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冷玥
祁琳萬萬沒想到她會突然點他的穴,還動手灌他酒!被劫擄到這裡當"押寨夫君"已夠倒霉了,難道連人生的第一次都得落得如此身不由己嗎?
練衣紅抱起他走至床邊輕輕放下,靜待藥力發作。見他只是注視她,不由雙手叉腰說:"別這麼惡狠狠的瞪著我,可知道我是姑娘家,是吃虧的那一方耶。"
祁琳聽了簡直氣得快吐血了,她根本就是做賊的喊捉賊,不禁在心裡吶喊:神哪!有誰能告訴他,這只是場惡夢。
不多時,祁琳感覺到胸腹間似有團烈火爆開來般,無形的焰火燒得他渾身燠熱,理智也在那焰火的焚燒之下陷入混沌,漸感丹田有股力量急欲在某個地方發洩……他只能緊閉雙眼極力固守著理智,與強大的原始本能相抗衡。
練衣紅見他俊顏浮起一片血紅,額角冒出如豆般大的汗珠,全身輕微地顫抖著,看得她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難道那"春藥"有問題?忙解開他的穴道,拿出繡帕輕手替他拭去額上的汗水,輕問:"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那輕細的女子嗓音是摧毀他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祁琳倏地睜開眼睛,一個翻身將她按倒在床上。
練衣紅仰躺在床上,見他雙目通紅似野獸般射出噬人的神芒,連呼吸也變得粗重急促了起來,雖然心裡已有了準備,但仍被他此刻猙獰的神情給嚇了一跳。
在她失神的當中,祁琳的人性已被因藥物所激發而出的獸性給淹沒了,粗魯地撕開她的衣襟,靠著動物的本能,尋找著那芳草茵茵的深源。
練衣紅儘管因他那猶如野獸般的行為而略受驚嚇,但也準備接受女人一生會經歷一次的痛楚。
當那堅挺衝入處子幽谷,比預想中更為強烈的撕裂疼痛從下體傳來時,練衣紅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抬手揮了一掌並罵道:"混蛋,痛死了!不會輕一點呀!"
隨著她的揮掌動作,一個軀體從床上飛了去,撞到了椅子,妖然趴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練衣紅呆了呆,手停在半空中忘了要放下,呆愣了好半晌才轉首瞄了眼地上動也不動的他,這時她才猛然醒悟剛才那一掌的可能後果。
驚嚇之餘她也忘了那撕裂的痛楚,忙下床將他抱起靠在胸前。只見他白皙的右頰浮現一個紅腫的巴掌印,她伸手探了探鼻息,還好——還有呼吸。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姐,我聽見了好大的聲響,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練衣紅怎敢說因一時受不了初夜的疼痛,揮手一個巴掌就把新郎給打昏了。"沒……沒事啦,你們趕快去睡覺啦。"
門外,金蓮和銀荷相視著。她們才不相信沒事呢,只希望小姐別在洞房花燭夜就弄出個謀殺親夫的駭人醜聞。
一會兒,金蓮便說:"那請小姐多注意了,小婢先告退了。"
練衣紅待兩婢離去後,不覺呼了口氣。總之先把昏厥的他抱上床吧。
一個轉身,她看見床單上的一瓣嫣紅不覺愣了愣,那暫忘了的痛楚又隱隱傳來,不由深吸口氣把他放至床上。再低頭看看兩人狼狽的可笑模樣,不覺暗暗自問:為什麼一生才一次的大事,會搞成這樣呢?
***
翌日清早。
祁琳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後腦傳來陣陣的抽痛,本能伸手去摸了摸,竟摸到一個大如雞蛋般的腫包,痛得他忍不住眉頭揪成一團。
他慢慢坐起,不免心疑是否在作夢?轉首巡視新房一圈,不見練衣紅的身影,遂起身下床想洗把臉。
不意,當他低頭欲掬水洗臉時,卻看見倒映在水中的他,右頰浮腫一片,愕愣片刻,轉身走至梳妝台的銅鏡前瞧個仔細,沒想到竟是個鮮明的巴掌印。
祁琳抬手撫著腫起的臉頰,腦中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昨晚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這時,練衣紅推門而入,乍見他站在銅鏡前,不由愣了愣,隨即露出心虛的笑容。"你……你起床啦。"
祁琳看著她,心情十分複雜。昨夜藥效發作靈智喪失,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事,他完全沒有任何記憶,腦中一片空白,遂問:
"昨——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練衣紅心頭一跳,紅著臉,期期艾艾地說:"也……也沒什麼事啦,就……就是那件事而已。"
祁琳眉頭微皺,放下撫頰的手問:"我的臉又為什麼會有個掌印?"
