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連清
『什麼事?』他煩躁地再問。
她怔了怔,片刻後才道:『我娘親跟著你爹地去美國了。』她把話題岔開。見著氣氛不對勁,不敢把身後的禮物交給他。
前天兩人二剛一後地奔往機場,什麼話都來不及交代,還是娘親抵達美國後才趕快打電話告知她目前的行蹤。
『嗯。』他不感興趣地應了聲。
『他們又在玩追逐遊戲,看來問題還是沒有解決,而我們——』
『我說過,他們的事由他們自己解決處理,我不想干涉。』司徒墨打斷她。
『你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朱薇光努力壓制浮躁的情緒。
『你多心了。』
『是嗎?眉心愈蹙愈緊。『自從我們的戀情曝光之後,我在學校門口都會碰到記者堵我,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想講的,怕惹你煩心,可……我現在想說了!』她賭氣道。
司徒墨沉下臉。早料到會有記者找上她,他也命令保全部門保護她不受騷擾,但似乎仍有漏網之魚。
「你在煩心了對下對?早知如此,你就下應該大費周章地宣揚我們的戀情。」朱薇光開始胡思亂想,找尋著他情緒不佳的原因。
「替你宣揚知名度,不好嗎?」他涼涼說著。
『什麼話?』氣。
「薇光,你找我是為了抱怨這件事?』司徒墨下耐煩地問。
「抱怨?』他真的變得很奇怪,競用這種態度對待她!他以前都下會對她有絲毫的厭煩,現在卻當她是燙手山芋似的。
朱薇光忍氣,也許是自己想太多,沒事沒事的。
「我是有件事情想與你分享。』她端詳著他的冶漠,告訴自己要平心靜氣。『
我有一份禮物要送你,再不送出,等天氣變暖和就派不上用場了。
『什麼禮物?』
「這個。』她小心翼翼地將身後的小袋子拿出來,遞給他。『這個禮物是我親手織的,送你。費了我一番心血呢!」
司徒墨從袋子裡取出禮物,是一雙手套,一雙完全不符合他手掌尺寸的手套,並且還到處漏針,感覺得出來她是很盡力在編織,但成品顯然是失敗的。
『好醜。』他道。
『好醜?』朱薇光瞪大杏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很醜啊!』他以為她沒聽懂,再重述一遍。
心跌落谷底,朱薇光得好用力、好用力才能勉強扯出笑容來。
『我知道我的技術很差勁,手套織得很不理想,可畢竟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願意收起來當作紀念嗎?』她很努力的不讓自己沮喪,以及——吵架。『這可是我第一次親自動手織手套,你知道的。』他一向自詔瞭解她。
司徒墨拿起手套看了看,最後,用聳肩回覆她的期待。
忍、忍!她忍氣再忍氣。『我下次改進,再織一雙適合且精緻的手套送你。』
『不用了。』冷水又潑下。
『不用?』聲音僵硬如石。
『你既然不懂編織這玩意兒,就別費心。』
『那你喜歡什麼?』
『你想呢?』
『我不是神仙,沒辦法揣測你的心意。』她口氣愈來愈沖。
『那就好好練習,既然當了我的女朋友,就該摸透我的心思。』他不客氣地教訓她。
『是的,我會好好練習怎麼當個稱職的女朋友!』她把手套搶回來,悻悻然地離去。
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司徒墨的神情好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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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人了,真的氣死人了。
怨怒揮之不去。
娘親出了國,她無人可以傾訴。而且,她該怎麼傾訴?告訴她,女兒的吸引力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已經不再被司徒墨所喜愛著?
『啊——』朱薇光朝天大吼!
