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梁家富女

第19頁 文 / 林曉筠

    氣氛是很沉靜的,除了電視裡的聲音,當展小霓的頭髮已差不多半干時,齊非把毛巾隨手一扔,接著突然一把將她從床沿拉起身,他看著她的目光是那麼的灼熱、那麼的撼人。

    「齊非……」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跟我回英國。」

    「你……」

    「我要把你留在身邊。

    她不是一個喜歡雞蛋裡挑骨頭的女孩,但是他說的是他要把她留在身邊,並沒有說他是要娶她或是什麼更正式的事。

    「我說過如果你需要的是性伴侶……」她必須保護自己,不能表錯情。

    「我要的是你!」他生氣地搖晃她的肩。

    「但我不要……」

    下一秒她的唇被他的給堵住了,沒有把話說完,他把她往床上一推,然後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他的目的她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她開始掙扎,雙手使勁地去推他。

    「你非要這麼作態嗎?」他的唇離開她的,但是要她的決心仍然不變。

    「我醉了,你不可以和個喝醉的女人……」她不知道這是什麼鬼理由,但她繼續扯著。「上床!」

    「誰規定的?」他笑問。

    「因為這……不人道!

    「不人道?」他哈哈大笑,被她的理由弄得有些啼笑皆非。「哪裡不人道了?」

    「反正我要睡了。」她的雙手撐在他的胸口上。

    「展小霓……」

    「我真的醉了!」她像小女孩般的求著他,「齊非,如果這會你真的感到慾火中燒,我替你出錢,你可以去找那種專門賣的……」

    齊非忽然翻了個身,不再看她,滿心的挫折和一股沒來由的憤怒,讓他拿著房間的鑰匙,二話不說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這會如果他再待在這房裡,他一定會掐死她。

    ※※※

    知道齊非被自己氣走之後,展小霓也沒有睡著,除了瞪著房間的電視和逡巡飯店的設施、簡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什麼好。

    或許他說的沒有錯,她到底是在矜持什麼?作態什麼?反正她已經不是處女,跟他做一次和做十次也沒有什麼差別,更何況一旦他回去英國,他們有可能永遠不再見面。

    她開始盯看著床頭的電子時鐘,突然希望齊非快點回來,一方面她不喜歡飯店房間裡陰陰的感覺,二方面如果他回來,她或許會向他低頭,令他如願。

    一直到了凌晨三點,齊非才帶著些酒意回到房間來,本以為她一定早睡了,但是看到她好端端地盤腿坐在床中央時,他也沒有說什麼。

    「現在是大半夜了……」展小霓主動的開口。

    「你有意見嗎?」他並沒有喝醉,只是心情不好,他將鑰匙隨手一扔,不去看她。

    「你去喝酒了?」

    「不行?」他的表情很冷。

    「我不喜歡一個人待在飯店的房間裡。」她有些抱怨且撒嬌地說。

    「那麼你就不該逼我出去!」他拿出煙盒。

    她一個利落地跳下了床,從他的手中搶走煙盒。「不要抽!」

    「連這你都要管?」他不悅地看著她。

    「我……」她突然喪失所有的勇氣,稍早之前她還打算要「配合」他的。

    「你又為什麼不睡?」還感覺不出她心裡的情緒轉變,他質問著她。

    「我在等你。」

    「等我幹嘛?」他羞辱她道:「要我向你報告我玩女人的心得?還是你要問我花了多少錢?我記得你說你要出。」

    「齊非——」她變了臉。

    「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和那些經驗豐富的女人玩,因為那太職業化了,」他非要讓她找個地洞鑽。「不像你這種沒有什麼經驗的生手,還有很大的調教空間。」

    「閉嘴!」她把他的煙盒朝床上一扔。

    「但那些女人也有她們的長處,至少她們不像你這麼假道學、這麼冰冷!」他對她惡意地損著。

    「出去!」她指著房門,心中所有的讓步念頭這會全消失了。

    「你沒有資格叫我出去。」

    「那我出去!」她作勢欲走。

    但是他攔住了她,他伸出一隻手臂橫在她的面前,現在是凌晨三點,而且她只穿著睡袍,由睡袍的開口處,他看到她滑若凝脂的肌膚,如果她不要這麼難搞……

    「你別發神經了!」

    「我不想在這裡聽你講那些低級、噁心的話!」她想要將他的手拿開。

    「那你就乖乖上床睡覺。」

    「我偏不!」

    「你……」他怒極。

    「下流!」她忽然開口罵他。「你不要當我是那些在賣的女人,我才不鳥你,如果你這麼不爽、這麼想報復我,那麼你想辦法讓我入獄好了,我不在乎!」

    他知道女人生氣起來會是醜相畢露,但是她不同,她發起脾氣來反而更野、更艷。

    「上床去。」他聲音沙啞地指使著她。

    「才不要!

