簡單。」傲群滿不在乎的說道,伸手往腰際一摸,一把野外求生刀陡然出現在他手上,在刀柄處一按,銳利的刀鋒立刻彈出來,冷硬的金屬在陽光下閃耀著。

    柳瑗還來不及驚慌,傲群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裡帶,接著彎下腰來,緊緊的抱住柳瑗的腰。

    「你在做什麼?」柳瑗氣急敗壞的想推開他,他的箝制雖然溫柔,但也絲毫掙脫不得。四周的行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眼光,柳瑗的臉不由得因為羞窘而泛紅。

    傲群勾起柳瑗的裙襬,不將她的掙扎看在眼裡,銳利的刀鋒劃進米色的布料裡。「我只是想讓你行動方便些,穿著這種綁手綁腳的衣服,你沒有辦法搭我的車。」

    「把你的機車留在停車場裡,搭我的車就行了,台北的交通狀況你不熟──」她突然間聽見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像是布料被撕裂。柳瑗頭皮發麻的低下頭,驚慌的喊著:「老天爺,不要割我的衣服!」

    已經來不及了,原本優雅而正經八百的窄裙被刀鋒劃開,成了開高衩岔的短裙,露出包裡著絲襪的修長大腿,二十公分長的高衩,讓柳瑗美麗的大腿展露無疑,雖然在行走時旁人也看不到什麼涼快的鏡頭,但是這種裝扮也足以引人無限遐思。

    傲群滿意的站起身來,把刀子收回腰際。「這樣就行了,搭我的車可不許你危險的側坐著,那很容易出意外。我知道你這衣服不好跨坐,這樣修改一下,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他翻身坐上機車的前座,無視於柳瑗心疼的呻吟聲。「快上車吧﹗這裡不能停車,我似乎看見交通警察朝我們走過來了。」

    柳瑗的手握住那道被刀劃出來的缺口,心疼的皺眉頭。這可是她前不久才買的套裝,穿不到幾次就被這個男人給毀了。他總是如此,傲慢而霸道,從十年前那個掠奪的吻,到如今的一切,冷傲群總是恣意妄為,聽不進別人的反對。

    「坐我的車不就好了?何必劃破我的裙子?」她已經平靜不下來了,,心疼的情緒淹沒了她,柳瑗一臉可憐兮兮。「你要我下午怎麼回公司開會?」

    「船到橋頭自然直。」他隨口說道,發動機車引擎。

    柳瑗哼了一聲。「就怕是船到橋頭自然『沉』。」她在公司裡的名聲已經岌岌可危了,如今內憂尚未解決,冷傲群這個外患又步步進逼。目前她的生活就跟這件窄裙一樣,硬生生的被撕扯開來,原有的一切秩序都崩解了。

    她有好幾年沒坐過機車,幾乎忘了該怎麼上車。她謹慎的把一條腿跨過皮坐墊,腳尖觸到另一例的擱腳板,高高的坐在後座,感覺像是離地好遠。機車已經發動,震動著她的身體,就像是搖動了全身每一個關節。

    她找不到東西可以維持平衡,勉強將手放在後方的靠背上。

    傲群自顧自的微笑著。

    他美麗卻又嚴肅的小假正經,這些年來謹慎的性格沒有絲毫改變。

    柳瑗從小就是如此,過度的聽話與乖巧,讓那些無聊的禮儀規範將她壓得死死的。他要的不是這樣的柳瑗,他期待她卸下偽裝與那些該死的禮貌。每當他看見一身正式裝扮、儼然是女強人模樣的柳瑗,他就有種陌生的感覺,那個讓他心心唸唸了二十多年,溫柔而謹慎的小女人似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背負太多束縛與外界眼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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