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林曉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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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門縫中看到來人是塗忠銘,沉幼婷便毫不考慮的把門打開了,因為楊依靜和一個製作人有約,臨出門前她有交代沉幼婷,也許楊依靜是擔心塗忠銘會再來找她,所以有特別吩咐沉幼婷她要出門這事。
見到除忠銘,沉幼婷一臉的友善、一臉的熱情、一臉的笑意,好像自己和他真是同類似的。
「楊依靜出去談點事,可能沒有這麼快回來。」她笑笑。
「我可以進來嗎?」塗忠銘問,但他卻希望沉幼婷會拒絕、會放聲大叫。
「當然了!」沉幼婷熱誠的說,「不過如果你要在這裡等。可能會等上好一陣子,楊依靜沒有這麼快回來哦!」
「沒關係。」塗忠銘淡然一笑。
「那坐吧!」沉幼婷親切的說,「我去泡杯咖啡!」
塗忠銘沒有反對,他知道現在是個好機會,他可以跟到廚房,在廚房掐死沉幼婷或是殺了她,總之有無數種方法可以置地於死地,但是此時的他竟什麼都不想做……他做不到啊!
沉幼婷的熱絡、笑容、接納,使他無法對她下毒手,無法結束她寶貴、燦爛的生命,沉幼婷沒有道理不能活下去,她根本是無辜而且倒霉的!除忠銘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希望自己能硬下心腸。
「我咖啡泡得不好,所以……」沉幼婷歉意的笑笑。
「無所謂。」接過咖啡,塗忠銘心情沉重的一笑。
「不會挑剔的人活得比較快樂。」她意有所指。
「是嗎?」他完全不知道沉幼婷指的是什麼。
「有些人顧忌大多、太在乎別人的想法,自己反而痛苦!」沉幼婷又說,但是沒說得很詳細。
「是吧……」塗忠銘漫不經心的應道。
「楊依靜很喜歡你的。」她迸出這一句。
「她這麼告訴妳的「」他一副聽訝的表情。
「我自己看的、觀察的、感覺的……」沉幼婷坐在塗忠銘的對面,兩個人像是老朋友、熟朋友般的聊著,「只是她的包袱太多,考慮得大多!」
「誰沒有包袱,誰不會多多考慮?她那樣的反應,我可以理解。」除忠銘完全不介意。
「那就是了!只要給楊依靜一點時間,她會克服她的一些顧忌,你不要擔心!」沉幼婷安慰他。
塗忠銘真想告訴沉幼婷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和楊依靜的事,反倒教他擔心的是他要怎麼回去交差?如果不殺她,那他和他弟弟的兩條命可能不保,孫成邦是個絕對不講「情」的人!這會他實在左右兩難。
「不過話又說回來……」沉幼婷欲言又止的。
「怎麼樣?」除忠銘冷淡的問。
「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楊依靜,妳是不是也該……」沉幼婷一副古道熱腸,「也該替她想想,她哥哥是刑事組的組長,而你……我是沒有偏見,也不會預設立場,但是她那個哥哥……」
「很難搞!」塗忠銘一笑。
「非常難搞!」沉幼婷糾正他。
「我知道了……」塗忠銘笑說。
「所以我希望你們兩個能一起對抗他,不要管他怎麼想,不要怕他的惡勢力,刑事組組長又不是神,也不是上帝,不要理他就是了!」沈幼婷朝塗忠銘擠眉弄眼的,非常的俏皮、活潑。
「既然妳這麼討厭楊依靜的哥哥,那為什麼妳……」他明知故問,想知道沉幼婷心裡怎麼想。
「為了命啊!」她哀聲歎氣的說。
「為了命……」
「其實我根本無法弄清兇手的長相,但是我卻成為唯一的證人,居然有人要我的命!不得已,我只好接受楊健的保護,住到這裡。你以為我自己愛啊?我是巴不得能快點離開他!」沉幼婷說得義憤填僭。
「是這樣……」塗忠銘鬆了口氣,如果把這個訊息告訴系成邦,他會收回成命嗎?會饒沉幼婷一命嗎?
