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連亞麗
不過風羨奇婚後就不再出現了，只偶爾兼了些製作，但是……她怎麼會選上那個小尼姑當接班人？
「小尼姑？哇哈哈……」皮爾狂笑了起來。「Julia現在這德行是有那麼一點像啦，不過她那個性哪有可能當尼姑啊？」
「她也是歌手嗎？」關武可不管皮爾的狂笑。
「她不唱，只做幕後。」皮爾說著。
大概是聲音不能聽吧？關武心想。不過剛剛聽她哼歌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妥啊？音滿准的，節奏感也頗佳。
「不過聽風羨奇說她的聲音很棒呢！可是不管阿聲怎麼逼她，她就是都不肯錄歌，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上回大夥兒一起去唱歌，她也是從頭聽到尾，一首都不唱。」
「那倒是個怪人。」奇怪的小尼姑。
「呵！這樣就算怪嗎？」皮爾一副覺得不以為奇的樣子。「你看看她那付樣子，哪一天她真的理了一個大光頭來我也不覺得奇怪，Julia本來就奇怪的很，頭一次見她時還差點被她給嚇死。」
憶起風羨奇頭一次將她帶到錄音室來時的模樣，皮爾就餘悸猶存。
「看到介聲手上的咬痕了沒？Julia不但是個小尼姑，還是只非常凶悍的母老虎。千萬別惹到她知道嗎？最好避開她，尤其是她睡覺的時候，那真是……」
睡覺？不會吧？
他明明都一直沒事啊？剛才他還成功的把她從沙發上騙起來咧！
「太棒了！」裡頭傳來歡呼聲，他們兩個急忙停住對小尼姑的討論，打算進去一聽究竟。
裡頭的人忙著盤帶調音，眾人皆屏息凝神地等著最新的曲子出來。
充滿男子氣概卻又不失溫柔的男子合音，首先輕飄了出來，這是一首很吉普賽的歌曲，很有流浪的感覺，即使沒有歌詞，一切還是那麼的密合，每一個間奏都銜接得很完美恰當，最後所有的樂器只剩下吉他的琴音，反覆輕彈著一個合弦，像是在向情人輕訴著心情，直至悄然終止。
所有的人都輕輕的停住呼吸，被這首曲子的編曲所感動。
這分明就是他所要的曲子！
關武馬上向范介聲問道：「這曲子為什麼事先編曲？」一般似乎都是先由歌手配唱完畢才會開始編曲的。
「很棒對不對？我們暫時還沒找到適合演唱的人，所以——」
不等阿聲講完，關武馬上自告奮勇。「我可以試試嗎？」
「你？」阿聲有點愣住，思索了一下。
「我要這首歌！」武很堅決。「我不是打過電話跟你說我要曲子嗎？這首曲子分明就是我在電話裡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樣。」
「這我不能做決定。」
「你不能做決定？」他沒聽錯吧？以專制獨裁聞名音樂界的范介聲竟然說他不能做主？「你不能做決定？哪有可能啊！」
「別的歌都可以，唯獨這首不行。」范介聲面有難色。
「為什麼？」他著實不能理解。
「作曲人的要求。」
關武朝范介聲的手勢看過去，不會吧？
小尼姑？她是這首歌的作者?!
「又是那個小尼姑！」
「哈！小尼姑！」阿聲的反應跟皮爾一樣，都是先狂笑一陣。「對，就是Julia！」
第二章
關武站在小尼姑身後看著她忙裡忙外，生怕打擾到她工作，等了近十分鐘他才開口。
「呃……」可是一開口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有事嗎？」倒是小尼姑先問了。
關武聳了聳肩，像這種直來直往的也滿不錯。
「你歌寫得不錯。」先讚美她一下準沒錯。
一陣電子音樂響起，打斷了剛開始的談話。
「喂？」小尼姑從五彩背包裡翻攪了一下，才找到繽紛炫麗的手機。
「你他媽的要死了啊！我找你找八百年了……什麼……她沒去？！」
噗……這小尼姑講話似乎不太乾淨，關武忍住笑意打量著眼前的小尼姑。
她看起來年紀輕輕，不過依他所測應該不超過二十五歲的她，竟然寫得出如此男人的歌，這點著實令他不得不佩服。
「我現在走不開啊！這幾天我休假耶……湯大哥說小莊可以代班啊！」她的聲音裡逐漸出現了怒意。「那傢伙！你說她去哪……什麼！又回去王八那了!要讓我找到她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她怒火沖天的按掉手機，坐在位置上，眼睛閃爍著焦慮。
