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林淮玉
「老公,話裡有話哦!」
「自己體會。」他是想讓醉悠體會忠於自己的感覺,大膽追尋它。
黑暗吃飽了,舒服地睡在母親懷裡。
「鷹是不是碰到了什麼危險?」葉醉悠閒。
「我不想騙你——鷹確實有了大麻煩,而且情況不甚樂觀。」司徒衡不擅說謊,只得實話實說。
「可有機會?」.魏醒柔問。
「有,但很渺茫。」
「求你們救他!」葉醉悠抱著黑皓,倏地往地上跪下。
司徒衡嚇了一跳。「你別這樣,我承受不起。」他趕忙扶起她。「我和黑鷹、賽白三人,情同手足,甚至可以為對方犧牲性命;而且我和賽白都欠黑鷹一倏命,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會拼了命去救他。」他們是生死之交啊!
「是啊!阿衡他們正在想辦法,你別慌。」
「有確切的消息嗎?」葉醉悠閒。
「有等於沒有,下午我和賽白將起程到慕尼黑,根據我們的消息來源顯示,黑鷹人在慕尼黑。」
離開慕尼黑並不容易。
活逮了吉姆,黑鷹自己也受了傷,他的左手上肢關節以下截肢,才得以保住他的性命。
嬌莉幫了他很大的忙,起初她並不知道他要活逮吉姆,當黑鷹開始行動時,聰明的嬌莉嗅出了端倪,他地無意隱瞞,因此全盤托出。
「你的手……」嬌莉間。
「我的手全好了。」他完成任務,卻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要不是非得活逮吉姆,它的手也不至於廢掉,讓一個人死容易些,但要讓他活著,卻有些高難度,尤其對方是個頂尖的厲害角色。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過去吧!」嬌莉是真的愛他。
「不!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回家的路我自己會走。倒是你,錢對你而言一直是唾手可得,沒什麼希罕的,或許你應該換個角度好好思考未來的人生方向。」
嬌莉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人了,雖然他不曾明講,但憑女人的第六感,她就是知「上帝賦予每個人的才華不同,或許創造財富是我最擅長的天賦,除此之外,我可說是一無是處……不說我了,我這個人到哪兒都能活得富貴榮華。」嬌莉自嘲道。
兩人相視一笑。
「你有的是真本事,我知道你當然可以活得很好,找個對象定下來吧!」黑鷹頭一次和她談論這樣的話題。
「沒這麼容易,我眼光高嘛!除非有人和你一樣好。」她深情款款的看著他。
「我不好,至少不像你所以為的那麼好。」他笑著搖頭。
「我愛你。」放過這次機會,他們不知何時能再見面。
他別開目光,單手整理散放在床上的衣物,逐一將它們放進行李箱內。「我知道。」
他不想說大多廢話來安慰嬌莉,說大多的話等於矯情,他不需要,嬌莉也不需要,他相信以嬌莉受西方文化教育下的智能,足以悟透情關。
現在的他只想早點回台北看兒子——不知他長多大了,自己真不是一個好父親。
還有,他要向他心裡最最掛念也最最心愛的女人求婚。他已經不年輕了,穩定的生活形態比較適合他,以前勉強自己都勉強不來的呆板生活,如令卻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經營嘗試的。
這時,敲門聲打斷了他收拾行李的動作。會是誰?他在慕尼黑沒有朋友啊!
他開了門,訝異地看著眼前的人。「是你們?」
司徒衡不等黑鷹邀請,便逕自推門而入。「原來有美女相伴才會樂不思蜀。」
他打量著嬌莉,後者衣著整齊地坐在床沿。少了捉姦在床的活證據,司徒衡也就按兵不動,暫時不能為醉悠出氣了。
「你的手。」齊賽白驚訝至極。
「廢了。」這是結果,過程呢?他懶得回答。
司徒衡連珠炮似的問了一串問題,黑鷹選擇以英語來表達,好讓坐在床沿的美女在他靜默之時,可以補充說明。
果然,她不負眾望,將他跳過的劇情一一說明。
「黑鷹,你不當我們是兄弟,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們!」司徒衡憤怒地吼道。
「你也看到,我的手殘廢了,如果我讓你們也入險境,我如何向你們的妻子交代?」畢竟他們是有家室的人,已經令非昔比。
「事情搞定了嗎?」齊賽白間。
「嗯!酬勞早上匯入我的戶頭。」
