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主子的家務事

第18頁 文 / 李葳

    「要是只有這樣,我也不覺得問題有多大,偏偏不只是這樣……」

    想不到宋其基接著又說出了令相茗樵冷汗直流的話。「寶兒她以前是最討厭媒婆上門的,可是她前幾日竟主動要我去請媒婆物色好男人。問她為什麼,她起初推說自己年紀到了,可是那明顯就是借口,我不信,便再追問她。誰知她竟怪罪到我頭上,說是我找來的好總管,令她失去了身為女人的自信,她要找到能媲美你、贏過你的夫君,好爭一口氣——所以我才猜這裡頭還有內幕,是嗎?」

    果然,寶兒對那一夜的事耿耿於懷。

    說的也是,對寶兒來說,那絕不是能說忘就忘的打擊。

    失去女人的自信嗎?想不到那麼好勝的小寶兒竟會說出這種話,這全都是他的責任呀!只是,他又該怎麼告訴她那不過是個誤會?

    再者,聽宋其基說她在找丈夫的人選,相茗樵就宛如聽到沙子由手中掉下的聲音,告訴他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寶兒隨時都可能成為別的男人的……

    「說到這個,我再向你坦白一件事。小老弟,其實我當初還打著另一個如意算盤呢!你要罵我老奸巨猾也罷,老謀深算也可以,我由一開始就不光只是相中小老弟的本事,我還覬覦你尚未娶親的身份,本想藉著這機會促成你和寶兒的姻緣。」

    宋其基不無扼腕,唉地大歎口氣。「本來嘛,朝暮相處、近水樓台,你們若能彼此看對眼,進而步入洞房,就算我改變不了寶兒這習性,好歹也得到一個能幫我守著家業的乘龍快婿。但天不從人願,你們之間竟沒擦出火花來,算了,我也不能奢望太多,起碼現在寶兒已有心接下宋家的家業。」

    相茗樵一愣。「這是真的嗎?」

    「啊?是啊,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可惡。那自己幹麼想盡千方百計不讓計劃破功,隱瞞到最後……就因為他顧及與宋老的約定,不敢將實情告訴寶兒,才導致寶兒對他產生誤會,造成無可挽回的結局。一想到寶兒正等著與其他男人相親,要是相中了某個幸運兒,那他的寶兒就永遠成為別的男人的寶兒了!

    思緒回溯到那要命的晚上,相茗樵真想命令時光倒流——

    「這人是誰?襄茗樵,為何這麼晚他還會在你床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宋寶兒指著行偉,怒氣沖沖的質問時,相茗樵也絞盡腦汁,企圖找一個能合理解釋的借口。

    「說啊!」她強忍著淚水的模樣,讓人心疼。

    「寶兒小姐,請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解釋……」他最引以自豪的聰明腦袋,一時間竟空白一片,找不到能令這一切圓滿解決的理由。他不能說自己其實並不是她所以為的襄茗樵,也不能說他來宋家的目的,就是為了改變她天真的大小姐習性,當然也無法解釋行偉到底是什麼入了。

    「這個人就是我上次在花園看到的可疑黑衣人吧!你當時就已經和這傢伙串通好了嗎?你讓一個外人進入宋家到底想做什麼?」

    「他是……」相茗樵看了行偉一眼,想不到寶兒記憶如此之好,上次的事還記得牢牢的。

    「哎,我說宋大小姐,反正我們相哥就要離開這兒了,你家什麼也沒有少,不要一到好像捉到賦的樣子好不好?」

    突然間,行偉坐起身來,嗲聲地說:「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相哥的房裡,又怎麼會在床上,那不是你這千餘小姐該問的,識相的就快快離去,相哥是不會被你的美色所惑,你就別自取其辱了吧!」

    相茗樵睜大了眼,這笨行偉在說什麼蠢話啊?

    宋寶兒氣得發抖。「你、你說什麼美色?」

    「呵呵,方纔我躺在被窩中全聽見了,你想賴也賴不掉。堂堂大小姐對男人投懷送抱,真是不要臉喔。不過這招用在相哥身上是沒用的,因為啊……比起你,相哥更喜歡和我在一起。」行偉越說越得意地一眨眼。

    這回輪到宋寶兒目瞪口呆了。她望了望行偉,再轉頭看著相茗樵,抖著指尖在他們倆之間搭來劃去地說:「你、你們……難道……」

    「現在知道你闖入人家幽會的地方了,還不快點摸摸鼻子走人?」肯定了她沒說出口的疑問,行偉大刺刺地躺在床上,拍拍枕頭說:「相哥,別理她,咱們繼續.」

    相茗樵渾身無力,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該死的行偉,一個人自編自唱的戲本,要他如何接下去才好?這真是太荒謬了!

