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連清
「我不回去。」她在他背後嚷聲。
霍北望回頭。「嫿兒,你難道非要董事長親自來接你不可?」
「我……」她怯怯地閉上嘴,小鹿般的大眼睛不斷向獨孤漠求救,霍北望看到這情況,臉色變得更加陰沈。
「嫿兒,這位先生絕對不適合跟你交朋友,我們走吧。」他自作主張的為她決定一切。
「霍先生,想必你也極度不樂意跟方嫿做單純的朋友吧。」獨孤漠不冷不熱的丟出奇怪的話。
「你什麼意思?」他霍然轉身。
獨孤漠沒有解釋,如鏡的表情卻讓霍北望驚悸了下!彷彿被識穿了什麼秘密一樣。
他狼狽的硬拽住方嫿的手腕,像在躲避某種瘟疫似的急得想把她帶走。
「別理他,我們走。」他拉著方嫿。
「獨孤漠,救救我。」她雙腳死命定在車門前。「你竟然向個陌生人求救,嫿兒,你到底有沒有把董事長放在眼底!」霍北望厲聲指責。
「我……」她撇下唇,自己的確太過分了。「明白就好,跟我走。」不過霍北望突然又轉過身,非常不客氣地瞪著獨孤漠。「你聽好,憑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平凡人,是沒有資格結交方家小姐,奉勸你最好收起你的企圖、打消你的慾望,你不配的。」
「北望哥,你怎麼可以這樣罵人。」把他形容得好像是居心叵測的壞蛋。
「嫿兒,他的確是這種人,滿心想利用你的天真無邪,在你身上撈些好處。」
他哄著她。「好了,我們沒必要眼這種人渣爭口舌之利,回家吧。」
方嫿看向獨孤漠,他依然七情不動,看情況,為了避嫌,他更加不會理睬她。
「好……好吧。」她無路可退了。
霍北望露出勝利表情——只是,他的笑容維持不到二秒鐘,一個眨眼工夫,他身旁的女孩忽然跳出他的掌握,待他回頭找尋時,方嫿已經被獨孤漠抱在懷裡,並且迅速消失。
「嫿……該死的!」他跳上車,吩咐看呆的司機。「你還發什麼呆,快開車去追呀、快!」
「哦……是!」司機踩油門,想追,但那個男人卻抱著小姐往小巷子裡鑽,就算他開的是朋馳六百的高級車種,也毫無用武之地。
「他x的,該死!」眼見追不上,霍北望用力的捶皮椅。
而逃出「魔掌」的方嫿壓根兒沒想到獨孤漠會救她,而且是用這種方式,被他抱在懷裡,耳朵再度清晰的聆聽到他的心跳!既平穩,又安全,並旦這種狀況像不像在私奔?
嘻……又有個可貴的靈感灌入腦子,她又可以寫出一個章回了。
她就咧著唇,一路被帶回他住的公寓裡。被放下來之後,她還是止不住臉上的笑意,跟個小蠢蛋一樣;不過這個世界也很難得看見這麼美麗甜美的蠢蛋。
而且她在笑些什麼?
莫名其妙!
方嫿見他精銳如鷹的眸子一直盯著自己的表情,盯到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別過臉,避開他咄咄的視線。
「到底笑夠了沒有?」他問。
她忙抿住唇,可是胸口還是喜孜孜。
他再問:「那人是誰?」自從遇上這丫頭後,他發現自己變得比較有耐心。
「他?喔,你是指北望哥。」
「北望哥……你們很親密?」否則豈能喊得這般自然。
她沒有心眼的老實回道:「是很親密,我們認識十年,也常常相處在一起,自然有一分滿好的感情。」
他冷冷又道:「這麼說來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什麼真命天子?」她聽不明白。
「你未來的丈夫。」
「什麼?」她驚悸得跳起來,忙揮手搖頭。「你別亂說,什麼我未來的丈夫,我哪時候答應要嫁給他。」
「不是這樣嗎?」那個霍北望不是個甘於臣服於人下的男人,即使初次相見,從他的眼神裡、他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就足以斷定出他擁有貪婪的本質。並非他有特異功能可以看透人心,而是他自小開始,就已經看慣這種人。
獨孤家族……一向以貪婪噬血聞名的世家。「不是這樣子的,當然不是這樣的。」
方嫿仍猶天真的解釋道。「霍北望只是我爹地的特別助理,也是我爹地相當倚重的對象,雖然他真的很能幹,不過終究是我方氏企業的一位員工罷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
「看來你很信任他。」
她的笑容卻僵了下,看著地板。「是該要信任呀,畢竟他沒有做出危害我家的壞事來。」
獨孤漠深深看了她一眼,對這話題也就打住,不想繼續探討下去。她思想浪漫、行為天真,願意放任危險蔓延下去,那是她方家的自由,與他無關。
只是,他真能無動於衷嗎?
