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武狀元馭婚

第2頁 文 / 凌霄

    他夏無采,依然得當個駙馬。

    「無采,你寧可上場殺敵,也不願枯坐京城對吧?」柳之秋認識夏無采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有數年之久,這些時間夠讓他摸透夏無采的性格了。

    冷漠而淡然的態度,是夏無采的一貫作風,看不中情緒的面孔,則是夏無采最常掛在臉上的表情。

    即便是皇上在殿試之日,對夏無采的非凡身手表示欽佩時,夏無采臉上依然沒有一絲欣喜愉悅的表情。

    有的時候,柳之秋忍不住要懷疑,夏無采是否會有所謂的情緒,還是說,夏無采根本就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從夏無采的身上,柳之秋只能看見如霜雪般的寒意,沒有一絲溫暖。

    到底是什麼樣的過去,讓夏無采養成這種個性?

    他不解,但既然夏無采從未主動提起,他也不便追問。

    畢竟每個人都有不欲人知的秘密,要當個朋友甚至是知己,首要條件便是進退得宜;因為過分的關懷常會變成探人隱私,然而太過拘謹則顯得疏離,要如何做就端看對方性格而定。

    然而夏無采……則是個抱持淡淡關心即可的對象。

    「你不開口我就當你默認了。」柳之秋苦笑道。

    夏無采不吭聲時,通常代表他不想反駁,默認則是他懶得回答。

    與夏無采說話的時間裡大多是在自言自語,這點只要是與夏無采有點交情的人都很明白。

    「其實,我覺得河真族也過得挺辛苦的,我倒不希望皇上以武力服人,而是以德政感化天下。」

    柳之秋對於武功方面的事一竅不通,自小與書本為伍的他向來排斥戰爭;雖然對於想殺敵立功的夏無采不太好意思,可是他希望皇上能以溫和的方式取得祁國與河真族的和平。

    「再說,無采你現在是個有家室的人了,總不好長年放著妻子在外征戰吧?」柳之秋之所以討厭戰爭也是為了百姓的安樂,畢竟妻離子散的滋味並不好受。

    「家室與官位一樣,只是生活的附屬品。」夏無采難得地開口應答。

    對他而言當不當駙馬並不重要,然而傳聞中貌比天仙的二公主則與一般女人沒什麼兩樣。

    反正,不就是個妻子罷了。

    就像他的娘一樣,傳宗接代、相夫教子,除此之外一無是處,甚至有的時候還挺麻煩的。

    所以妻子對他來說……沒有比有好。

    「無采,你不會是與二公主吵架了吧?」聽見夏無采的回答,柳之秋感到一絲擔憂。

    夏無采絕對不會是個溫柔多情的丈夫,甚至有可能與二公主冷漠相待,在這種情況下……

    「聽說二公主貌似芙蓉,只是倨傲了些……」柳之秋一邊觀察著友人的反應一邊續道:「畢竟是位公主,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你若與二公主起了爭執,就多退讓點吧。」

    雖然議論別人的妻子實屬不妥,可面無表情的夏無采卻讓柳之秋忍不住懷疑他是否見過二公主了;說不定這兩人雖然成親了,卻因為個性不合而厭恨對方,若真是如此那就不好了。

    當今聖上甚為寵愛二公主,若二公主因為受了夏無采的氣而向皇上編派不實之言,替他冠上不實之罪,那麼夏無采可就難受了。

    「爭執?」夏無采輕哼一聲,「沒有。」

    成親之日他與父親起了小爭執,在外散心的同時卻忘了當晚是一刻值千金的難得春宵;第二晚柳之秋等友人前來祝賀,讓他醉了一夜沒回房,第三夜他本想回房休息,卻莫名其妙地被二公主的侍女擋在門口不得進房。

    樂得清閒啊!他原本就對二公主沒什麼興趣,只是既然成親了,回房與妻子同寢也算是應該,但他沒料到二公主竟會大發脾氣地把他趕出房。

    這對他來說倒是好事一樁,他今後就有藉口不回房了,所以收拾了幾件衣物後,他便直接往東隅的盼秋樓而去;一來那邊的池畔空曠適合練劍,二來他喜歡清靜,而盼秋樓離主屋有一段距離,所以甚少有人經過,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所以柳之秋所擔心的爭執——

    壓根兒未曾發生。

    反正他對二公主興致缺缺,並不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所以不管她是貌比天仙、有著沉魚落雁之姿,還是美艷無雙、柔媚嬌俏,甚至是脾氣倨傲、任性妄為,這些傳聞與他何干?

