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美人魚不唱歌

第23頁 文 / 林如是

    〔她說想出國先念語文,然後申請國外大學。我是不反對。只是太突然了。以前我想送她出去,她猶豫不肯,現在卻突然說要出去,而且已經在找學校。〕

    鄭旭陽說:〔關玲若自己真想出國唸書,也沒什麼不好,對她的將來有幫助。〕

    轉向春夏,〔春夏也可以一起出去,兩個人有個伴,互相照應。〕

    鄭杜皖心裡也有此意,對鄭旭陽的提議倒沒反對。鄭旭陽便說:〔怎麼樣?春夏,你要不要和關玲一起出國去唸書?〕

    要!當然要!一百一萬個願意!

    春夏簡直巴不得。鄭關昭卻潑冷水說:〔春夏才十八歲,跟過去只會礙手礙腳。再說,她還沒畢業,等畢業了再說也不遲。]

    春夏一顆心沉下來。殺千刀的鄭關昭就是要跟她唱反調!

    鄭旭陽想想有理,也就不再提。

    飯後,春夏敲開關玲的房間,劈頭便說:〔關玲姐,你要出國唸書?〕

    〔嗯。〕關玲點頭,不看她。

    〔你還在怪我?〕春夏委屈極了。

    〔沒有。〕關玲勉強笑一下,〔你不要胡思亂想。〕

    〔妳真的不怪我?關玲姐。〕春夏試探:〔鄭叔說,你一個人他不放心,要我跟你一起出國互相有個照應。〕

    〔我一個人不要緊的,你不必跟著我去。〕關玲不要她跟。春夏明白了。

    春夏忽然覺得惱,不去就不去,誰稀罕!

    〔我想也是。我跟著過去,只會添麻煩。〕

    〔我不是這個意思。〕關玲委婉說:〔春夏,我只是想一個人生活看看,你應該明白的。〕

    〔我明白。〕鬼才明白!

    春夏懶得再磨蹭,掉頭回自己房間。哼!不出國也不會死人,鬼才稀罕!

    她踢開門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臉色陰沉。

    〔聽說你搶了關玲的男朋友。〕鄭關昭陰魂不散,好整以暇倚現在門口。專門來跟她作對!

    〔又怎麼樣?!什麼搶,八字都還沒一撇!

    〔禍起蕭牆,難怪關玲要出國,躲你躲得遠遠的。你實在是個惹禍精,小鬼。〕

    〔你少含血噴人!我根本什麼都沒做,對方自己要喜歡我,干我什麼事?〕春夏十分不滿。

    〔你要不從中作梗,一切太平。〕鄭關昭硬是冤枉她。

    春夏惱透了。〔我說我沒有!我警告你,鄭關昭,我心情很不好,你少惹我!〕

    〔惹你又怎麼樣?〕她不曉得惹他幾千幾百遍了。

    春夏一言不發,當著他的面把門甩上。

    鄭關昭用力踢開門,表情十分難看。〔你敢甩我門?!〕

    〔我警告過你不要煩我的!〕

    〔妳警告?還早得很,小鬼頭!〕

    〔不要這樣叫我!我不是小孩了!〕春夏反感極。〔嫌我惹禍,鄭叔要讓我出國,你幹麼雞婆說那些話?害得鄭叔又改變主意!〕

    〔怎麼?妳真的想出去?〕

    春夏輕哼一聲,反問:〔你不是嫌我?眼不見為淨不正好?〕

    〔我是替你的鄭叔省麻煩!你在家裡惹的禍還不夠,還想惹到外國去!〕

    〔鄭關昭,你——〕

    〔我怎麼樣?!〕

    〔你——出去!〕春夏氣惱極,指著門口趕人。

    〔你趕我?〕

    〔我就是趕你!〕

    〔我倒要看你怎麼趕我。〕鄭關昭索性雙手抱胸,好整以暇起來。

    春夏狠狠瞪他。他以為她沒辦法是嗎?

    〔你真的不出去?〕

    她開始脫衣服,一件、兩件,脫到胸衣時,鄭關昭忿紅臉,粗聲說:

    〔小鬼,你在幹什麼?!〕

    〔換衣服啊,你不會看!〕伸手又去解開牛仔褲扣。

    鄭關昭狠狠詛咒一聲,掉頭出去。

    春夏踢掉腳邊的衣服,洩憤似地甩上門。

    第九章

    關玲出了國,風波總算可以說平息。而那以後,鄭關昭雖然不再帶阮雪菁回家,但大半的週末都不會在家。春夏心裡不是滋味,索性與黑人頭約會起來。

    黑人頭學名叫李志泫,某大學的英文系高材生,會吹一點薩克斯風,網球打得也不錯,還會蝶式游泳,算是文武兼修,人和才兼備。

    不過,事情總沒那麼順利。關玲那個風波才算小小平息,更大的一波風暴就狂狂襲來。

    鄭杜皖來往的那個富家太太集團,不知怎地,知道了夏容的存在,傳到鄭杜皖耳裡,事情就那麼鬧開。

    〔你跟那女人來往多久了?〕鄭杜皖尖聲質問。

    鄭旭陽默不作聲。當著鄭關昭和春夏的面前被這麼質問,立場實在十分難堪。〔你說話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哪裡對不起你了……〕

