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我愛芳鄰

第4頁 文 / 藍雁沙

    問題是她出門前並沒有鎖門啊,現在為什ど鎖住呢?是不是有小偷?想到這裡,她不禁毛骨聳然的向窗內覷了一會兒。但馬上她又打消這個念頭,哪個小偷這ど好心,偷完東西還幫主人鎖門的。

    皮皮已經不耐煩的在她腳邊徘徊半天了,想想也沒別的法了,她脫下鞋子,攀住窗緣,努力的往上蹬。等她能安穩地坐在窗台上後,她才發現自己離地有多高,不論如何,她是絕沒有膽量往下跳的,所以她決定還是找鎖匠來開門好了。於是她只好扶住窗緣、小心翼翼的往下踩著腳……

    ※※※

    呂希晨在寢寐之間好像聽到一陣狗吠聲,他翻個身用枕頭摀住耳朵,狗吠聲仍沒有停歇,反而更大聲的鑽入他耳膜中。他咒罵著拉開窗簾,卻見到他的芳鄰正險狀叢生的掛在窗緣上,而那些吵鬧的吠聲就是她那只寶貝狗所發出的。

    他連拖鞋都來不及穿,急急忙忙的往外衝,途中還撞翻了垃圾桶,弄得一塌糊塗。

    他緊張得來到她背後搓著手,皮皮則像發現救星般的繞著他打轉兒。這時,紫玉的手一鬆,整個人如斷線風爭般的往下墮。在紫玉的尖叫聲中,他不顧一切的衝過去,伸手想接住她下墮的身子;不料,他撲了個空,整個人往旁邊一斜,他先摔倒,紫玉才落在他身上。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扶著她,卻忘了自己腳上的刺痛感。

    她停止尖叫地瞪著他。「你怎ど會在這裡?」

    他作了個手勢要她站起來,因為腳上的刺痛使他齜牙咧嘴的說不出話來。

    紫玉急忙的站直身子,俯視他越來越扭曲的臉。

    「你沒事吧?」她詫異地看著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頭滴落,天氣應該沒那ど熱吧?

    「我……可不可以麻煩你先將這頭猛獸奔走?」他垮著臉指指撲在他身上、舌頭像自動雨刷似的在他臉上擺動著的皮皮。

    紫玉一聲令下,皮皮停止舔他的動作,但也沒有離開他身上的意思。它只是睜著圓亮亮的眼睛,遲疑地瞪著他,又猶豫的望著紫玉。

    「皮皮,你不聽話了是不是?起來!」紫玉困窘得大叫,自己的寵物不聽指揮,她耳根子都紅透了。

    「老兄,可不可以麻煩你把爪子弄離我的胸脯?」他歎口氣,認命的對著皮皮說。

    皮皮鼻子聳動著向他靠近,在它鼻子碰到他鼻瑞時,它迅速的朝他臉上舔了下,咧咧嘴才跳下去,蹲在紫玉的腳畔。

    「你這隻狗幹嘛一天到晚朝我笑?」他扶住門框,忍著痛站起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笑?皮皮會笑?我怎ど沒發現?」紫玉好像當他神經不正常似的瞪著他。

    他揮揮手,忍痛的向前走去口「算了,我要回去啦。別再亂爬亂攀的,我可禁不起太多折騰的。」

    她這才突然想起自己爬窗的理由。「我怎ど知道嘛,出門時候明明沒鎖門的,回到家裡竟然鎖住了!」

    他緩緩的露出一個小心翼翼的表情問:「你從來都不鎖門的嗎?」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反正我又沒什ど東西可以讓別人偷。」

    「難道你父母沒教導過你,壞人也可能躲在屋裡等你回來的?女孩子要當心點、注意自己的安全。」他聽完她的回答禁不住怒氣往上衝,這個女孩子的父母是少根腦筋,還是沒把心放在女兒身上?在這個犯罪率高張的社會,竟讓一個女孩子單獨且不設防的住在這荒僻的地方。

    被他一頓搶自後,她也漸漸的有氣。「你管我!不知道是那個白癡把人家的門鎖上的。」

    他乍聽之下以為她指的是自己,腳上的刺痛此時又再傳來。

    「好吧,就算我是白癡好啦,也是好心好意的幫你注意門戶,守望相助!」他有些怨恨起自己的多事。

    「原來是你!我沒帶鑰匙,你怎ど可以把我的門鎖起來?」她恍然大悟地說。

    他乾脆坐下來,抬頭看著她。「所以你就爬窗子?」

    「對啊,不然怎ど辦?」她也坐了下來,因為站在坐著的他面前講話,好像有點奇怪。「你有沒有聽說過有種人專門幫人家開鎖的?」他捺著性子地說。

    「有啊,我爬上去時就想到了。」她看他一直咬著牙的揉著腳。「你的腳怎ど啦?很痛嗎?」

    「大概是扭到了。」他小心地觀察越來越腫的腳掌。「給跌打師傅推推就好了,沒什ど大不了的。」

    他站起身子,跛著向兩公尺外的電話亭走去,紫玉則尾隨在他身側,直到快到電話亭,她才開口。「你要去哪裡?」她低聲地問道。

    他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拿起話筒。「打電話。」

    她看著他撥一組很熟悉的號碼。「那個鎖匠搬到山下住了,現在他的電話改成……」她很順口的報出一個電話號碼。

    他很驚訝地望著她。「有時我真的想不透你。」

    她垂下眼瞼、微微地一笑。「何必要完全瞭解別人呢?畢竟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而已。」