練衣紅心兒怦怦猛跳,嬌顏也更為嫣紅,囁嚅著說:"我……我作夢,夢見我在練拳,結果夢得太真實了,一不小心就揮拳打到你臉上了。"話落,凝著他小心地加問一句。"你沒有生氣吧。"
打都打了,現在再來生氣有用嗎?而且他不認為事情有這麼簡單。相較於她昨天的霸氣逼人,今早的她溫婉多了,他不認為一個人的性格會在一夜之間來個大轉變,看著她一臉心虛的表情,昨晚一定發生了她不敢告人的事。
練衣紅在他的注視下更感心虛,但為免他繼續追問下去,便上前一把拉過他,在椅子上坐下。
"我拿藥要來幫你敷,這個藥很有效的,大概兩、三個時辰就會好了。"她邊說邊把白色的藥膏塗在一塊布上,抹勻後小心地覆在那鮮明的巴掌印上。"一個時辰後我再幫你換一次藥。"
貼在右頰上的藥布冰冰涼涼的,感覺挺舒服的,祁琳睨著她問:"那後腦勺這個該怎麼辦?'
"後腦勺?"練衣紅聽了,忙起身繞到他身後撥開頭髮察看,那宛如雞蛋般大小的腫包讓她愕愣了好一會兒,腦中亦開始回想昨晚的事,思忖間不禁自喃:"難道是撞……"
祁琳聽了不禁眉頭一皺。"撞?"
練衣紅忙回神慌亂地掩飾著。"是……我是說我好像有夢見撞到你的頭,你先在這等一下,我再去幫你拿藥。"話落,轉身快步往外走,卻差點與正欲進門的銀荷撞個正著。
"小姐,你在急些什麼?"
"沒什麼。"
練衣紅一陣風也似的飛快下樓而去,端著托盤的銀荷只能氣呼呼地看著像得了急驚風似的小姐。
金蓮亦不解小姐為何事如此急切。
但當兩人端著早飯進入新房時,看見剛成為她們姑爺的祁琳右頰上卻敷著一塊藥布,不約而同愣了一愣。
毫無心機的銀荷脫口就問:"姑爺,您的臉怎麼了?"
金蓮沒想到她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問,想阻止時已來不及了。
他也很想知道呀!祁琳只是對著兩人輕搖頭。
兩婢見了不覺轉首互視,接著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靜靜地上前擺上飯菜。
"姑爺請慢用。"
兩婢退出新房後,銀荷忍不住壓低聲量問道:"小姐昨晚究竟做了什麼,我看姑爺好像也很茫然的樣子。"
金蓮也是這麼覺得。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來小姐若不說,恐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第五章
當晝已過午,日光初斜,青天浮雲朵朵,緩緩於天空飄動。
祁琳站在雙月樓二樓小廳外的懸廊上,遠眺青山浮雲,內心百感交集。只不過是短短的月餘光景,即教他體驗了什麼叫浮生若夢、榮華富貴轉眼成空。
在一個多月前,祁琳還是在京師受萬民擁戴、大權在握的三皇子,但在義助正直的禁衛軍統領夏靖,出手援救他被東!"統領於鎮強行擄走的妹妹夏蝶玉之後,祁琳和於鎮數年來日積月累所結下的梁子,終於因這件事而爆發。
東!"統領於鎮,為人陰險狡詐,在朝中結黨營私,貪贓枉法,更仗恃著皇上對他的信任胡作非為,殘害朝廷忠貞之士,祁琳早已對於鎮的惡行深惡痛絕,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定要摘除這顆朝廷的毒瘤。
當祁琳年滿十六之後,父皇便要他幫忙佐理朝政,而他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請父皇讓他到冷門的工部幫忙,因為他早已探知於鎮從工部弄走了許多金銀珍寶,以做為籠絡人心的手段。在那兩年半多的時間裡,祁琳大力整頓了工部,一一截斷於鎮暗中獲取利益的管道,讓於鎮再也無法國庫通家庫。接著祁琳便請調到戶部,因為於鎮每年也從各府縣的田租賦稅上下其手,竊取了數百萬兩的稅銀,他當然不能坐視這佞臣掏空國庫做私人享盡榮華之用。同時,祁琳也利用職權之便,極力搜羅於鎮貪贓為惡的事證,打算待時機一到,便一舉將於鎮和其狼狽為惡的羽翼一併扳除。
但夏蝶玉事件之後,於鎮做出最陰狠的反擊,他利用帝王之家父子間微妙的竟合關係,栽贓誣賴祁琳暗中利用咒殺術想殺父弒君以奪取江山,使皇上心生猜疑和恐懼,以利達到除殺祁琳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