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林曉筠
「妳都知道了?」其實鄧世偉早有心理準備,他的一些事並不是秘密,對他有興趣的人太多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而且『壞事』總是傳得特別快!」郝郁芹一副「她都清楚」的表情。
「解除婚約不是『壞事』,感情的問題……」
「所以你很得意!」她斷章取義地說。
「我當然不是得意,解除婚約不是什麼值得得意的事,我只能說我並沒有虧待那些曾和我有過婚約的女人,我不曾虧待過任何女人,這一點,我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任何女人。」他正色地說。
「好吧,我可以接受你多情但不絕情的『修養』,但是我……」郝郁芹抬出最後一招,「我心有所屬。」
「妳是指……」
「你忘了那個導演嗎?」
「但是他對妳……」
「我相信他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無可奈何的苦衷。」知道這話是老套、陳腐、濫情了些,但是對這個不動如山,沉著、穩健的男人,她也只有「老招新用」,「他是將我還棄在聖壇前,但那又如何?我偏巧是個可以原諒他人犯錯的女人。」
「如果妳的心胸真的那麼寬大,那妳又怎麼會把妳的第一次給我?」鄧世偉質問著她。
「那……」郝郁芹一時答不上話,「那晚我可能是醉了,我八成是被燈光和音樂給弄糊塗了。」
「不!那一晚妳很清醒,妳一點都沒醉,妳很明確地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鄧世偉不容她逃避。
「鄧世偉,你很無聊呃!你為什麼不接受事實呢?」
「我就是要你!」
「你就是要不到!」郝郁芹站起身,她要馬上回家、馬上換掉身上的這套衣服,「我可以給你我的第一次,因為那時我的確不想要『處女』的身份,但在那之後,我和你沒有一丁點關係,你再也要不到我了。」在所有在這家餐聽裡用餐人士的注目下,郝郁芹衝出了「梠榭」。
第四章
丟下兩張的千元大鈔,鄧世偉也追出了「梠榭」,在郝郁芹攔到交通工具之前,他先攔住了她,並且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你幹麼?」像一隻小野貓似地又抓又扯,她真的受夠了這個狂妄、霸氣、換未婚妻像換車一樣的男人,她承認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這會她只想躲他,躲得愈還愈好,「放我走!」
「如果妳不怕穿幫,那妳就盡情地扭打好了。」鄧世偉不必多說,只消兩句話就可以令她冷靜下來。
果然小野貓成了波斯貓。
「鄧世偉,我相信如果真要把事情鬧大的話你並不會比我估便宜!」郝郁芹低聲地警告著他。
「但我不怕把事情抖出來,妳呢?」
郝郁芹又氣、又恨,但是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是他佔上風,而且瞧她這一身,如果真上了出租車,只怕也會被當成是那種「特種營業」的女人。
鄧世偉一看郝郁芹乖了、不開了,他將領車的牌子交給泊車的小弟,然後擁著郝郁芹,靜靜地等著他的車,安靜下來的郝郁芹有種小鳥依人的味道,他知道她不世故、沒城府,在他的眼中,她了不起只是一個壞脾氣的女孩。
不一會車子來了,為了不想自己是被「塞」進軍裡的,於是郝郁芹乖乖地先他一步去開車門,頂多再讓他送一次罷了,最後一次!
