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連清
『放開我、放開我!』她劇烈掙扎。
司徒墨卻反倒把她抱得更緊,然後強行將她塞進法拉利內,啟動引擎,往司徒豪宅的方向奔馳而去。
『不換、不換!』朱薇光一路被他抱進房間,高亢的聲音持續抗議著,好不容易掙出他的鉗制,他卻命令她換下衣服引她為什麼要聽他的話?沒必要!
『換掉!』她情願牙齒打顫,身體發抖,也要跟他唱反調?
『不換!啊——』他充滿威脅性地欺近她,還抓住她,又——『你幹麼脫我衣服?』她氣憤地喊。
『救你。』全身濕淋淋卻死都不肯換衣服,她在自尋死路嗎?
『你都跟我分手了還救什麼救?你根本是色狼,只想吃我豆腐,滾開滾開!』
唰!
他撕裂了一條衣袖。
『是你要自己來,還是要我幫忙?』凌厲的氣勢進散而出,在在警告她再不從,他會親手替她更換衣服。
朱薇光氣喘吁吁地瞪著他。
『我自己換。』就算分手也擺脫不了他的強權。但這是她最後一次服輸,等過了今晚,她要離開司徒家,永遠不再看他一眼。
她換裝完畢,司徒墨也回復乾淨,只是他眼底的陰霾卻清晰可見。
『你怎麼知道我在外環道路上?』是誰淒慘?是她才對!司徒墨幹麼用著幽怨眼神對著她?
司徒墨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站在她的臥室門前半天沒動作。
為什麼知道她在外環道路上?是來自第六感,是來自他對她行為模式的熟悉。而這一次若非判斷正確,並且適時趕到,不敢想像朱薇光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那輛殺人轎車朝著朱薇光衝撞過去時,他肝膽俱裂,顧不得自身安全,硬是駕駛法拉利在最後一秒切進狹小空間,制止致命的衝擊。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你的話也沒有公信力,我已經看破了。』她也受夠了。正要轉身進房,不意,卻見到臉色倉皇的朱青嵐出現。
『娘親?』她怔了怔,心情複雜地叫喚著。母親從美國匆匆趕回台灣?
『墨兒,你是怎麼一回事?那則紼聞報導是什麼意思?你對薇光做了什麼?』朱青嵐簡直快瘋掉,顧不得千里迢迢的疲憊,一進門就質問司徒墨。
她追司徒旭揚追到美國,好不容易再度找到司徒旭揚的落腳處,正想逼迫司徒旭揚給個交代,沒料到,她卻看見從台灣散播而來的紼聞——她的寶貝女兒被甩了!
神情緊繃的司徒旭揚也顧不得自身問題返台,他同樣被這情況驚駭到。
『墨兒,你給個說法,這是怎麼一回事?』當事者都在,就立刻問明原由。這中間肯定有著嚴重問題存在,否則這孩子不會任由紼聞渲染擴大而不做任何的澄清與處理。
「沒什麼了不得的,不就是被拋棄而已,司徒少爺不要我這名小女傭,如此而已,沒有必要追問了。』埋在母親懷中的朱薇光既恨又不解,她現在只氣自己。『娘親,你好壞,欺騙我,騙我說只要跟姓司徒的男人談戀愛結婚,就會得到一輩子的幸福。你騙人騙人!根本不是那個樣子的!我被你騙了,我沒有得到你形容的幸福,我反而得到不幸!』
朱青嵐撫著女兒,急道:『娘親沒有騙你,朱家傳說是真的!」
『如果是真實的,那麼司徒少爺為什麼沒有給我幸福呢?』她直視著神色鐵青的司徒墨,他到現在都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已經承認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玩弄我,他對我根本沒有真心,他追求我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驕傲,所以當他覺得我無趣時,就把我丟棄。』;
『墨兒,你真這麼說?』司徒旭揚不敢相信,他瞭解兒子對薇光用情之深,是從幼年時期就開始,怎麼會莫名其妙就消失?
