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林淮玉
「你把我的孩子給葉滄海,跟他姓葉,讓我眼紅。」他不想掩飾對葉滄海的恨意。
「難不成跟著你做樵夫?」她啐了句。
「我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不是天生就該守柴房的奴才。」
范飄柔淺笑,「知道你不服氣,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孩子姓葉將來會有好日子過,姓李的話……不說了,免得你又不高興。」
「這裡夠隱密嗎?」他問。
「怕什麼?一般奴才看見了也不敢怎樣。」
他邪笑,放肆的分開她的大腿進入她。
而平日皆上栓的門這回卻忘了上,此時門竟然給推開。
「小兔兒,你是不是躲在柴房裡?」
慕容盼盼探頭找她的小白兔,這兔兒是她餵食許久的,陪她在碧海度過了許多寂寞時光。
冬日食物難覓,沒有她的餵養,怕兔子很難過冬。只是她沒想到,她會在開門後發現一男一女躺在乾草堆裡糾纏著身子。
地上的男女發現有人侵入,用殺人的目光瞪視著她。
慕容盼盼掩門逃離現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怎麼會這樣?她在心裡喃語。
她認得那個男人,她來碧海後不久才受雇於柴房的砍柴工人。
可是飄柔怎麼會跟他呢?
她不敢讓葉滄海知道這事,以他那強烈的佔有慾,一定不能忍受飄柔背著他和別的男人歡愛。
她心不在焉地走著,不小心撞上一堵肉牆。
葉滄海扶住她,調笑問:「在想我嗎?想得這麼出神?」
慕容盼盼?頭看向葉滄海輕鬆的笑,心顫了一下,「我……我的小白兔不見了。」
他看看不遠處的柴房,「會不會是躲進柴房裡?錯把柴房當廚房,以為裡頭有東西吃。」
慕容盼盼慌忙地攔住他,「我進柴房找過,它不在柴房裡。」
他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好冷。」
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別弄冷了你的手。」
他不讓她抽走,反而包得更緊。「我是練家子,冬天身子就像火爐一樣不怕冷,反而能暖和旁人冰冷的身子,幾次接觸,你沒有感覺嗎?」
她垂下眼,看著自個兒的鞋尖。
「怕羞?」他笑問。
「不是的,我們別站在這裡,天又飄雪了。」她怕飄柔和她的情人走出柴房會被葉滄海看見。
難得盼盼給他好臉色看。「好吧!咱們到鹼宜樓喝茶賞雪去。」
慕容盼盼暗自祈禱柴房裡的兩人能在她和葉滄海通過柴房時才出來。???
鹼宜樓──一班丫環伺候著茶葉、開水和茶點心。
谷洋、薛絳仙和皇甫仲楷也圍著石桌坐。
「表哥,這嫩雀舌味道真不錯。」薛絳仙吃著山楂,啜了一口茶,開心地道。
葉滄海拿著玉瓶子斟了一杯雀舌在慕容盼盼杯裡。
「這瓶子真像裝酒的甑子。」慕容盼盼說。
「好眼力,這瓶子本就是裝酒甑子,你曾看過?」谷洋問道。
「我爹也有一個這樣的瓶子,不過他是用來裝酒,我還記得有一次曹靖將軍與爹品酒時還針對那只瓶子論說了一段歷史。」慕容盼盼說。
「表哥,你看我爹氣消了沒有?」薛絳仙乘機問。
葉滄海看了一眼薛絳仙,「氣是消了一大半,不過還是積極地?你找新的婆家。」
「新的?舊的呢?那個呆子死啦?」薛絳仙不忌諱地道。
「人家上個月中旬就成親了。」
「啊?這麼快?」薛絳仙不敢相信。
「你以眾人家會等你,非你不娶啊?」
「可是他是個呆子啊!」
「不過是老實了點,你把人家形容成呆子。」皇甫仲楷搖搖頭。
「我爹現在又想把我嫁給誰?」好在上次回長安沒回成,否則又得被逼婚。
「姨丈挑的人選有兩個,一位是國子監酒姚克,另一位是侍郎江漢琳。」
谷洋臉色不好看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這兩人我倒是不認識,不知是好是壞,是圓是扁?」薛絳仙托腮飲茶道。
「有興趣可以回長安看看。」
「表哥何時回長安?」薛絳仙問。
「等飄柔身子穩定些再說。」
「怎麼?飄柔姐病了?」
谷洋替葉滄海回答:「她懷了孩子。」
「這我知道啊!可她有這麼嬌弱嗎?又不像盼……表嫂。」
她差點忘了表哥的警告。
「女人有孕總要小心些,幾天前飄柔還動了胎氣呢!」谷洋看向葉滄海。
慕容盼盼心想,飄柔的臉色一定不會太好看,因為葉滄海到現在都沒有對他的心上人懷孕一事做任何交代。
沒錯!這不干她的事,他們的關係早在結婚之初就已告知她,她必須強迫自己接受這一切,他們不是姦夫淫婦,她才是破壞他們的元兇。
偏偏她自己的肚皮不爭氣,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
稍後,葉滄海送她回醉?小閣時說:「飄柔有孕並不會影響你。」
「我知道。」她還是得替葉家傳香火。
「恨我嗎?」
她不語。
「不說話就是恨我?」他逕自下結論。
她也不反駁,就當她恨他吧!