「獨孤漠,我很好奇耶,你怎麼有辦法剛巧把我救出險境。之這才是她最大的興趣,好奇怪,她總是想不透。
「路過。」他隨便回她一句。
「怎麼可能?」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確實是不能相信,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藉口太可笑,倒是,他有必要把
真正的原因告訴她嗎?
因為自己想問清楚那句「模型」的意思,還有,放心不下……
「到底是什麼原因?」這對她而言太重要了。「難不成是……呃……巧合,就當做是巧合,是!純屬巧合。」不敢追究了。
獨孤漠一對嚴厲的瞳眸,硬把她的問題全部給逼回肚子去。
嘿嘿,其實她又何必多此一問呢,獨孤漠可是用行動把他的心意全都表現出來了呀。
他還是需要一個女傭人的。
瞭解了這個狀況,她現在所該做的,是好好運用這回的經歷,讓她中斷的靈感重新銜接上。
這可是個絕妙體裁呀。
她興奮得又抬起臉,他的眸光依舊冷冽螫人。心一慌……
「我都答應不再追問你怎麼會這麼湊巧的救我一命了,你幹麼還用那種眼光看我。」獨孤漠那對深邃的眸子依然揪著她不放。
「方嫿,少接近霍北望那個男人。」他出其不意的說著。
「為什麼?」
果然——
人家已經把她當成獵物了,她還是渾然不覺。「記住這句話就行了。」
「哦。」現在她已經能夠稍稍掌握住他的脾氣,只要是他不想解釋的疑竇,問也白問。而天性極端樂觀的她,也不想自掘泥沼跳進去自找煩惱。
「別談這個了。」她的心思轉開。「忙和了一上午,一定肚子餓了吧,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又做?
但獨孤漠還不及阻止,她就像只快樂的小鳥般,飛到小冰箱前把裡頭可以用的材料統統翻出來,自得其樂的切切洗洗,模樣興奮得不得了。
獨孤漠的阻止在她哼出小曲,努力把疏菜洗乾淨的情況下,硬是喊不出來!
她此刻的模樣簡直像極一個快樂的小少婦,沒有憂愁、沒有煩惱。
更神奇的是教他硬不下心腸來破壞她的好心情。「先洗好、再切一切……想想柳媽媽在廚房都是怎麼做的,有了,放油,然後開始炒……」方嫿把菜丟進鍋裡,霹靂啪啦的響聲感覺是那樣地溫馨,她一邊拿著鍋鏟翻攪青菜,一邊又神遊太虛地想著,如果她在故事裡,先寫私奔、然後再加上洗手作羹湯的情節,那麼男主角一定會被女主角感動得死死,雖然說女人煮飯是最平常的家務事,可是在平凡當中,還是可以獲取某種感動,即使是小小、微不足道,可是當感動慢慢累積在一塊,久了、多了、總會氾濫成災,緊緊包圍住心愛的對象。
對,就寫這一段,就——
她突然擰起眉,什麼味道?
漫遊的思緒回神,一低頭,糟了,鍋子黑了、菜焦了,熊熊的火焰更有著噴燒的跡象。
「救命呀!」她尖叫的同時爐上的火焰轟地吞噬掉鍋子。方嫿嚇得手足無措,只會尖叫,幸虧在客廳聽見她慘叫的獨孤漠立即衝進來,一見狀,迅速關掉瓦斯開關,再用鍋蓋蓋住黑漆漆的鍋子,總算熄滅了火焰。
「你……」獨孤漠實在不知該怎麼說。「我……我……」老天,她又做出什麼蠢事。「相信我,我原本是可以做好的,只不過……」只不過她神遊太虛,一下子又忘了自己的工作,才會把事情搞成這樣。方嫿連看獨孤漠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怯怯懦懦的收拾殘局,可是——鍋子已經燒壞掉。
他算是敗給她了。
「你根本不擅烹煮,又何必勉強。」獨孤漠不是生氣,只在說明事實,一天兩回,心臟無力的人肯定被她活活嚇死,想想要是他沒有剛好在旁邊,將會引起多嚴重的災害。
她咬住唇。
「我的確不擅長,不過那是我沒有機會,家裡傭僕一堆,誰也不敢讓我動手。
尤其爹地又命令我必須把心思放在公事上,其他的,我根本插不上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憐兮兮地解釋著為何老是笨手笨腳。她無辜的臉蛋,反倒讓獨孤漠覺得自己的指責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