『啊——』正在園子內整理花圃的羅伯母驚駭的跟著尖叫。
『呀!』朱薇光趕緊搗著嘴巴,她嚇到人了。
『薇光,你在做什麼啊?』羅伯母彈跳出來,不斷拍撫胸口。天哪,嚇死人了,剛才差點把女王頭造型的灌樹給喀嚓斷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伯母在這裡,對不起,嚇到你了。』她哀嚎,果真諸事不順。
『你怎麼回事?』羅伯母看她臉蛋蒙了層陰霾,關心地問她。
『沒啦!』她絕對不可以愚蠢地將自己快被拋棄的丟臉事大肆嚷嚷。
『沒事就好。』羅伯母又蹲下來修剪花花草草。『你有困難就跟少爺講,少爺是你的男朋友,他會替你解決問題的。』
她煩惱地道:『伯母,你認識我們也有十年了,你覺得司徒老大——呃……不,是少爺他適合跟我談戀愛嗎?你認為他真的喜歡我?』朱薇光想從旁人口中得到些許答案。這兩天地愈來愈沒有自信,總覺得與司徒墨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遙遠。
『我看少爺一直都很喜歡你,什麼事情都會為你設想。』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是嗎?可是她這幾天的感覺為什麼跟以前大不相同?『他最近變得很奇怪,不僅見不到人影,送他禮物還會被嫌棄。』想到她辛苦鉤織出來的手套被退貨,她就忿忿不平。
『也許是公司忙碌吧!』羅伯母要她別想太多。
她沈靜下來,思索著羅伯母的話。也許真是公司出了問題惹他煩心,所以才會情緒不佳,性情變得古裹古怪。
雖然他以前從來不會遷怒別人。
但既然有了眉目,打個電話問問常姊確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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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掙扎,是司徒墨最常出現的神情,嚴重到連開重要會議都心不在焉。
『總裁?』業務部經理喚道。
司徒墨驚醒,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起身。
『我先出去,你們把會議結論整理給我便可。』司徒墨離開會議室。他清楚這幾日來的思緒不寧,不宜下達指示,否則萬一不小心做出錯誤判斷,將會造成集團嚴重損失。
這些天來,他的大腦陷入空白狀態,滿腦子被朱家的恐怖傳說給佔領,想的、忖著全是朱家那不得不正視的奇特規矩。
一個不姓司徒的男人若是娶了朱薇光,結局淒慘。
會議室岑寂下來,好半天過後,才有人打破了沉默。
『你們認為總裁剛才的表情能不能列入世界奇觀之一?』這是從未發生過的情況,難怪高階主管錯愕不解。
『原來總裁也會發呆,真是不可思議。』業務經理用力地點頭。
難得司徒集團的高層會議出現八卦場面,實在是忍耐不住了。
『是出了什麼問題?有人知道總裁是為了什麼緣故才會魂不守舍的?』
一名襄理大膽猜測。『會不會是發生情變?』
眾人面面相覷。對於總裁的戀情,在總公司上班的近千名員工雖然都會私下竊語談論,但可不敢大膽地公開討論總裁的私人生活。
『不知道。』
秘書常姊起身。『我出去一下。』她畢竟是元老級員工,司徒墨對她十分敬重,加上女性身份,她的關心不至於引起總裁的反感。
常姊追到門廳,在電梯門關上前閃身進入。
『總裁這兩天的狀況讓我很擔心。』常姊直截了當問了,總要知道原因才能解決。
『沒什事,只不過是疲倦了點。』沒必要讓不相干的人士知道太多,朱家詭異的傳說是無法與科技昌明的現代相融合,說了,只會惹來訕笑,於事無補。
常姊頓了下後,道:『薇光打電話來詢問過你的狀況。」
他心一緊。他知道薇光這兩天也是手足無措,但是,他想不到解決之法。『她問了你什麼?』
『她關心公司的情況,找我探聽公司的營運是不是出了問題?否則總裁的心情為何會那麼不好。』
他瘖啞地問:『你怎麼回答她的?』
『我告訴她公司正常,並沒有問題。」
『我知道了。』
『總裁——』
「今晚跟凱興集團杜總裁的私人聚會都安排好了?』他轉移話題。
『都辦妥了。』
『另外幫我訂一間房間,我今晚住飯店。』
『是。』
電梯門開啟,司徒墨走向停車處。駐足的常秘書望著他的身影,心情跟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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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並沒有發生特別的問題,運作如常,這是常姊回覆給她的答案。
那他到底為了何事心煩?
是什麼重大秘密不能對她坦然以對,非得用冶漠方式對付她,讓她的心情跟著浮躁起來?
天色濛濛亮,朱薇光一夜無眠,她哪裡睡得著。
起床拿早報吧!
屋外晨霧將散未散,溫度沁涼,觸在肌膚上冰冰涼涼的,朱薇光披著外套還是猛打哆嗦,拿著早報奔回屋內,還是冷。
那是一種從骨髓滲透出來的寒意,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彷彿在預告什麼似的。
她連忙泡了杯熱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著,想驅趕體內寒意,卻好像沒用。
怎麼回事?今天又犯太歲嗎?
朱薇光捧著牛奶杯,一邊看著報紙上的新聞。當翻到經濟版面時,經濟版上的頭條新聞掠奪去她全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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