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林曉筠
「我很難對妳解釋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但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對妳怎麼樣。」塗忠銘淡笑的講。
「那我根本什麼都不必怕,對不對?」楊依靜巧然一笑。
塗忠銘點點頭,突然呻吟出聲,如果他再不找個地方療傷、止血,那麼即使他沒有被那些人砍死、殺死,他也會因為流血過多致死!
「你必須治療!」楊依靜並不遲鈍的說。
「我不能去醫院……」他說,「我家也不安全……」
「那麼到我家!」楊依靜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根筋接錯了,居然提出這樣的建議,但是在她說出口之後,她竟然也不後悔,「我有醫藥箱,當然不能治你的刀傷,但至少可以讓你撐一陣子,你……一定有專門療傷的地方,如果你現在不方便去……」
「妳邀一個陌生人到妳家?」塗忠銘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大善良了還是大愚蠢。
「我哥是刑事組長。」楊依靜瞄他一眼,若無其事的說:「如果你以為我沒有大腦,那麼你錯了!」
「所以妳什麼都不怕!」塗忠銘笑道。
「我雖然自己住,但我哥住在我樓下,所以基本上是很安全的。」楊依靜望著他,「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出賣你,我純粹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好!」塗忠銘很簡單的說這一個字。
「好?」她有點訝異他的爽快。
「先到妳那止個血,晚點我再去治我這個傷。」其實他可以不到她那的,他可以直接去他熟識的醫生那治傷,但她的提議讓他無法拒絕,這女人雖沒有一張美艷絕倫的臉,可是卻非常的有韻味、非常的耐著。
「不會有問題吧?」楊依靜擔心的說。
「我不會死在妳那的,如果這是妳煩惱的。」塗忠銘保證。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理一個死人!」她這才開始煩惱。
「我不會死的!」他再一次保證道。
「你最好說到做到!」楊依靜鬆了一口氣。
※※※
經過簡單的處理,塗忠銘的傷勢控制住了,當然不是就這樣算了,但他可能「經驗」豐富,所以處理起來駕輕就熟、乾淨俐落,加上他吃了兩顆消炎藥、止痛劑,所以眉頭舒坦了些,也才有心思打量這個純女性化的擺設,一個女人的窩。
楊依靜的家只有十多坪大,但是佈置得很女性化、很有個人特色,處處可見地出世界各國所帶回的紀念品,還有一些照片,每一張相片裡,楊依靜都笑得滿足、笑得燦爛,表示她是一個知足、惜福的女人。
接過楊依靜泡給他的一杯咖啡.塗忠銘居然覺得自己和她已經像是老朋友似「妳常出國?」他隨口一問。
「一年總有三、四次。」楊依靜邊說邊收抬客聽裡的混亂,包括染血的毛巾、多餘的紗布、不要的棉花,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妳是做哪一行的?一年能有那麼多的假期?」他覺得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個富家女。
「你猜猜看!」楊依靜站直了身,一副溫柔、可人的神情,很能令人產生無限的好感。
「我猜不出來!」塗忠銘聳聳肩。
「你根本是懶得猜!」她直接道破。
「妳直接說不是既省時又省事嗎?」他解釋。
「電視編劇。」楊依靜也不強人所雞的道。
「電視編劇?」塗忠銘有點誇張的反應,好像她從事的是什麼稀奇古怪的行業。「那妳真是女性中的『少數民族』!我幾乎不曾認識過和妳做類似工作的女人,妳一定很聰明、很有智能!」
「我只能說我絕不笨。」她恨謙虛的說。
除忠銘當然知道楊依靜絕不是一個笨女人,看眼神就知道,她的眼神是那麼的靈活、那麼的細膩、那麼的體貼入微,他覺得自己……平日他接觸的女人以歡場女人居多.他已習慣了她們的嘴臉,她們知道如何應忖男人、取悅男人,但她們絕不用真心!