「在想什麼?」他又問她。
「沒什麼,只是怕自己生不出孩子。」
「這樣更好,你就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直到生下孩子為止。」
這正中他下懷。
「那豈不委屈飄柔姑娘!」
「我會照顧她和孩子,不會有委屈的。」他停頓了下。
「倒是你,咱們是夫妻,不該分房睡的。」
她沒有回答他的提議,再經過柴房時提心吊膽地看了它一眼。
「你在看什麼?」他摟住她的纖腰。
「我……我還沒有找到小兔子,不知道它是不是凍壞,還是餓死了。」
「你乖乖回去休息,我會替你找到。」他保證。???
「該死了,被那賤女人發現了。」范飄柔邊整理衣服邊破口大?。
李寶生哼笑,「看她嚇了一跳的表情真是有意思。」
「都這個田地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有點幽默感嘛!」他起身套上長褲。
「你看她會不會說出去啊?」
李寶生想了想後道:「聰明人一定會說出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扳倒你,除非她不是聰明人。」
「那該怎麼辦好?」她慌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建議。
「你要我……殺了她?」她抖了一下。
「這事保密的惟一辦法,否則就算她今天不說,明天也可能會說。」
「殺人是犯法的事。」
「如果你怕犯法,那就等著被葉滄海踢出他的地盤吧!」
「你別嚇我,就算看見我和你在一起,也不能證明你才是孩子真正的父親啊!」
「算算日子很容易就被識破,你心裡有數葉滄海多久沒碰你了。」
她猶豫著,「我沒殺過人,下不了手。」
李寶生故作好心地道:「我這裡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下手方便些。」
「什麼法子?」
「你先告訴我你會不會臨陣脫逃。」
范飄柔豁出去地道:「不會,我這次是危機四伏,如果不封了那女人的嘴,我的一生就毀了。」
「那好,我就把我那珍藏了多年的「十年迷醉香」送給你,讓你除掉你的眼中釘。」
「什麼是「十年迷醉香」?」
「這是我家裡一位長輩研究出來的東西,使用的方法就像一般迷香一樣,人聞上後就會沉睡過去,十年不醒。」李寶生得意地道。
「十年後呢?」
「十年過去,你想你的問題還不能解決嗎?」
「你為什麼要幫我?」范飄柔好奇地問。
「因為我也不喜歡看見葉滄海和慕容盼盼成雙成對。」
「東西呢?」范飄柔手心向上。
「我藏起來了。」
「什麼時候給我?」
「過幾天,我要出碧海去取。」
「萬一這幾天那女人說出來了呢?」
「你可以去求她,先用哀兵政策,動之以情。」他說。
「我不想等太久,三天後你要取來給我。」她不耐煩地道。???
翌日一早,范飄柔主動去找慕容盼盼。
「你住的地方小了點。」她說。
慕容盼盼猜到她來的目的,但也不先提。
「我知道你昨天不是有意打擾我和寶生的。」她說得極輕鬆平常。
「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說出去。」慕容盼盼知道她等的可能只有這句話。
范飄柔笑笑。「我也不怕你說,同樣是人,他可以找你做那件事,我也可以找別的男人。」
這話等於是指控慕容盼盼和葉滄海對不起她在先,她與人偷情不過是以眼還眼的報復。
「我……我和他是夫妻。」
「夫妻又如何?是你讓我無法嫁給滄海的。」她就是要讓慕容盼盼覺得對她有虧欠。
「我也是迫於無奈。」
「你可以拒絕的,只因你是個寡婦,怕自己再也攀不上這麼好的姻緣,所以你才會非嫁滄海不可,對不對?」范飄柔強壓在心裡的不滿全傾瀉而出。
「不是的,我並不想再嫁,我甚至想出家。」
范飄柔打斷她的話,「誰會相信你?當然,我們現在討論這個也於事無補,你對我的傷害已經造成。」
慕容盼盼放棄與她爭辯,她說了這麼多無非是希望她能為她守密,所以慕容盼盼以少見的肯定語氣向她保證:「我發誓不會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