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凌霄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衣服很適合你，可是你就是不相信，不是嗎?」敖修勾起柳若笙的一頭烏絲，再度替她將繩結繫緊。
「我只是個凡人嘛!又不像敖兄，不知道見過王母娘娘幾次了，所以你當然不緊張了。」眼見瑤池的寶閣已從雲層之間露臉，榔若笙低頭最後一次審視自己身上的衣飾，盡可能地想讓自己表現出完美無缺的一面。
敖修看著柳若笙，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溫柔的笑意。
「你瞧，那兒就是瑤池了，若笙。」
敖修指著不遠處閃著刺眼金芒的亭台樓閣，被自然美景與重重雲彩包圍的瑤池在眼前延展開來，讓人看得眼花撩亂。
「嘩——好漂亮哦!」柳若笙瞪大了雙眼，吃驚得喊道。
「這兒是眾多仙女的居所，一般神仙除非是經過王母娘娘的邀請，否則很難進來的。」敖修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柳若笙飄然地停駐在瑤池的大門前，「待會兒你可千萬別亂跑，知道嗎?」
「我知道啦，這種地方，我才不敢亂跑哪廠柳若笙看向他，「倒是敖兄別被仙女們給拐跑，然後忘了我的存在哦！」
「不會的。」敖修僅是微笑以對。
柳若笙或許沒有自覺吧!
其實，那身繡工精緻的月牙銀長袍穿在她的身上，可說是令她變得更加漂亮，倒沒有替她增添任何一分男子氣概。
綴以百花的衣帶邊緣泛著淺淺的金色光芒，那是瑤池特有的織工，是以絲線浸過月光而來，而長袍的衣料則是來自於凌霞山上，珍奇異獸身上的毛髮混入細線再織制而成的，最後完工的布料還得在天河水裡浸過，吸取過自然的光澤，才能算是大功告成。
只不過，這樣珍貴的布料一般都是賜給仙女們居多。
為何西王母會將這件衣服賜給素未謀面的柳若笙?
這一點，就連敖修也不甚明白……
「敖修，好久不見了!」
穩重的聲調夾雜著柔和的嗓音，伴隨著滿室花香與雲氣，在柳若笙忐忑不安的期待下走進了大廳內。
「好久不見了，王母娘娘近來可好?」敖修雙手一拱，並喚來隨身侍從將禮物奉上。「薄禮一份，請王母娘娘您笑納。」
「好，好，你這孩子就是比其他人乖，懂事又認真，不像敖澱和敖鋒，一個比一個散漫。」西王母招呼敖修坐下後，才轉向一直低著頭的柳若笙問道：「你就是傳聞中的柳公子嗎?」
「是的!」柳若笙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差點給嗆死。
西王母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王母娘娘的話，我叫柳若笙。」
「抬起頭來吧，一直低著頭說話不累嗎?」
聽了西王母的話，柳若笙怯生生地抬起頭，幽黑的眸子中透露出些許的疑惑與驚訝。
「怎麼了?」見柳若笙直盯著自己瞧，西王母進出柔柔的微笑，「有什麼不對嗎?」
「啊！設有，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柳若笙老實地承認。
「你是在猜想，為什麼我會找你過來是吧?」
西王母對這身材瘦削，個頭嬌小的少年一直抱著莫大的興趣，如今見他一臉單純的模樣和率直的態度，更是頻生好感。
再怎麼不會說話的人，看見她時，多多少少會因為她尊貴的身份而奉承上幾句，但柳若笙卻不然。
柳若笙老實地點頭，「是的，王母娘娘。」
「其實……」西王母看了敖修一眼，才緩緩說道：「不久前，雲鏡公主來過我這兒抱怨，說敖修你對她始亂終棄，有了新歡，而且還是個男人。」
「什麼！？」敖修瞪大金眸，但不是因為驚訝，而是發怒。
「王母娘娘，那不是真的，我和敖兄是清白的!絕對不是像雲鏡公主說的那樣子!敖兄他只是很照顧我而已。」柳若笙慌了起來，她壓根兒沒想過雲鏡公主竟會在王母娘娘面前中傷敖修。
「這我當然知道。」西王母接過黃衣仙女奉上的翠玉香茗，淺嘗一口後才微笑著說道：「雲鏡公主的任性，我可是最清楚不過的人了。」
否則當年她也不會禁止雲鏡公主出入瑤池。
這回雲鏡公主之所以能夠進到瑤池向她告狀，還是偷溜進來的，要不是瞧她哭得梨花帶淚：，一副天之將亡的模樣，她老早就叫玉帝把這任性的公主給帶回去好生管教了!