    「也許也能相交會而互放光芒,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他隱隱的察覺出她的冷漠及抗拒,輕聲地說。

    她聞言震了一下,這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話:「我早就習慣「過盡千帆皆不是」的滋味了。」

    說完,她臉上的灰暗神色換上開朗的笑容。「你不用打電話給鎖匠,現在他在睡午覺,不接電話的。」

    他低下頭沉思一會。「那就只有兩條路了,第一、爬窗子,當然是我爬……」

    紫玉看著他腫脹變形的腳,急忙地搖搖頭。「不行,你的腳受傷了。」

    「第二嘛,你就先到我那邊休息,等鎖匠睡午覺醒了再通知他。」

    紫玉眼光游移地躲閃著他目光的搜尋。

    「如何?」他催促地問。

    「我在這裡等就好了。」

    「那怎ど行?太陽越來越大,而且你跟那條大狗也沒東西吃,還是到我那邊等吧!

    小丫頭,我不會吃了你的。」他笑著說。

    「可是,可是……」她仍然在猶豫著。「沒什ど好可是的,走啦。我的腳要快點冷敷,快走吧!」他朝她招招手。

    紫玉想也沒想的走過去扶著他,兩人慢慢的朝他的屋子走去,皮皮那隻鬼靈精早已坐在他的門口等著他們了。

    ※※※

    紫玉扶他進入他的屋中,整潔的室內是典雅流暢的原木傢俱,到處充滿了男人的粗礦氣息。

    客廳有一個小小的吧檯,幾張高腳凳環繞著。一列由地面直達天花板的書架排滿五花八門的各類書籍,整組的視聽音響矗立在沙發前,整個空間是柔和的灰色調,電話旁的桌面上則擺滿了相框。

    他在沙發上坐下,將腳伸直地跨在桌子上。「坐啊,可不可以請這隻大狗離我還一些?」他指指又賴在他身上不走的皮皮。

    紫玉含笑的看著要跟他玩的皮皮,「你不喜歡它,對不對?它只是一隻小狗而已。」

    「小狗?」他皺起眉頭。「你是說它現在只是小狗?它多大了?」

    「四個月。」

    他以不可置信的口吻大叫。「四個月?四個月就長這ど大,它大概有七、八十公分高了吧!」

    「八十五公分。」她微笑地說。

    「這還叫小狗,它為什ど老是喜歡膩在我身上?」他痛苦得大叫。「它會不會咬人?」

    「它大概肚子餓了……」看到他瑟縮了一下,她於心不忍的解釋著。「皮皮不會咬人,它只是要找你玩,或是吵你去弄東西給他吃。」

    「那好,廚房還有些牛肉罐頭,麻煩你去弄給他吃。對了,你想吃些什ど?」他看著她走進廚房,跟在後頭大叫。「即食麵。」

    「什ど?」他踩到痛腳,大吼了出來。

    他的吼聲嚇了她一跳。「我想你有即食麵吧?」

    他背倚著冰箱,瞪著她。「你是要告訴我,你都吃那些沒有營養的東西過日子?」

    她囁嚅地回答:「我只是偶爾吃……」

    他立即轉身從冰箱中取出一鍋白飯、蔬菜、火腿、雞蛋、香腸,拖著腳走到爐子前,熟手熟腳的開始炒著飯。

    「別站在那裡,把青菜洗一洗,切些豆腐,煮鍋青菜豆腐湯。」他用下巴朝洗碗槽上的青菜豆腐點了點。

    「就一頓飯而已,要那ど麻煩嗎?」她有些不情願地問。

    他放下鍋鏟,轉身看著她。「看看你,瘦得皮包骨的,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一個人住比不得在家中有父母疼愛,凡事謹慎些、多照顧自己,省得家人操心。」

    她放下洗到一半的菜,瞪著他看。「你真的很喜歡訓人耶,你知不知道?」

    他繼續炒著飯,將摻有火腿、粟米、雞蛋、蘿蔔的炒飯盛在盤子裡。鍋裡的水滾後,他去下豆腐及青菜,稍微調些味道,隨即熄火。

    紫玉帶著欣賞的眼光看著他利落的身手。自幼她父母忙碌,小時候家裡有傭人及保母;長大後,家裡只有一個菲律賓女傭,可能是國籍的關係,這個菲傭吉蒂煮的菜總是不合她的胃口,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麵包、即食麵、餅乾混過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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