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連亞麗
第二章
誰說成納做什麼都行的?當瑪瑜看見那女人和成納相偕步出酒吧，她差點連眼珠子都給瞪了出來。
一向不喜歡與人親近的成納，居然肯讓那女人挽著他的手，真是見鬼了!
他們轉過街角，成納沒有發現瑪瑜就站在對面的電話亭旁，看著他們走向成納的公寓，瑪瑜真的傻眼了。
直到他們進了公寓大門，她才回過神，跟著掏出鑰匙開門。
她前一天查出成納的住處後，便立刻租下他隔壁的房子，本以為可以乘機接近成納，哪知道會遇到這種事。
她動作迅速的翻過陽台，爬到成納住處的陽台上，四樓的高度根本難不倒她。她探頭往裡看，卻被裡頭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
她並不是小女孩，也曾看過限制級的電影，但眼前火辣辣的活春宮畫面，全裸演出的男主角是她認識多年的成納。雖然她知道成納是個正常且健康的男人，自然會有生理上的需求，可是……他怎能隨便跟個在酒吧裡搭訕的女人就……胡搞了起來?無法解釋她的視線為什麼變得模糊，瑪瑜告訴自己不過是受了刺激罷了。她緩緩的爬回自己的屋子裡，倚著那道和他房間相鄰的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那女人激情的喊叫聲。
瑪瑜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不清，用手一摸，才發現臉上有著來路不明的液體。
「可惡……可惡……」她用雙手摀住臉，忍不住哀叫出聲。
沒人知道瑪瑜為何突然變得陰陽怪氣。
「她不曉得又在想什麼鬼點子，韋德先生對上回的事不太爽快，放話要她的命，她最好不要再闖禍。」尼克小聲的對著珈璐說。
「她沒機會的。」珈璐倒是不太擔心。
瑪瑜要和成納到夏威夷一趟，就算喬治·韋德查出他們的落腳處，只要有成鈉在，要想動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牆上的投影畫面消失，燈光跟著亮起，鍾價煒手上拿著資料開口。
一大致的情況相信你們都已經瞭解了，成納，明天你和瑪瑜先出發，記住你們的身份，取得他們的信任後馬上回報，月底他們會舉辦餐會，到時候珈璐和尼克會去接應你們。」
「嗯。」成納沒什麼意見。
「瑪瑜?」鍾價煒看了她一眼。
瑪瑜只是回望他一眼，連話都不說一句，又別開了眼，和以往那種興奮的模樣大相逕庭。
「就這樣，還有其他事嗎?」鍾價煒雖然覺得怪，但也沒說什麼。
「其他事情有我和尼克處理就好。」珈璐說道。
一想到明天她就得跟成納到夏威夷，和他朝夕相處半個月，瑪瑜的臉色就好看不起來，她不發一語的離席，對其他人驚訝不解的眼神視而不見。
「我看你麻煩了。」尼克拍拍成納的肩，「瑪瑜的心情看來不太好。」
她一向掛著笑容的小臉，今天卻緊繃著，不但如此，臉上的表還帶了點憤怨，不知道是誰惹到她了。
「她什麼時候不麻煩?」成納淡淡的問道。
瑪瑜一向如此，她的個性可以說有些任性，幾次出差錯，都是因為她想要某件東西，便什麼也不顧的往前衝，若不是他們幾個人的幫忙，她的個性不知讓她死了幾百次。
只是成納明知道她該受點教訓，卻又在她需要援助時對她伸出援手，如果要問是誰寵壞了瑪瑜，他也得算上一份。
第二天一早，瑪瑜早等在大廳裡，頭一次見她這麼準時，哪次出遠門她不是拖拖拉拉，快趕不上飛機才肯出現，這回她倒是改掉了遲到的壞習慣，只是她臉上的表情比昨天還要難看。
上了飛機後，瑪瑜悶不吭聲的坐在靠窗的位子，和以往老是拉著人嘰嘰喳喳聊天的模樣明顯不同。
尤其她連餐點都不吃，只是望著窗外，連轉頭看他一眼都沒有，成納不禁要懷疑是自己惹火了她嗎?回想之前她拿著那頂公主頭冠時對他露出開心的笑顏，和現在寡言的冷漠樣相比，成納很難不去懷疑這個可能性。
下了飛機直奔飯店，瑪瑜也是什麼都不吃，連衣服都沒換倒頭就睡。
這次他們假扮夫妻，代表馬士德集團出席普爾科技在月底舉辦的展示會，他們提早到達是藉著度假的名義，調查在這次的展示會上，普爾科技是否有派商業間諜從馬士德竊取的研發物。
「不先吃點東西嗎?」成納看著床上的人問道，在飛機上她什麼也沒吃，她肚子不會餓嗎?瑪瑜的回應是將被子往上拉蒙住頭，連話都不回一句，像是在跟他賭氣。
成納望著床上縮成一團的身影，明顯感受到瑪瑜身上散發出來的委屈，卻又無從問起。瑪瑜的個性向來坦率，心裡藏不住話，但這回她卻悶聲不吭，他又怎麼會知道她在生什麼氣?聽見他離開房間的聲音，瑪瑜更是火大，因為她餓得不得了!
