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黎孅(黎奷)
絮婕看不下去,跟她一起坐在長毛地毯上,推了推失神的她。
"小緯……小緯!"見她完全沒有回神,絮婕放開喉嚨吼出來。
"啊……什麼事?"惜緯回過神來,呆望著她。
絮婕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反應遲頓的女人,是她的好朋友蘇惜緯!
小緯不曾這樣,她總是哇啦啦大叫,一直都是很可愛的模樣,曾幾何時,她也有這一副憂鬱美少女的模樣了?
怎麼看她都不習慣啦!
"你發什麼呆啊?臣臣媽咪喊了老半天,都沒見你回過神來。"絮婕皺著眉頭說道。
"噢,對不起。"惜緯低下頭來,心虛的道歉。
"小緯,你到底怎麼了?你變得一點也不像你了。"她擔憂的問。"怎麼?還在為尤里的事情煩心嗎?"
"嗯。"惜緯點頭承認,她的確在煩惱她和尤里的事情。
"尤里一直沒和你聯絡嗎?"
"嗯,從他去美國比賽到現在,鈴鹿大賽都快要開始了,他都沒有打電話給我……也不接我的電話……"說到這個,惜緯就一陣委屈。
她打了好多電話給尤里,但他不是不接就是關機,再不然,接起了電話,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態度,那冷漠的語氣……
她知道他們之間存在的只是小小的誤會,但是尤里的醋勁實在大得嚇人,連解釋也不聽,狠心的將她排拒在外。
"不會吧?都半個月了耶,你們賭氣也賭夠了吧?"絮婕一臉的不可思議,她不敢相信情侶半個月不說話會是怎樣的情形?
她和斯律就算吵得再凶,也是馬上就和好了,因為斯律忍受不了一天不和她說話,就連他人在美國或地球上任何一個地方,他就算離開她身邊超過一個月,也不曾超過一天不打電話來報平安。
相愛的兩人無時不刻都想在一起,這不是正常的嗎?為什麼一點小事也可以吵成這樣呢?
"尤里不聽我的解釋,他不接我的電話。"惜緯委屈的扁嘴。
"真是的!小緯,我快不認識你了,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會是這種女孩子。"絮婕驚訝的看著她。"以前的你,會在乎這種小誤會嗎?以前的你,會因為這種小挫折就卻步嗎?"
答案是不會,她是個做事老是橫衝直撞的女孩,猶記得高中時期,惜緯和班上的女同學有點小誤會,她不像一般女孩子在背地裡說對方壞話,反而自己去找那位對她有誤會的同學,問清楚自己哪裡不對,後來誤會解開了,她和那位同學對彼此也沒了芥蒂。
惜緯就是這樣的人,不管誰對她有誤解,她一定會把事情解決,如果真是她不經意傷到了別人,她也會道歉,並保證以後會注意,這也是她人緣好的原因之一,她十分坦率。
"可是尤里……他不一樣啊。"
"他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正好是你喜歡的人吧。"絮婕笑著指出。"有什麼差別嗎?他一樣是人啊,一個會吃醋的男人。"想來就好笑,誰的醋不吃,竟然吃博哥的,哈,尤里的醋勁跟斯律有得比哦,兩個人都是大醋桶。
"就因為我喜歡他才麻煩嘛!"惜緯煩躁的抓抓頭。"我……我怕在我眼中習以為常的東西,在他眼中是罪不可赦的。"
就像她覺得和男同學、男的好朋友打打鬧鬧,這都是很正常的,因為沒人把她當女孩子看待,但是尤里不一樣,他是她的男朋友,喜愛她的男人,也是她愛的男人,所以她在意他的感受,非常在意。
"那就要講開來啊,你們還在交往啊,不是還在摸索中嗎?很多事情都是要靠溝通的,就算結了婚也一樣啊,為什麼你不主動一點向尤里解釋呢?"絮婕覺得小緯很好笑,連這個也要她教,真是的。
"可是尤里完全不理我啊。"惜緯也想主動一點,她不是沒試過。"我能怎麼辦?他又不接我電話,現在人又一聲不響的跑去日本準備比賽,我們原本講好說要一起去的,結果他和車隊去了。我……其實我不想在比賽前煩他,我怕影響到他的比賽。"想到這個她的內心就百感交集,又氣又心疼,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擔心尤里的情況。
"小緯,你不是一向都是行動派嗎?他不接你的電話,為什麼你不追去找他呢?"絮婕覺得奇怪的問。
太奇怪了,談戀愛會改變一個人嗎?為什麼小緯應該出現的反應都沒有出現?小緯她好像……變笨了!