    「不要逼我再說第二次。」

    「不然怎樣?你要再強暴我一次嗎?」她的雙手叉在腰上,一頭狂野的長髮令她有著女性無限的嫵媚和嬌態。「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怕,我不怕你再使什麼壞,因為你再也傷不了我!」

    他能再掉頭走出這房間一次嗎?

    他能乾脆的就掐死她嗎?

    能嗎?

    不知道自己已朝她伸出手,不知道自己已將她整個人抱住,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呢?贏的人應該是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才是她,但為什麼現在的結果看起來卻相反呢?

    展小霓沒動也沒有掙扎,她知道他不壞,她知道他已被逼到了極限。

    「展小霓,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親吻著她的頭髮,他首次向她示弱。

    「除了掐死我之外,其他……」她聳了下肩,不再那麼張牙舞爪的凶悍待人。

    「你……」他整個人一震,把她推開了些,一臉很吃驚地看著她,她是在表示什麼嗎?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她有些不耐煩地說。

    「展小霓……」

    「反正這趟旅遊結束,我們就要說再見,所以一次和兩、三次是沒有差別的,對不對?」她故作不在乎的口吻。「但我不要再聽到那些侮辱人的話,如果你敢再拿我和那些賣的女人比……」

    齊非的目光在瞬間變得溫柔無比。

    「還有……不能再弄痛我。」她要求。

    「小霓,不會再痛了。」他保證。

    「那我們還等什麼?」她仰頭問他。

    立即的,他的唇印了下來,當他的嘴唇擄獲她時,當他輕柔的強迫她張開嘴時,她一點也不想去反抗他,兩人慢慢地重新探索愛慾的世界。

    展小霓屈服了……

    就為了日後的回憶吧!

    就為了紀念她和他有過這一段吧!

    ※※※

    易浩已經在幼兒園的門外站了一會,那天雖然是他很酷的先掉頭走人,但是回到家之後他又懊悔得要命,本來想要找展小霓來充當潤滑劑,改善一下他和朱莉之間的緊繃狀況,但沒想到她竟「旅遊」去了,由於消息是出自師傅之口,他不敢懷疑。

    厚著臉皮,他只好到幼兒園門外來站崗,反正先低頭的總是他,朱莉的脾氣一向硬,而且比他還能撐,要她主動找他,那可能是下輩子的事,他只好放下自尊,準備好承受一切。

    看到他的身影,尚未消氣朱莉採行視而不見的對策。

    「朱莉。」他叫著她。

    朱莉沒有響應,反而更加加快腳步,她可不想在幼兒園的門口和他吵,她還要繼續在這裡上課,教這些小朋友。

    易浩兩個大步便趕上她。「我們上車談。」

    「免談!」她冷酷地回道。

    「朱莉……」

    「你不是很有個性嗎?」她愈走愈快。

    「當時我……」

    「你不是很傲的嗎?」

    「我只是一時失去理智。」

    「你不是也贊成分手嗎?」

    「我從來都不想分手!」他忍不住地吼出一句。

    朱莉終於站定,心頭的氣也消了大半,其實不是她不可理喻,不是她想製造麻煩,但是事情總要解決,她不要兩人一次又一次地為了一件事吵。

    「你想到了該怎麼做嗎?」她問著他。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妥協地問。

    「你大學念的是機械,我們可以……」

    她一時也想不到他該做什麼,T省目前是百業蕭條,幾乎沒有什麼真正賺錢的行業,內地是比較有商機,可是那是一塊陌生的地方,她也躊躇了。

    「由你來決定做什麼。」他隨便她。

    「你自己也要有打算啊!」

    「我聽你的。」

    「易浩!」他口口聲聲都聽她的,其實他只是在應付她、敷衍她,他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只是在安撫她的心情。「你以為你這種消極的抵抗可以令我滿意、高興嗎?你……」

    「朱莉,那麼我該怎麼做?」他捺著性子。「去找工作嗎?去坐辦公桌?」

    「只要你有心。」朱莉苦口婆心。「哪怕你是要去擺地攤、去賣牛肉麵,我都會跟著你。」

    「如果我是有『必須』才去偷……」

    「什麼是『必須』?」

    「朱莉,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當然我並不認為『偷』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但我和師傅偷的都是一些該被偷的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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