鄧世偉很滿意地上了車、很滿意地看著郝郁芹,其實她也可以很有理智、很好相處的。
「郝郁芹,這樣不是很好嗎?」他誇著她。
「你好我不好!」
「首個柔順的女人不是罪過。」
「那也要看看是當哪個男人的『柔順女人』。」郝郁芹馬上酸回去,「鄧世偉,就算是我一時糊塗、你吃了些虧好了,我們就不能將『那一夜』的事一筆勾銷,做個徹底的了斷嗎?」
「郝郁芹,我從來不敢講自己是個好男人,但至少我肯定我強過那個導演。」鄧世偉沒有把車開走,在車內他們反而能好好地談。
「你很自戀呃!」郝郁芹諷刺地說。
「不,至少我不會把新娘丟在聖壇前,讓她一個人自己去面對剩下的爛攤子。」
這話擊中了郝郁芹的「痛處」,讓她立刻就滿眶的淚水,她知這這是事實,但他這麼直截了當地指出就太可惡了,在人家的傷口上灑鹽,這是何等殘酷、何等惡劣的舉動,她狠瞪著他,「妳以為解除婚約就高明、高尚、高貴些嗎?」
「至少她們不怨我。」鄧世偉心安理得地說。
「你怎麼知這,搞不好……」
「金媚媚拿了我兩千萬,她很瀟灑地跟我說拜拜,繼續她下一個目標,輾轉聽來,她對解除婚約的『分手費』很滿意。」鄧世偉說的是實話。
「那第二任的呢?」
「她找到了更適合她,比我更好的男人,我們之間還可以再當朋友。」這也是事實。
「女博士呢?」
「她得到了一千萬,在國外買了棟房子,繼續修她的第二個博土學位,我覺得這封她反倒好。」
「所以你並沒有辜負任何女人?」
「我覺得沒有。」
「但那些不計其數,和你並沒有婚約關係,但確實和你曾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呢?」郝郁芹又說:「你又是怎麼對她們負責的?每個女人你都給點錢、送送鑽石或珠寶的,還是有什麼補償的新招?」
「我對女人不是樣樣都要付費的,有些是你情我願,大家自然發生關係的。」既然都說得如此露骨,那他就知無不言。
「所以不必花錢!」
「郝郁芹!」他咬牙厲聲這。
「好吧!我是屬於那種你『不必花錢』的,我們是『你情我願』,現在呢?是你不情我不願,所以咱們乾脆些,不要拖泥帶水的,我接受妳的道歉,也來吃這頓飯,所以……」郝郁芹急於把事情結束。
「妳只是來『演戲』的!」鄧世偉一副「不算」的表情,「郝郁芹,妳根本不是誠心要接受我的歉意!」
「但你並不欠我什麼嘛!」郝郁芹覺得他很煩,他到底想怎樣?
「妳是處女!」鄧世偉低吼,「我從來沒有和『處女』發生過關係,我對妳……有責任、有歉疚,就算我遊戲人問,但我也有我的一套遊戲規則,而妳卻破壞了它!」
「那我去做整型手術好了,有假的……」
「郝郁芹!」早晚他真的會動手去掐死她。
「我自己都不打算再『留』的東西,我又怎麼會怪妳『奪』走呢?而且你也不是『奪』,妳是在很自然的情況下……」說著,郝郁芹的臉紅了,「總之我謝謝你的好意,問題是我不需要。」
「郝郁芹,妳真是一個特別的女人。」鄧世偉這個一向不歎氣的男人,這會也忍不住地歎氣了。
「去找那種知道你遊戲規則是怎麼玩的女人,至於我呢!」郝郁芹灑脫地說:「你就當是意外囉!」
鄧世偉嘔得很,他真是嘔得說不出話來!
「我只是一個單純的女人,我沒有大志,本來已經都要結婚了,但既然沒有結成,也失去了貞操,OK,我認了,我要繼續生活下去,我並沒有痛不欲生或是歇斯底里,我和往常一樣好,所以別替我操心,如果真有什麼困擾我,那也只有你這個人,所以如果你『放過』我,那就天下太平了!」郝郁芹心平氣和地說完,不再賭氣。
「真是這樣?」鄧世偉居然感到有些心痛。
「真是這樣!」郝郁芹加重語氣,肯定地說。
這回鄧世偉像只鬥敗了的公雞,他沒有再接腔,只是發動了車子,不解他這次怎麼會被一個小女人打敗?這不可能的嘛!但事實上--他似乎是敗了!
※※※
自己出馬不行,於是以拍廣告的理由.鄧世偉派出了馬立群,由他去和郝郁芹的經紀公司接洽,而且特別指明了要郝郁芹在場,這種「特殊」狀況郝郁芹也深知有異,於是支開了經紀人,她自己單獨面對這位男士,當她在咖啡屋中接過馬立群的名片時,她就心裹有了底。
「鄧氏集團……」郝郁芹的笑容漸減。
「是的!」和她正相反,馬立群的臉上充滿了笑意,百聞不如一見,郝郁芹絕對是個大美女,但她美得超脫不流俗,而且氣質、風格非常獨特,不像是一般那種只有一張臉卻無內涵的女人,也難怪他的頂頭上司會巧立名目,想破了頭也要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你們的什麼產品需要廣告?」郝郁芹沒有馬上翻臉走入,她仍客氣地問。
「我們的企業很多元化,什麼都插了一腳,或者我該問妳最想為什麼產品廣告?化妝品、車子、房子……」
「馬先生,你好像有些本末倒置哦!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她連笑都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