「那麼王母娘娘喚敖兄與若笙來此是為了何事呢?」柳若笙可迷糊了，她原以為王母娘娘是誤信了雲鏡公主的一番話，所以想責備敖修，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
「我聽敖鋒說．敖修對柳公子你這位救命恩人是禮遇有加，而且疼愛得緊，所以才叫你們過來。」西王母打量著柳若笙，語帶他意地說道：「今日一見，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會引起這樣的傳言了。」
瞧著柳若笙那張粉嫩的臉蛋，西王母忍不住低笑。
敖鋒那傻小於，竟然真的相信柳若笙是個男人?
在她看來，柳若笙根本不像個男人，而是個活脫脫的小美人。
柳若笙雖然年紀略輕，但是那張泛著淡桃紅的臉蛋與黑若子夜的晶瑩瞳眸，可是一點都不比雲鏡公主遜色，再加上柳若笙的態度又不似雲鏡公主那般刁蠻任性，反倒是親切可人，也就難怪敖修對柳若笙愛護有加了。
「王母娘娘……」柳若笙聽不懂西王母話裡的涵義，只能求救似地望向敖修。
「王母娘娘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敖修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依他平時的態度去應對。
他明白，以西王母的法力不會看不透柳若笙身為女子的事實。
但是聽王母娘娘話裡的意思，又不像要處罰他或是柳若笙……不，應該是說地與柳若笙沒有任何把柄可以讓王母娘娘指責。
那麼王母娘娘找他們來到底是為啥呢?
「我說敖修，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有沒有成親的打算?」
一句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敖修直在心裡大喊不妙。
他最擔心的就是王母娘娘管閒事管到他頭上來。
「王母娘娘，這件事從我繼任東海龍王時，您就已經提過了，而我也回答了。」敖修避重就輕地應道。
「但是敖廣他很擔心。」王母娘娘啜飲著香茗，精明的眸光掃過敖修漠然的臉孔，笑著續道：「你若有看上眼的仙女，我可以替你去說媒，以你東海龍王的身份，相信對方一定很樂意答應的。」
「謝謝王母娘娘的美意，敖修心領了。」敖修看似有禮地回應，但語氣卻是不容反駁的。
「難道你想一輩子獨身嗎?」王母娘娘和善的臉龐上露出探視的神情，「東海龍宮不能，缺少女主人。」
「這話您不覺得應該對敖煌說嗎?他的年紀比我大多了。」敖修很快地反駁回去。
「敖煌嗎?我問過他了，但是他說他自有打算。」西王母笑吟吟地轉向柳若笙，「我說柳公子……」
「請喚我若笙就好。」柳若笙連忙應道。
「好，我就叫你若笙，聽起來也親切點。」西王母朝柳若笙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點。「你到我這兒來，我有些話想問問你。」
「我?」柳若笙比比自己，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稍微走近了些。
「若笙，我聽敖鋒說，他們四個人收了你當義弟，可有這回事?」
「是的，王母娘娘。」柳若笙點了點頭，「敖兄他們都對我很親切。」
「那麼，你想不想回報這麼親切地對待你的敖修呢?」西王母反問道。
「當然想了!」柳若笙點頭。
「那麼就幫我勸勸敖修，叫他早點找個人成親吧?」西王母堆．起笑容，看起來卻有著不容反駁的氣勢。
「啊?」柳若笙錯愕地看向敖修。
西王母……叫她勸敖修成婚?
「怎麼?你不想喝到敖修的喜酒嗎?」西王母催促著柳若笙，「快點過去，替我勸勸敖修吧。」
「我，這個……」柳若笙皺起了眉頭，原本開心的表情一下子恍如罩上一層陰霾。
她並不是不想見到敖修幸福美滿的樣子，但是一想到敖修和別的女人成親的景像，情何以堪?
不要!
反射性地，柳若笙在心裡大喊。
也許是她太過自私了，但是……
可能的話，她好想獨佔敖修的關心。
第六章
「王母娘娘，我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敖修沒給柳若笙回答西王母問題的時間便站起身拉過她，打算離開瑤池。
「敖兄?」柳若笙訝異地看著敖修。
這樣子太不禮貌了吧!
「敖修，你今兒個的脾氣可真大。」西王母倒沒發怒，只是一個勁兒地掩嘴輕笑。
敖修蹙了蹙眉頭，有些為難。「王母娘娘，關於成親的事情，我當初就說得很明白了，我……」
「我知道你就是不願意娶個不愛的女人，是吧?」西王母揮手制止敖修的發言，續道：「才多久前說過的話，你當真以為我記性那麼差，已經忘掉了?」
「我覺得似乎有必要再提醒您一次。」敖修神情漠然，「如果您還是決意繞著這個話題打轉，那麼請恕我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