    放下了手,宋寶兒擦一擦溫濕的臉頰,哽咽地說:「原來如此,原來你有斷袖之癖卻還一直戲弄我,當我是傻瓜,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我真是錯看了你,襄茗樵,這輩子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你就和你的老相好一起快活去吧!」

    「寶兒!」

    追上前兩步,相茗樵又停下腳步。就算追上了寶兒又如何呢?他還是一樣被自己設的陷阱給困住,無計可施啊!

    即使那天晚上他把行偉掐個半死,也挽回不了什麼,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指的就是這種情形吧!

    「唉,不過我現在也想開了。」

    朱其基的一句話,又將他拉回了現實。

    「雖然不能和小老弟結為親家,不過要是能順利與京城第一美公子締下婚約,我們宋家也一樣能擺脫財大氣粗的名聲,一躍成為真真正正的名門了,哈哈哈。」

    「漫著,來老,您說的是……邵家嗎?寶兒怎麼會和邵青耘扯上關係?」他臉色一變。

    「怎麼會?您沒聽我先前所說的嗎?寶兒要媒婆幫她物色好男子,媒婆送過來的相親名冊上,就有邵家公子在上頭啊!而且媒婆還說,本來她不打算列上邵家公子的,因為他這人很挑剔,可是邵公子不知從哪兒聽宋寶兒要找婆家的消息,主動要求媒婆一定要送上他的名帖。」

    宋其基搖搖頭,納悶地說:「更奇怪的是寶兒,一看到他的名帖,便把其他人選都丟在一旁,要我請媒婆去安排與邵公子會晤,態度很積極呢!」

    「您讓邵青耘進入宋家了?!」

    「當然,要不我怎麼讓寶兒見見他?」對用於相茗樵的激動,宋其基一勝這有何不要的口吻說。「放心好了,照規矩,寶兒頭一回只在珠簾後見他,當時還有我、管家、丫環在場,兩人交談了幾句,氣氛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相茗樵已經不知要說什麼了。為何會這樣?自己與寶兒之間本就已經困難重重,這中間還湊上一個乘隙而入的邵青耘!那傢伙鐵定不是「偶然」挑中了寶兒,他從那天在宋家酒樓前見過寶兒一次之後,說不定一直放在心上,只待伺機而動。

    以那傢伙的惡劣性格來看,這是極有可能的。

    什麼叫「氣氛不錯」,一定是邵青耘又使出他那欺人的笑臉、最有利於大小通吃的甜言蜜語,將寶兒給捧上天了。那傢伙可不是平日遊走在花叢間,「情場聖手」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相茗樵看過太多為他哭泣的女人了。

    寶兒也將成為其中之一?開什麼玩笑!

    「總之,結果如何,等今天兩人第二次會面之後,大概就可以清楚了吧!」宋其基笑呵呵地說。

    「什麼?二次會面!」

    「是啊,因為雙方都頗有意思的樣子,媒婆就說這次讓他們兩人各帶一名僕人,在適當的地方單獨見面。那地方叫什麼來著!對了,最近很著名的上林園!」宋其基話才說完,只見身前的男子已經霍地站起。「喂喂,小老弟,你要去哪裡啊?」

    「抱歉,宋老,這酒席改天再……」

    「喂!小老弟!小老弟!」

    連連兩聲呼喚,可是相茗樵早已消失在門外,宋其基再度坐回了廂房中,摳了摳下巴,自言自語說:「這可真教人意外,想不到寶兒還真行,生意如此興隆,一開張說要相親,就讓天下第一貴公子與美公子相爭不了啊?呵呵,有意思,不管未來的女婿是哪一位,我宋其基這副算盤怎麼打都不輸。哈哈哈哈。」

    招來了店小二,再追加不少酒菜,人稱天下第一的老狐狸,已經提早開始喝他的慶功酒。

    ***

    「好一朵美芙蓉,姿態秀麗,儀表萬千,您說是嗎?寶兒小姐。」仁立在芙蓉花叢前的優雅男子,等了片刻不見回音,揚起一眉側過瞼。瞟瞟身旁心事重重的小女子。

    「要是您不想賞花的話,那讓在下送您回去好了。」

    寶兒抬起頭,意識到自己方才對他的冷落,慌忙地搖頭說:「抱歉,我有些心不在焉,這花很漂亮,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花。」

    「寶兒小姐。」一笑能勾人魂的唇角彎高,邵青耘嘖嘖地搖著指頭說:「在我的面前請不要有任何的勉強,您臉上明明寫著『花就是花,有哈好看』的,卻假裝對花有興趣,反而對花兒是種侮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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