成納怎會以為她不餓?他不是最瞭解她的嗎?有幾次她都想跳起來對著他大叫，只是她一看到成納就會想起那天看到的一切，老天!她好生氣!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立場去生成納的氣，他愛跟哪個女人上床是他的自由，可是她居然氣哭了；或許她氣自己更多，氣自己的在意，氣自己的盲目，氣自己沒事去跟蹤他做什麼。
現在好了吧，知道了他的另一面，只是讓她幻滅而已。原本她對成納的印象一直很好，成納不像鬼醫和尼克會和她打打鬧鬧，卻總是在許多事上給予她援助和扶持，還有更多的包容。
她很喜歡成納這樣的朋友，但她卻不能接受他和別的女人上床這件事!
聽見他回到房裡的聲音，感覺床的另一側陷了下去，接著房裡響起一陣肚子餓的咕嚕聲。
「你肚子餓了吧。」成納忍住笑的問道。
瑪瑜有些賭氣的往被子裡鑽去，一手捂著咕嚕直叫的肚子，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天不吃也不會死人的。
「真的不吃點東西嗎?」
瑪瑜覺得自己好慘，連偶爾想耍酷，絕食一天都行不通，她真的餓了，而且餓到胃隱隱作痛。
「我想吃點消夜，要不要幫你叫一份?」
被子底下的人稍稍動了一下，接著傳出微弱的聲音。
「成納……我胃有點痛……」大概是餓過頭了，才會引發胃痛。
「痛很久了嗎?」他猜想她或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會擺出一副晚娘臉孔。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他微微皺起眉，起身下床拿藥和水給她。
過了一會兒，她顯然好了些，臉色也不再蒼白，只是表情依然充滿怨慰，活像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一樣。
「我要睡了……」她把身子縮成一團，不打算像以前一樣將心裡的不愉快抒發出來。
成納歎了口氣，他們不是第一次假扮夫妻，只是這回的氣氛卻很怪異，如果她繼續陰陽怪氣下去，接下來的戲要怎麼唱?「你究竟是怎麼了?」他逼自己開口詢問。
瑪瑜是個很容易對人微笑的女子，這幾天她卻怪得離譜，連話都不像以往那麼多。
「沒事。」她只是不想說話。
「沒事?」成納重複她的話，語氣裡充滿了不信。
「我是在生自己的氣。」
「瑪瑜……」她不像是個會自我反省的人，要是她真會因為自己的作為感到懺悔，天都要下紅雨了。
既然她不說就算了，成納沒興趣探人隱私，他已經對瑪瑜付出太多關懷了，不必連她的情緒都要插手干涉。
她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像是睡著了，成納伸手關掉電燈，房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就在他準備入睡時，瑪瑜突然開口。
「成納……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
「我看到你跟那女人從酒吧裡出來。」
老天，她的聲音聽起來好難過，瑪瑜忍不住將被子拉緊了一些。
「什麼?」他沒有聽錯吧?「你帶那女人回公寓。」瑪瑜索性全說了出來。「你怎麼可以隨便跟其他的女人……』原來……成納懂了。
瑪瑜的不對勁全是因為他，問題是，她怎麼會跟蹤他呢?「那是我的事。」他的回答很冷淡。
沒錯，那的確是他的事，但那一幕讓她覺得心裡像梗了什麼硬塊，很不舒服。
瑪瑜幾次想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述說她的「觀後感」。
「你怎麼會跟著我?」她沒事跟蹤他做什麼?「我……」她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她在算計他吧?「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我想跟著你，看看你有什麼喜好，我好送你……」
成納想起瑪瑜曾說會回贈他一份大禮的事，沒想到他的風流韻事被她撞個正著，這也不是他希望的。
「那又怎麼樣?」他的確和那名來搭訕的陌生女子上床，既然她看見了，他也沒必要說謊掩飾，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有些愧疚，這讓他有點不高興。
「我不知道……」瑪瑜的聲音聽起來很落寞，「我只是覺得很難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