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林曉筠
「而我沒有用任何的防護措施。」
黑衛剛又說,他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居然如此粗心大意,但不會這麼倒霉吧,紫思揚是個成熟的女人,她該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而她真的知道嗎?
「你怕她懷孕?」
「她不會懷孕的!」黑衛剛有些心煩,「你以為懷孕有這麼容易嗎?」
「那你就別煩這個。」
「我沒有在煩!」
江誠知道黑衛剛在煩,不然他不會把紫思揚一個人丟在房間,自己卻下來喝酒解愁,他一向很能放得下,女人對他而言也只是洩慾工具,他的身體會享受,但他的心是封閉的。
「那你何不去睡一下?」江誠建議。「你應該很累了。我知道你……」
「江誠,她是處女。」
黑衛剛耿耿於懷。
「現在不是了!」江誠幽默的說。
「我該給她一些什麼?」黑衛剛想著。「她要回美國,你認為美金支票如何?我可以開個十萬美金的支票。」
「這樣好嗎?」
「不然珠寶?鑽石?黃金?」
「她不像是那些庸俗的女人。」
「名畫?藝術收藏品?」
「她不會要的。」
「我一定要給她一些什麼。」從不曾對任何女人有內疚,但是對紫思揚,他卻有著不知如何是好的無奈,他也知道她不是那種拜金的女人,可是他不能讓她空手而回。
「其實什麼都不給,或許才是最好的方式。」江誠很良心的建議。「我怕不管你給她什麼,對她而言都是一種侮辱。」
「你這麼覺得?」
「你難道以為她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才和你上床的嗎?」江誠搖搖頭。「雖然我不知道她這麼快『投降』的原因是什麼,不過,我肯定她絕對什麼都不要。」
黑衛剛猛灌一大口的酒。
「老闆,難道你不想留下她嗎?」江誠嚴肅的問。
「留下她?」
「把她留在你的身邊。」
「我留一個女人在身邊幹什麼?」黑衛剛很不屑,「紫思揚或許和所有的女人不一樣,但她還是女人。」
「她對你而言難道沒有一點意義嗎?」江誠打死不相信。「你對她明明……」
「江誠,已經到手的女人還會有什麼意義?」黑衛剛蠻不在乎。「我知道你對紫思揚很有好感,而她真的是不差,但你知道我的,要我永遠只對一個女人忠誠哪怕她是紫思揚,我也會悶死。」
「那我不說了。」』
「明天早上你送她回去。」黑衛剛突然說。
「那你呢?」
「我等一會要出去。」
「你要把她丟著?」
「我又不是她老公,更不是她的監護人,她早就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黑衛剛不知道怎麼面對紫思揚,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再見,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樣的結果對他們都好。
「老闆,這太狠心又殘忍了些,這是她的第一次,你卻要一走了之,難道你不該等她醒來之後和她說些什麼嗎?」江誠不能苟且他的作法。
「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黑衛剛已經打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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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思揚這一刻才知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醒來有多不堪,而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時更是叫她感到羞愧,天啊!她真的和黑衛剛上床了!當她看到雪白床單上的那已經呈暗黑的血漬時,她真想一頭撞死,昨晚她真的有那麼醉嗎?