「準備回台北嗎?」
黑鷹領首。
半年未見,近鄉情怯。
「直接回家嗎?」司徒衡提著黑鷹的行李問道。
黑鷹點點頭。「我想好好泡個澡。」
「嬌莉呢?到我家可能有些不方便,賽白家也不成,我們的老婆都是醋罐子,改天再約嬌莉一塊兒吃飯,介紹她給陽關、醒柔認識認識。」
旅程上嬌莉成了他們的朋友,她臨時改變主意與他們同行,一來她目前無事一身輕,二來地想確定自己到底還有沒有機會。
「嬌莉住我那裡吧!」黑鷹不認為有何不可,他的房子大得足以住下一支棒球「這樣比較妥當,醉悠性情好,不會找喳,她最聽話。」
黑鷹聽見司徒衡如此一說,笑而不答,他們全沒見過醉悠發脾氣的樣子,理當會誤以為她性情好。
嬌莉鬆了一口氣,她原來就是希望能與黑鷹一起住。
四人一行回到黑鷹家,葉醉悠正在喂黑皓喝奶。
魏醒柔先看見他們,驚叫了一聲。
葉醉悠則僵直了身子,但並未停止餵奶的動作。喜悅早已淹沒它的心屍,她拿著奶瓶的手微顫著。
他終於回來了。
以黑鷹站立的位置來看,並不能感受到葉醉悠的狂喜與緊張,她背對著他,讓他誤以為她不在乎他是否活著回來,這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所有迢迢千里載回來約滿腹相思全化為淒愴與心寒。
不!他不能讓她再傷害他了,他發誓。
「老婆,回家了,咱們讓人家久別勝新婚一番。」司徒衡溫柔地道。
魏醒柔則乖乖地勾著丈夫的手,準備道別。「等一下——她是誰?」她不甚友善地問。
「她……哦,她叫嬌莉。」司徒衡答。
「誰的朋友?」魏醒柔又問,這點很重要。
「大家的朋友。」司徒衡在心裡嘀咕著,糟糕,希望老婆別將嬌莉誤以為是他的「好朋友」,否則今晚他有得受了。
「她要住黑鷹家嗎?不大方便吧!」魏醒柔十分不放心。
司徒衡拉著妻子的手,在她耳際低語:「少管閒事。」
「這不是閒事,而且我管走了,我告訴你們,現在醉悠是我的好姊妹,你們這些沙豬男人可別仗勢欺人。」魏醒柔直覺這個貌美如花的嬌莉非等閒之輩,十成十是黑鷹的女人。他以為醉悠溫柔順從、逆來順受,一定會允許他弄個三妻四妾。
司徒衡在心裡暗叫苦,惹毛了愛妻可不是開玩笑的,他趕緊使力將她拉離主戰「你別拉我啦!我還不要回去。」魏醒柔邊走邊掙扎。
「我也要回去了。」齊賽白亦起身告辭。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這些做兄弟的也不便插手管大多。
「你替嬌莉準備個客房讓她休息。」黑鷹冷淡地命令葉醉悠。
葉醉悠點點頭,抱著孩子往樓上走去。
「她好像不歡迎我。」嬌莉看著葉醉悠上樓的背影低喃。同樣的,她也尚未看清葉醉您的面孔。
「她也不歡迎我。」黑鷹憤怒地迸出這句話。
「你是個萬人迷,很難想像會有人不歡迎你。」
「她像冰山一樣,十個太陽才能融化。」
「是嗎?可是你卻寧願選擇冰山也不願靠近我這個暖爐。」嬌莉輕拍他的臉頰,熱情如火地道。
葉醉悠挑了一問離主臥室最遠的客房。事實上它不需要自麼打掃,因為平目的她早已把每個房間有計劃地清潔得一塵不染,這待至歸功她在流星酒館時舅媽給它的訓練,教她有效率地清潔掃除。
黑皓睡得正酣,這個孩子似乎頗能體貼母親,出奇地乖,不太吵也不大鬧。葉醉悠屏息凝神地聆聽走廊上的聲響,黑鷹有了嬌莉即不打算與她同房了嗎?她注意到他將隨身帶回的行李擺置在主臥室旁的客房。
他非要這麼明顯地表露他喜新厭舊的決心才行嗎?
她忍住淚水,不輕易讓它再決堤,為了黑鷹,為了愛情,她已不知道流了多少嬌莉嬌笑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黑鷹低沉的聲音隨之加入。
他們要出去嗎?他們要去哪裡?
「帶我丟吃消夜吧:「是嬌莉撒嬌的聲音。
「肚子餓了?我下樓煮碗麵給你吃!」黑鷹溫柔的回答。
「不要啦!中國料理我吃不慣。」嬌莉嚷道。
「真的不要嗎?我可是很少下廚煮東西給女人吃的哦!」黑鷹故意提高音量,讓臥房裡的葉醉悠聽個一清二楚。
「咬喲,鷹,你好討厭喲,明知我不愛吃什麼米飯、面之類的東西,還故意逼我。」嬌莉咕膿。
「哈哈哈!好吧,咱們到街上吃去。」
葉醉悠自然是心如刀割,嫉妒之火不斷燃燒著。她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衝出去給兩人一人一巴掌,但她隱忍了下來,因為她沒有憤怒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