「偏偏他的效率不高,到現在都還抓不到兇手,所以只好……」沉幼婷一臉根本是「酷刑」的表情。
「沉幼婷,如果我說……」塗忠銘在試探她,想試探一下她的反應,「如果我說我認識兇手,而且是兇手派來的,那妳……」
「我會大笑三聲!」沉幼婷打斷他。
「妳不怕?」他不敢相信。
「如果真如你說的,那你怎麼不殺我?」沈幼婷反問塗忠銘。
「我……」
「所以你根本是在唬我,和我說著玩的,對不對?」她一副他真幽默、真有趣的表情。
「沈幼婷……」塗忠銘居然有些不知所措、啼笑皆非,「或許我不是在唬妳,更不是說著玩的……」
「那你殺啊!」沉幼婷大方的說。
「妳說什麼?」他開始冒冷汗。
「我說你殺啊!」說完,還真伸長了脖子,一副是自己送上門的表情,「快動手啊!不要浪費時間,你既然是兇手派來的,那你就得回去交差,所以不要猶豫啊!」
「天啊!」除忠銘呻吟一聲,沒有想到沉幼婷居然是這種反應。她竟如此信任他?
「塗忠銘,我不相信妳是那種會殺女人的男人!你也許是道上兄弟,你也許曾經幹過一些狗皮倒灶的事,但我肯定你不會殺人!」沉幼婷朝他笑著,馬上又再補了一句:「尤其是殺像我這麼可愛的女孩。」
「妳……沒有說錯!」塗忠銘低聲著。
「我從來不會錯的!」她自信滿滿的道。
「別太自信。」他起身,一副急欲離去的模樣。
「你要走了?」沉幼婷也起身,「不等了?」
塗忠銘搖搖頭,他發現沉幼婷是個連魔鬼都會搖頭的女孩,他下不了手。也不可能下手,眼前他只有一條路,就是另想其它同系成邦交代的辦法。
第七章
「妳說什麼?」楊健的反應異常的激烈,但這激烈不只是一種出自於職業上的道德,而是真正的關心、在意,他差點把桌上的杯子打翻。
「我就知道我不該說。」沉幼婷把洋芋片拿到客聽去吃,對正在飯聽吃泡麵的楊健來個相應不理,她不該一時說溜口,這下麻煩可大了!不只是她倒霉,連楊依靜都會被她給拖下水口
「妳一定得說!」他跟到了客聽,一副絕對要弄個清楚的表情。
「沒什麼嘛!」沉幼婷顧左右而言他,打開了電視機。
「那人叫什麼?」楊健用遙控器關上了電視,眼睛死盯著沉幼婷,他一直把目標放在孫成邦的身上,卻忽略了孫成邦有可能請殺手代勞,而那名殺手……可能已經找上了門,而她可能曾經和死神擦身而過!
「你不要這麼小題大做好不好?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說個笑話而已嘛!」
沉幼婷乾笑道。
「給我名字!」楊健堅持,坐到了她的身邊。
「我不知道啦!」沉幼婷扯謊。
「妳要我去問楊依靜?」他威脅。
「喂!你這個人很無聊丫!」她猛地起身,想要小事化無的嚷嚷,「這算什麼!無中生事嗎?」
「妳有可能真的被殺,妳知道嗎?那人也許真的就是要來宰妳的!」楊健鄭重的說。
「除忠銘?」沉幼婷哈哈大笑了雨聲,「你這才真是笑話!你為什麼不說他是要殺楊依靜的,因為他是楊依靜的朋友,不是我的!」
楊健一張臉變得更加的陰沉不定,他走向了電話,嚴肅的拿起了話筒。
看到了楊健拿起了話筒,沉幼婷飛快的衝到了電話旁,並且把自己的手按在電話的按鍵上,一副不讓他打電話的姿態。
「妳幹什麼?」楊健放下電話一臉不悅問。
「我才要問你幹什麼?」沉幼婷不答反問。
「我要打電話!」他有些生氣的說。
「我不讓你打!」她說,「我真受不了你的神經質!如果塗忠銘是那個……什麼殺手的,他有千百個機會、千百種方法可以殺了我,當時就只有我和他,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或是能力和他相抗衡,而且他若真有殺我的企圖,這會我早躺在棺材裡了!」
「那他為什麼要說那些話?」楊健依舊冷靜的問,「妳想過沒有?」
「好玩嘛!逗逼我嘛!」沉幼婷微笑的說。
「妳肯定?」他不信。
「你以為每一個男人都像你這麼冷冷冰冰的、死死板板的、乏味無趣的嗎?」
她嘲弄著他,「楊健,你不是所有男人的代表,你只是男人的一種而已,有的是風趣、幽默、可以令女性開懷暢笑的男人。」
「所以我冷冰冰、死板、乏味無聊。既不好玩、又不會逗妳……」他重複著自己的「缺點」,「那個塗什麼的既風趣、幽默、又能令妳開懷暢笑?」
「比你強是真的!」沉幼婷隨口一句。
不知道自己是吃哪門子的醋,不知道是哪來的一股怒意,還有一種可能因他的疏忽,而這名殺手已得逞的恐懼,楊健突然出手拉了就站在他面前的沉幼婷,將她狠狠的拉進自己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