雖然雙腿之間有些酸痛,但她馬上跳下床,知道浴室在哪,她立刻衝進去好好的洗了個澡,她要離開這裡,她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離開。
當紫思揚穿戴整齊的下樓時,她只見到江誠,而一見到他,她更加感到不好意思,因為他一定知道她和黑衛剛「做」了什麼,這種無所遁形的窘迫叫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紫小姐,早。」
「早……」紫思揚的聲音好像卡在喉嚨一般。「我……我該回去了。」
「早餐都已經準備好了,先吃完再走。」
「黑衛剛呢?」紫思揚脫口而出。
「他出去了。」江誠低聲說。
「出去了?!」
「總之他現在不在。」江誠也不知道自己該替黑衛剛說什麼,萬一一句話說得不對,那他豈不是罪過?所以他決定還是沉默是金。「他說祝你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紫思揚的心沉下去。「他只有這一句話可以對我說?」
「他突然有急事,所以……」
「江誠,你不必替他說什麼。」紫思揚這會不再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只有心寒的感受,這個男人在她身上得到他的滿足之後,對她就沒有任何興趣了。
「他是真的有事……」
「他要你送我回去?」她打斷江誠的話。
「是。」
「連當面跟我道別的這道手續都省了?」
「紫小姐……」
「他一向這麼對和他上過床的女人,還是只針對我?因為我昨晚的『表現』欠佳?」紫思揚有些自我厭惡的說,「江誠,黑衛剛真的是這麼無情嗎?」
「他不是。」江誠由衷的開口。「他只是還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在追求什麼。」
「我本來以為……」紫思揚有些哽咽,「我本來還以為自己在他心目中應該有些意義。」
「有,只是……」
「但我太高估自己,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其實……」她揉一下眼睛。「其實女人就是女人,上了床、關了燈全是一個樣,黑衛剛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我是白癡!」
「紫小姐……」江誠自己都難過了。
「我真的是白癡!」她又再說一次。
「或許我昨天不該去找你。」江誠自責。「我不知道事情會變得如此。」
「你是不知道我會笨到和他上床。」
「老闆的魅力……」
「不,這和魅力無關。」紫思揚必須承認。「是我以為我可以改變他,我以為自己和其他女人不同。」
「你是和其他女人不同。」
「對,我的下場比她們更不堪。」紫思揚終於體悟到這一點。「她們或許得到了她們想要的,而我呢?只有一顆破碎的心和不堪的感受,黑衛剛就這麼受不了一個處女嗎?」
「紫小姐……」江誠接不上話,一談到這種敏感的問題,他就真的只能閉嘴。
「我很意外他除了一句『一路順風』之外,居然沒有留什麼給我,支票呢?我以為我會看到一張支票。」她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給你支票是在侮辱你。」
「江誠,他已經重重的侮辱了我。」紫思揚心力交瘁的說。「不管有沒有支票。」
「給他一點時間。」
「沒有時間了。」她面無表情的開口。「我今晚就要回美國,也許再也……不到台灣。」
「我們可以去美國找你。」江誠立刻說。
「你認為他會去嗎?」
「他會的!他現在只是……」
「我們走吧!」紫思揚已經不抱任何希望,至此她是完全的清醒。「我還要回去整理東西。」
「需不需要我送你去機場?」
「不需要。」
「那告訴我班機的時間,說不定老闆會……」
「真的沒有這個必要。」她拒絕。
「紫小姐……」
「我又何必再給自己一刀?他來了又怎樣?如果他沒來,我豈不是更加的可悲?江誠,謝謝你的體貼和友善。」紫思揚硬是擠出一個笑容給這個面惡心善的保鏢。
「如果到了美國之後你想回來,」江誠回給她溫暖的笑容。「別忘了通知我。」
紫思揚想再微笑,但是被遺棄的感覺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朝她襲來,黑衛剛已經對她失去興趣,他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
「如果你到美國來玩,我可以開船帶你去遊覽。」她咬咬唇。「你一定沒坐過女人開的郵輪。」
「好,有機會我一定去。」
「我隨時幫你留一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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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密西根州
也不過才多久沒有回來,但是整棟房子給紫思揚的感覺卻是那麼的陌生,這還真是她的窩、她曾引以為傲的溫暖天地嗎?為什麼她有種想要再離開的衝動?
對於她的一夜未歸,紫鳶蘿當時並沒有問她什麼,連目光都是平靜的,只是開車送她到機場,輕輕說一句「想回來就回來吧」,鳶蘿的善解人意令她心如刀割,而黑衛剛的絕情則叫她痛不欲生。
就在紫思揚沉浸在自憐情緒裡時,電鈴響了,本來她不想應門,不想面對任何人,但屋子裡的燈光叫她逃避不了,於是只好臭著一張臉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許紹文,他真是消息靈通,她才剛回來不久,他就已經找上門來,一想到這個傢伙會懦弱到為她自殺,她就有些看不起。
「是你。」
「Lin。」許紹文很熱情的說。
他是那種文質彬彬,有著書卷氣的男人,父親有很多家連鎖的超市在美國各州,感覺上是個好男人,但在紫思揚眼中,她只把他當朋友。
「你回來了。」
「難道你以為我不會回來嗎?」她沒給他好臉色看,因為她現在的心情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