"對哦,為什麼我不去找他呢?"她也覺得自己很奇怪,但又馬上想到。一他那麼生氣,怎麼可能會見我嘛。"她馬上滅了自己威風。
"尤里不會見你?"絮婕柔美的唇瓣牽起一記詭異的笑。"要不要賭賭看?"
"啥?"惜緯笨笨的問。
"一個男人就算再生氣,也不至於對心愛的女人動手吧?如果尤里真的是一個會對女人動手的男人,那也好啊,你早點看清他的真面目,何況憑你的身手,你撂不倒尤里嗎?"
"是沒錯。"惜緯有點心動。
"所以啊,你想不想去日本找尤里呢?"絮婕的笑柔和得不可思議。
"當然想啊!"她跳了起來。
在懷中的臣臣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而哭了起來。
惜緯一邊哄著乾兒子一邊對絮婕道:"你以為見尤里很簡單嗎?他是這次大會最受囑目的賽車手耶,他住的飯店一定很隱密,我怎麼找得到他啊?況且,我真的不想在他比賽前影響到他的情緒,我希望他……平安回來。"不是得冠軍,而是平安。
惜緯瞭解,尤里現在的情緒在賽車場上最危險了,極有可能發生意外。她不希望尤里受傷,所以不想在這時候和他為他們的事情吵架,雖然她也覺得他們吵架的原因十分可笑,不是為了別人,竟然是為了博哥……怎麼想都不值得。
"不想影響尤里的情緒?我看已經影響到了吧。"馮斯律從工作室裡走出,順手抱走惜緯懷中哭鬧不休的兒子,輕聲拍哄著。
"是呀,還影響滿大的。"博浚棠也跟在馮斯律身後走出,手上拿著一份今天的早報,上頭有一篇針對今年列賽事做的各隊分析,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報紙。
"你你你你還有臉說這種話!"惜緯氣得跳起來,撲到他身上,兩手掐住他的脖子。"都是你!害尤里不理我的兇手!"
"呃──人不是我殺的,我發誓。"博浚棠急忙"剝"下發狠的惜緯,逃到另一張沙發坐下。
"唉,這種舉動別在尤里面前做才好,否則,依那男人的蝦米般的包容,他一定馬上抓狂。"馮斯律涼涼的說。
"為什麼?"惜緯不解的道。"博哥又不是別人。"
"唉,蘇小緯,你真沒有慧根,男人的醋勁是沒有道理可循的好嗎?"博浚棠搖頭歎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樣。"想想我跟絮婕是什麼關係?OK?我們是兄妹耶,兄妹耶!斯律這傢伙說什麼也不肯讓我碰絮婕一下!連絮婕想撲過來都是我的錯!"
他們兄妹倆好久沒見面,激動得忘情擁抱是人之常情,非關男女之愛,但偏偏就有人吃醋到太平洋去嘍!
"你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請記住。"馮斯律冷聲提醒他。
"你看、你看,男人哦。"博浚棠受不了的搖搖頭。
"尤里表現得奇爛無比。"馮斯律歎道。"他很有可能在決賽會被甩到八名之外。"
這是尤里進F1賽車界以來,表現最差的一次。
不難想像那些像禿鷹一樣的記者,會怎麼等著尤里出洋相,等著寫一篇精采的八卦評論。
"而且呢,根據斯律得到的情報,尤里練習的情況不佳。"博浚棠接著道。
"也有人指出尤里情況不佳的原因,是感情問題。"馮斯律這麼一說,不啻是在惜緯的傷口灑鹽。
"喂,你們很多話耶!"她擔心得眉頭打結。
"對啊,小緯,尤里一定很想見你,但是他開不了口。"絮婕柔聲的勸道。
"開不了口?為什麼?"惜緯不懂。
"因為這有關於男性自尊。"馮斯律幫她回答了這個問題。"都說了比賽結束再和你談,他怎麼可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又在這時候改口說要見你呢?"
"那這麼說來──其實尤里是想見我的嘍?"惜緯笑容放大。
"沒錯。"屋裡的兩個男人肯定的點點頭。
只有男人才能理解男人的心情,尤其是面對感情的時候,龜毛的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我想見尤里,可是就算我到了日本,我也找不到他啊。"惜緯的笑臉變成了苦瓜臉。"我怎麼可能知道他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