『是的,我是這麼跟薇光說。』他承認,幽渺的聲音卻彷彿響自遙遠的角落。
『聽見了吧,那我還要繼續相信朱家傳說嗎?』朱薇光幾近無聲地說道。
朱青嵐沈聲進話。『當然要相信傳說!你看著,娘親會扭轉乾坤,娘親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跟墨兒結成夫妻!』
『不可能!』司徒墨蒼涼地進話。
『我會成功的!』朱青嵐堅決地瞪看他。
司徒墨拳頭緊握,焦躁地低嚷。『伯母,你明知朱家女兒不允許與姓司徒以外的男子結婚,你怎麼可以撮合我跟薇光的婚事?』
『就因為薇光只能跟姓司徒的男子結婚,所以薇光只能嫁給你!』
『不可以是我!』
『墨兒,你是怎麼了?』司徒旭揚一頓,敏銳地感覺到這中間的關鍵是否就是
司徒墨轉而望著父親。
『我跟爹地一樣。』此情此景,司徒墨不得不把梗在心口的痛苦矛盾說出來,否則伯母仍會固執又渾噩地將薇光往他身上推。『爹地您因為不姓司徒,所以不敢與朱伯母結成連理,您深怕朱家的家規會傷害到朱伯母,既然如此,同樣的問題發生在我身上,您要我如何跟薇光交往下去?」
司徒旭揚閉上眼,他果然是為這因素。
吸引朱薇光當場錯愕。
『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不姓司徒?』朱薇光喃喃問道。
朱青嵐也呆掉了,喃喃說著。『你說你不姓司徒?怎麼會?你怎麼會不姓司徒呢?』
『爹地跟伯母在後花園的談話我聽見了。您說您是被祖父收養的兒子,您本姓韓,並非司徒,我是您兒子,不也一樣姓韓?而今在朱家家規的鉗制之下,您要我如何與薇光相戀?』
『你就是為了這因素跟薇光鬧分手?』朱青嵐懂了,也差點昏倒。
『墨兒你……你……你怎麼不說你聽見我跟青嵐的對話?』司徒旭揚揉按著額角,只想歎氣。
『問有何用?血緣問題是無法以任何方式改變的。』他幾不可聞地說著。
朱薇光聽著、思索著,怔怔地望向這個傷害她的男人。只是,他真有傷害她嗎?
他這些天來的陰陽怪氣、他對她的傷害,竟然是出自他恐懼她被朱家家規詛咒?
冷卻的心燃燒起來,熱烘烘的,並且更傾心於他。
『你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會變得陰陽怪氣?才要跟我分手?』她說著,唇畔忍不住浮現出淡淡笑紋,那是欣喜的笑靨。
『爹地、伯母?』司徒墨卻被兩位長輩奇特的表情吸引了去,他倆同時露出即將厥倒的模樣。
『墨兒,墨兒,你這孩子聰明一世,怎麼也會糊塗一時呢?』司徒旭揚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滑稽模樣。他一手調敦出來的商場戰神,能力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企業強手竟也會有犯糊塗的時候?
『是不是太烏龍了點?』朱青嵐也忍著笑意。她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她可不想放棄損損難得犯錯的孩子,又調侃他。『聰明絕頂的你竟也有失常的時候,難得。」
『這是關己則亂。』司徒旭揚加上一句。
『那麼精明的一個人。』
『再精明偶爾也有糊塗的時候。』
『你們兩位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朱薇光再也忍不住地大聲抗議。攸關她幸福的話題,怎麼兩位長輩說著說著就抬起槓來,一點兒都不關心臉色難看的司徒墨和心急如焚的她?
『薇光,你是白傷心一場了。』朱青嵐拍拍她的頰。
『啥?』
『你這孩子從小就被墨兒制得死死的,看情況,你這一輩子都難以脫離墨兒的魔掌。』損完司徒墨,她還嫌不過癮地調侃起朱薇光來。
『什麼魔掌?』司徒墨難得地開始磨牙。『夠了吧,兩位,請把話說明白好嗎?否則我保證我這雙魔掌下一刻將伸向兩位。』
呃!
千萬別懷疑司徒墨的能耐,這孩子要起狠招任誰都抵擋不住。一手調教他的司徒旭揚可比誰都清楚。
他咳了聲,立刻正經地為他解謎。『墨兒,你姓司徒,你是血統純正的司徒家人。』
司徒墨忍抑著激動情緒道:『爹地,您清楚姓氏對我的重要性。』
『我當然比誰都清楚。』司徒旭揚回給他一記安心的微笑。『我不是你的父親,其實你的親生父親與你母親在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場車禍中就同時喪生了。』
司徒墨震住!他從來沒有想過父親與他沒有血緣關係。因為單單從司徒旭揚的外貌就不會讓人懷疑血緣關係,他父子倆的面貌十分相似。
司徒旭揚繼續說著。「一切都是巧合,你親生父母在泰國發生致命車禍時,我正巧也在現場,當你的祖父趕到車禍現場,並確定他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之後,在現場崩潰了。傷心欲絕的他簡直痛不欲生,哪知才轉個頭,竟見著了我——一個與你生父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我。他其實也傻在當場,之後,他就積極地與我聯絡,並且瘋狂地要我認他為父。而早年就無父無母的我,就在這樣的因緣際會下結識你祖父,並且還得到他全部的愛。他把對兒子的思念全部轉移到我身上來,雖然我知道他是因為承受不住喪子之痛才把我視作是他的親生兒子,但即使是轉移,我也動容。於是我答應認你祖父為父,而你祖父則動用一切力量封鎖了親生兒已經死亡的訊息,自此之後,我就用司徒旭揚的名字開始生活著。』他看著聽呆的兒子,感慨地道。『那時你還在襁褓中,不過是出生幾個星期的娃兒,且車禍發生在當年資訊不發達的泰國,再加上你祖父特意地隱瞞及壓制,所以就這麼順利地欺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