「Julia？」
小尼姑從思慮中不耐地抬起頭。「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這女孩似乎不知道站在她眼前的人正是當今影壇歌壇最受歡迎的巨星關武，這讓關武有點不悅。「我要說我很喜歡你的歌。」
「你剛已經說了啊！」小尼姑為了表示她剛有在聽他說話，理直氣壯的說。
「小尼姑，我們就不要在拐彎抹角了，我想要這首歌。」關武索性單刀直入的說。
「哦！」她的眼眸在他說出小尼姑三個字時閃過了奇異的光芒。「你是說雜牌啤酒？」
「什麼？」她在跟他雞同鴨講嗎？
「剛那首歌的歌名。」小尼姑點點頭。
虧她取得出那種歌名，他倒是完全不能理解那種曲風跟雜牌啤酒這幾個字如何能聯想在一起。「它的歌詞跟啤酒有關？」
小尼姑沒回答。「你唱過歌嗎？流浪漢。」
流浪漢？關武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我出過幾張專輯。」他含蓄的說道，頓時有種像剛出社會的新鮮人頭一次面對面試人員的困窘感。這小尼姑至少比他小上五歲，他有這種感覺實在有些荒謬。
「你出過專輯？」小尼姑開始專心地看著他的臉。「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拍戲的？」
「我也有拍過戲。」
哼！這下你總快要認出我了吧？舉凡全世界有華人的地方，十歲以上至九十歲以下的女性，沒人不認得他這個當今影壇最紅的亞裔男星，更別提他這張俊臉曾在多少少女心頭留在烙印了。
「據我所知，影歌兩棲的藝人，沒一個能把歌唱好，尤其是像你這種靠臉吃飯的男人。」
她的話像是一把巨斧朝他背後劈來似的。
「我的銷售量一向很好。」他不甘示弱的說，這小尼姑根本是狗眼看人低嘛！
「哦！我知道了！你的CD是不是有附贈什麼海報、相片，還可以參加大摸彩的那個？」她邊說還絲毫不掩飾臉上的笑意。
「上一張是有做過這種活動沒錯。」關武看著她似乎已經想起來的表情開始得意了起來。
「呵！」沒想到小尼姑臉上的甜蜜笑意馬上一變，充滿了不屑和輕視。「那會賣得好也是應該的，就像是購物中心辦大抽獎生意總是特別好的道理是一樣的。」
關武險些沒被她的話給氣到吐血！
上回那個活動也是唱片公司屬意辦的，為的是回饋這些年來歌迷的捧場，沒想到被她說出來竟是如此不堪，像是藉著辦活動吸引歌迷似的，也許唱片公司有那個意思，可是這一來好像是他的唱片不吸引人才要靠他賣皮肉相和大贈獎來創造銷售佳績一樣。
「我的歌你沒聽過？」
「對不起，我不聽那種偶像歌手唱那種帶舞蹈動作的歌耶！」她依然毫不掩飾她嘴角即將裂開的笑意。
「你……」她真的很欠揍！關武頭一次遭受到這種侮辱，他的歌裡從沒有添加過任何舞蹈動作。
「怎樣？」小尼姑頭一歪，斜睨著他。「你今天偷走我的床的事，你以為我真的睡到不省人事都不知道嗎？關先生。」
「該死！」這小尼姑從頭到尾都知道他關武，竟然被她給耍了。
「哦噢！偶像不好罵粗口吧？」小尼姑不理會他，坐在位置上開始翻起東西來。
算了！為了那首歌，他忍了。「阿聲說要經過你的同意才能唱那首歌。」
「嗯哼！」她點點頭，沒說話。
「你能讓我來試試嗎？」
他還真不能忍受自己低聲下氣的態度，以他現在在歌壇的地位，哪需要他這樣辛苦的邀歌？唱片公司自然就會派人出馬幫他把適合他的歌全收齊由他和專屬的製作人挑選，要不是他極為欣賞阿聲的製作功力和編寫能力，他才不用這麼苦哈哈的親自出馬呢！
他只是不想坐享其成，有了這些年來的歌唱經驗，他自己都已經有能力可以製作唱片了，他不是沒有創作的能力，只不過那首歌真的讓他喜歡上了，而他喜歡上的東西，就像喜歡上的女人一樣，他絕對會將之收為己有。
「你唱過阿聲的什麼歌？」她翻遍了桌子改抓起地上的五彩背包又是一陣翻攪。
這小尼姑到底有在認真聽他說話嗎？關武不禁要懷疑了。「我上一張專輯就是由他製作的。」
「『乾淨』？」小尼姑的手仍在背包裡撈著。
「對，除了『乾淨』那首歌，還有『像個男人』。」
「你應該唱像個流浪漢的，呵呵……」她終於從包包裡找到了她要的東西——一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