「你呢?」楊依靜禮尚往來的問。「塗忠銘,你是做哪一行的?能說嗎?」
「想把我的故事編成劇本?」他反詰。
「如果有值得寫的的方。我當然樂意,而且一經採用,我會付你版權費的哦!」她半頁半假的說。
「其實我沒有什麼『故事』。」塗忠銘把話鋒一轉,「楊依靜,我們不談我,來談談妳好了,妳不是小女生了,應該有異性朋友了,妳這樣把我帶回來……」
「我是『救』你,不是把你帶回來幹什麼的!」楊依靜連忙說,「而且我沒有什麼異性朋友。」
「沒有「」他頗感訝異。
「成天窩在家裡寫劇本,真正接觸到的只有一些製作人和演員,而這些男人都不是我認為可以深交的對象,所以……至於以前在學校裡的男性朋友,根本早就沒有聯絡,所以找始終都是自己一個人。」她很坦然的說。
「妳不怕變成老姑婆?」除忠銘知道女人最關心自己的年華、美貌。
「我還怕自己嫁錯人,成了怨婦!」楊依靜哈哈一笑。
塗忠銘陪著笑。心情暢快的,他已經很久不曾如此了。
「何況我只有二十八歲而已,現在的二十八歲就和二十年前的十八歲一樣!」
她很有自信。
「我真希望每個女人都能像妳這麼的有自信、樂天!」塗忠銘說著,突然傷口
的疼痛令他倒抽了一口冷空氣,他知道該去冶撩了,而不是在這聊天、談笑的。
「很痛嗎?」楊依靜說完突然覺得自己是在說廢話。然後她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我送你去看醫生吧!你一定有熟識的醫生,不要再耽誤了,到時如果傷口受到了感染、如果……我會良心不安的!」
「妳已經救了我一次,不管我怎麼樣,妳都不需要良心不安!」塗忠銘不想給她任何壓力。
「我知道你這會一定疼得要命,而我卻盡在這和你扯些有的沒的,我真是無聊!」楊依靜一臉的自責。
「不!和妳聊天很有意思!」塗忠銘說出自己內心的感覺。
「你倒很會安慰人!」她笑道。
「如果還有機會,我倒希望能和妳肯聊聊。」他說得雲淡風輕,一點也不強人所難,更不會令自己下不了台,「妳和一般的女人似乎有點不同,多了些內涵、智能和蕙質蘭心。」
「幸好我媽沒聽到你這些話!否則……」楊依靜揶褕自己的笑說。
「否則會怎樣?」塗忠銘倒想知道她媽會有啥反應。
「否則她說不定會逮著你不放,要你娶我!」她大方的笑說。
「她怕妳嫁不出去?」塗忠銘一臉的不可思議。
「她認為太聰明、想大多的女人會令男人害怕!」楊依靜說明緣由。
「我認為妳媽太多心了!妳一點都不可怕,至少我是絕對不會怕妳的。」他朝著她笑。
「說不定我才該怕你,對不對?」楊依靜露出一個神秘、並不點破他的笑容。
「妳怕我幹嘛?」和她說話,塗忠銘似乎也變得幽默多了,「妳忘了妳有一個在刑事組當組長的哥哥?」
「說得也是!」她有些得意的。
本來塗忠銘還要回楊依靜一句,可是他真的快不行了,他告訴自己如果他真的想和這個楊依靜交往,那他就得保住這條命,因為一個死人是無法交女朋友的!
「楊依……」塗忠銘開口要她迭他出去。
「我知道!」楊依靜這會是一句話也不多囉唆,她立刻去拿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並且朝塗忠銘走去,問也不問的就把他攙扶起來,讓塗忠銘靠在她的身上,這一刻,她願意當他的支柱、他的避風港。
「謝謝妳!」塗忠銘由衷的一句感激。
「小意思!」楊依靜簡單道。
「妳真的改變了我對女人的看法!」他讚許道。
「我做了什麼嗎?」她不敢自滿的問。
「我心裡有數就是!」塗忠銘一副瞭然於心狀。
楊依靜也不再多說,就她目前的首要之務就是送他去治傷,至於以後的事……她不想去多想,至少就她目前對塗忠銘的瞭解,他們似乎是不同世界的!
而塗忠銘的想法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他自己心裡有數,他想--跨進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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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餐的問題是解決了,但是並不就此保證楊健就可以過著高枕無憂的日子,他的如意算盤未免也打得太早了。
難得一天楊健是在午夜十二點以前就回家,冼了個澡,換上舒服的睡褲,他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覺,當然在這之前,楊健已和沉幼婷打過了招呼、互道了晚安,但其實他們對彼此的感覺還是跟初見時地感覺一樣,都不是很好。
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們之間的相處情形可用「相敬如冰」這四個字來形容。見面的時間不多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即使見了面,他們的話也不多,頂多交換冷冷的一眼,事實上楊健可以感受到沉幼婷的煩躁、她的百般無聊、她的乏味日子,但眼前的狀況亦非他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