    「你說那傢伙沒反應是什麼意思?」

    花了半天時間,趁著夏無採回家之前,單季幽總算將盼秋樓搶了回來,也順利地把夏無采的東西丟到偏廂去。

    原以為他會氣沖沖地前來怒罵或質問,可沒想到……

    「呃……駙馬爺確實沒對公主的作法抱怨半句。」霖兒越說聲音越小:「而且連一句話都沒說就直接住進偏廂裡了。」

    原本她還以為二公主任意搬動駙馬爺的私人物品,可能會讓駙馬爺震怒,但沒想到駙馬爺卻連「怎麼回事」都沒問,讓她覺得好奇怪。

    就算駙馬爺再怎麼擔心惹惱公主會招來不必要的爭執,但一般男人還是不會希望妻子的權勢大過於自己吧?如今二公主表現得這麼蠻橫,駙馬爺卻對公主的行徑一點都不在意,簡直是視之為無物。

    「那個男人……竟敢無視於本公主!」單季幽握緊了拳頭,語氣顯得極為不甘心。

    以往身邊的人只要一被她警告,或者略施暗示,就會明白她在生氣,而且都會乖乖地捧著禮物到她跟前道歉,怎麼夏無采非但一點也不緊張,甚至還漠視她,壓根兒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嘛!

    「公主,您現在打算怎麼辦呢?」見二公主發了火霖兒連忙詢問,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身手了得的駙馬爺,脾氣雖然怪了一點,可是卻也不是配不上二公主,所以她還是希望駙馬爺可以好好地治治二公主的脾氣哪!這樣子她也不用再被二公主的情緒左右著自己的生活作息。

    「怎麼辦?當然是想辦法讓那個傢伙親自向我道歉!」單季幽依然不死心,她深信以自己的美貌和尊貴的身份,夏無采總有一天會屈服於她。

    霖兒小心翼翼地繼續問道:「那麼……公主打算怎麼做呢?」

    說實在的,若是駙馬爺真的對二公主的作法感到不甚在意的話,那很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怎麼想娶二公主,所以才會覺得被趕到偏廂住反而是件好事。

    可如果說駙馬爺對於二公主的無理取鬧,真的是以平常心在看待、在包容的話,那她不得不說一句話——

    唉!駙馬爺真不是普通的好心腸啊!竟然可以這樣容忍自己的妻子。

    雖然真相不明,但是霖兒知道,這場夫妻間的爭執,二公主的勝算恐怕不大。

    「你說那個傢伙已經乖乖地住進偏廂了?」單季幽望著窗外的黃昏美景,出聲問道。

    「是的,公主,駙馬爺確實住進了偏廂,而且毫無怨言。」霖兒用力地點了點頭,因為這可是她親眼所見。

    「那麼,你去給我瞧瞧他是否真的乖乖地住在偏廂,抑或是夜裡偷偷溜出去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是說他養了別的女人……」單季幽瞇起黑眸,朝專心聆聽的霖兒下命令,

    「我說霖兒,你應該聽得懂我的意思吧?」

    「是的,公主,霖兒聽得很清楚。」以前公主只要對誰不滿,就會找貼身宮女去替她打聽對方的情況,再加以要挾捉弄,這回的目標正是駙馬爺夏無采。

    「既然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很好!你要仔仔細細地將那個傢伙每天每夜做些什麼事都向我報告,當然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讓他知道,聽到沒有?」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她發現夏無采似乎不是以普通方法就能逼得他求饒的,所以她決定要從長計議,找出他的弱點,到時候再整得他哭爹喊娘,看他道不道歉!

    「回公主的話,霖兒明白了,霖兒現下就去盯著駙馬爺。」

    霖兒聽到單季幽的話反而稍稍鬆了口氣,畢竟單季幽派她去盯住夏無采,就等於她可以暫時不用留在單季幽身邊,那麼單季幽從夏無采那邊受到的氣,就不會轉而發洩在她身上了。

    對霖兒來說,她寧願盯住夏無采也好過待在二公主身邊。

    「慢點!你怎麼可能成天跟在他身邊?這樣會惹人懷疑的。」單季幽出聲打斷霖兒的美夢,又補上幾句:「白天你就找藉口接近偏廂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到了晚上你還是回來吧,為了避免那個男人突然凶性大發傷害你,所以夜裡你就另外找人跟著他即可。」

    聽見二公主的話,她真不知道該喜該憂,她高興的是主子多少還是有點兒良心,知道她一個小小侍婢總不好成天跟在駙馬爺身邊惹人非議,也顧慮到她的安全,可她擔憂的卻是夜裡回到二公主身邊後,萬一當天駙馬爺根本沒幹什麼特別的事情,那她要向二公主回報些什麼啊?到時候恐怕又是一陣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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