    〔媽,別這樣。〕鄭關昭開口。

    〔不然你要我怎麼樣?〕鄭杜皖冷靜不下來。〔自己的先生有外遇,你要我一

    句話都不吭嗎?〕

    〔有話可以好好說,冷靜的解決。〕鄭關昭十分理智。光是吵鬧解決不了問

    題。

    春夏卷在暴風邊緣,情形危殆,努力將自己拉出暴風圈,說:〔呃,鄭叔,阿

    姨,我還有功課要做,先上樓了。〕

    〔等等!〕鄭杜皖叫住她。〔你留下,春夏。我有話問你。〕

    〔媽,你這是幹什麼?這件事跟春夏又沒關係。〕鄭關昭立刻皺眉。

    鄭旭陽開口:〔這事跟春夏無關,何必將孩子捲進來。〕

    鄭杜皖冷笑。〔你心虛了?怕我問她話洩了你的底?〕她想春夏跟鄭旭陽一向

    親近,也許無意中聽著、見著什麼,能作為證明。

    〔春夏,你老實說,你有沒有看過你鄭叔跟什麼女人見面過或者來往?〕

    〔我……〕春夏囁嚅,看看鄭杜皖又看鄭旭陽。〔我什麼都不知道,阿姨〕

    〔你仔細想想,你鄭叔不常帶你出去吃飯嗎?他有沒有在那時和什麼人碰面?

    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夠了!〕鄭旭陽叫說:〔幹麼這樣逼孩子!春夏,你上樓去!〕

    春夏快快上樓。鄭關昭望著她的背影,心裡閃過那日在飯店先後撞遇春夏和他

    父親的情況。

    〔哼!怕我問出你那些醜事,就急著趕春夏上樓!〕鄭杜皖咄咄逼人。

    〔你夠了沒……一定非得把大家都捲進去嗎?〕鄭旭陽心裡有愧,但也受不了

    鄭杜皖的態度。

    〔哼!你還想要面子嗎?要面子就不要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事情分明是鄭旭陽理虧,但鄭杜皖知悉被背叛的憤怒不甘心,使她一言一語都

    變得尖酸刻薄,反倒吃虧得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讓人同情不起來。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鄭旭陽抓起西裝上衣,大步往外頭走出去。

    〔怎麼?!你想逃?!你以為這樣一走了之就沒事了嗎?!沒那麼簡單!〕鄭杜皖索

    性扯開喉嚨尖叫。

    鄭旭陽越走越快,逃也似把鄭杜皖歇斯底里的吼叫丟在腦後。

    和千千萬萬的男人一樣,東窗事發了,他選擇逃避,把事情攪成一團爛泥糊。

    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他除了逃開,也根本無法與鄭杜皖冷靜的談事情。

    〔媽,你冷靜一點。〕鄭關昭即使想站在他母親的立場,也知道她這種態度解

    決不了問題。

    〔你也跟你爸站在同一條線是不是?!〕鄭杜皖冷靜不下來。這不只是感情婚姻

    遭背叛的問題,還有更深層的,她自尊、驕傲被踐踏的羞辱。

    在這節骨眼,鄭關昭明白越勸越糟,便說:〔你冷靜一下,我先上樓。〕把鄭

    杜皖留在客廳裡,又吩咐傭人別去打擾她。???

    春夏在房裡坐立不安,心頭志下心地,不時側耳細聽樓下的動靜。先是聽到鄭杜

    皖歇斯底里的吼叫,然後傳來一陣汽車的引擎聲,再然後就一片寂靜。

    她就知道紙一定包不住火,都怪她鄭叔太會拖了,說要跟夏容分手,一直拖到

    現在還沒搞定,結果東窗事發,搞到現在這情況,差點都把她拖進去!

    〔幸虧!〕她拍拍胸口。

    正暗自慶幸,房門碰地被撞開。想當然是鄭關昭很不友善的臉。春夏急著問情

    況,也沒留心他臉色的不對勁,只是著急說:

    〔怎麼了?阿姨跟鄭叔有好好談嗎?我聽到汽車聲音,鄭叔是不是跑出去了?〕

    〔嗯。〕鄭關昭盯著她,目光利,讓人聳然。〔你也會擔心?〕

    什麼話!春夏皺眉說:〔我當然會擔心!發生這種事,我,呃,我也替阿姨難

    過。〕

    〔哦?〕鄭關昭仍緊盯著她。

    春夏被盯得發毛,覺得不對勁了。

    〔你幹麼?這樣盯著我看?又想冤枉我什麼了是不是?〕硬著頭皮發狠地昂著

    下巴回瞪鄭關昭。

    鄭關昭還是用那令她發毛的目光盯著她。春夏硬著頭皮和他對峙起碼三分鐘之

    後,終於受不了,心虛地把目光掉開。

    〔心虛了?〕鄭關昭語氣冷冷。

    〔誰……誰心虛了?〕春夏反駁,口氣卻軟弱的,完全沒有力量。

    〔還會有誰?〕鄭關昭逼問她:〔我問你,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春夏心頭猛不防狂跳一下。鄭關昭知道什麼了嗎?他在懷疑什麼?〔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她使勁揮手,掩飾心中的悸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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