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藍雁沙
「你別忙了,你沒有義務弄東西給他們喝的。」逸凡托起她嬌俏的下巴,深深的直著她的眼睛。
青萍驚惶的躲開他的手。「逸凡……我要出去了。」
「你很怕我。為什麼?我沒有傷害你,而且到目前為止我並沒有給你添任何麻煩,不是嗎?卿娉。」逸凡有些挫折地說。
「為什麼要拒我於千里之外?」
青萍沒辦法解釋自己的感覺,但是只要一靠近逸凡,她就會有一股不安從心中慢慢升起。「逸凡,你為什麼要叫我卿娉呢?我的名字是青萍,不是卿娉。」
「青萍也罷;卿娉也好;反正你就是你,如果你不希望我叫你卿娉,那我就叫你青萍吧!你知道嗎?你穿青色的衣服真的很美。」逸凡輕聲地說。
青萍看著身上的青綠色針織毛巾。「我喜歡青綠色,它令我感到和平跟安定。」她繼續的沖泡著奶茶。
逸凡皺著眉頭的看她沖調著那些飲料。該死的,竟然讓卿娉為他們準備飲料,以她的身份所調的東西,那些工人夠資格喝嗎?
「讓我過一下,謝謝。」青萍用個大托盤裝了數杯的珍珠奶茶,逸凡看不過去的支手去端她的托盤。
「我來,怎麼可以讓你端呢?」逸凡不由分說的便端了出去,青萍只好感激地跟在他身後出去。
工人們大喜的各領一杯,但並沒有停下手邊的工作,仍不停的鋸著木板或釘著釘子。
「逸凡,你也喝喝看嘛。」青萍笑著端起一杯給他,這時有個畫面卻一閃而過的令她有些困惑;好像……好像我不是第一次端東西給他喝了?
「嗯,謝謝你。」逸凡很有風度的接了過去。看著青萍走回吧檯,他也跟到吧檯邊,坐在高腳椅上。
看樣子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逸凡吸著粒粒豐潤圓滑的珍珠,瞇著眼的想道。
「青萍,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可口的餐點、輕鬆的音樂,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分享?」他直截了當的提出邀請。
「嗯?我不知道能不能走得開,等他們修好了我還要整理呢,晚上柯怡要開PUB,我得把場地清理乾淨。」青萍指著那一團混亂地說。
「有那些女孩就夠了,況且你不是還有個合夥人,叫什麼……蔻子的?」逸凡看了眼那些坐在角落聊天的小妹,毫不在意地說。
「哎呀,我差點忘了打電話了。我得趕快叫蔻子起床,否則她大概要睡到明天才起來。」青萍跺著腳的拿起話筒。
「正好可以叫她來接替你,我等你一起去吃午餐。」逸凡仍然堅持他的邀請。
青萍握著話筒的看著他,這個人難道都不怕碰釘子的嗎?
想想自己也應該請他吃頓飯的,畢竟他為我解決了個大麻煩,不是嗎?青萍如此的告訴自己。
「好吧,如果我叫得起蔻子的話;不然,我真的走不開,我們之中起碼要留一個人在店裡才行。」青萍聽著電話鈴不斷地響著,然後又切到她們的電話答錄機去。這表示蔻子可能出門了,要不然她不可能打開電話答錄機的。
「怎麼,沒人接?」逸凡看著她放下電話,忙問道。
「蔻子大概出門了。」青萍將電話機放回角落。
逸凡看了下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既然她已經出門了,我們就先走吧,免得待會兒塞車。」
「要去很遠的地方嗎?我們店裡從午餐前到下午兩點半之間的客人是最多的時候,我怕會趕不回來幫忙。」青萍有些猶豫地說。
「你可以給自己一個很好的理由啁,畢竟不是每天都有人來砸店的吧?」逸凡用他低沉的嗓音,輕柔地遊說著她。「如何,嗯?」
青萍氣餒的看著他。「你真是高明的說客。好吧!但是我堅持請客喔!」
「那怎麼成,我……」
「不行,如果你不讓我請客的話,那我就不去了!」青萍輕笑地說。
「噢,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逸凡笑著說,心裡為自己的好運竊笑著。
「一樣子青萍,不,應該說是卿娉,在這一世並未如前幾世般的懷著對我的恨意出生。我必須加緊腳步,在可依還沒察覺,及卿娉自己覺醒之前將她娶到手。
逸凡笑著看她愉快的向那些小妹們交代事情。我自己是在懂事後的一次跌倒後,清晰的看到我們的前世,糾纏幾世紀了,但總是功虧一簣,這次我絕不能再失敗了。我的靈魂想要平靜的再次投胎轉世到另一個輪迴;但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恩怨太深刻了,我的靈魂被自己所下的詛咒所捆綁;也同時捆綁了可依跟卿娉。
「逸凡、逸凡!你在想什麼?我叫你好幾聲了。」青萍關切的神情在眼前晃動著。
「沒事。都交代好了嗎?」他捻熄手中的煙,站起身子。
「嗯,我們走吧。」青萍背起她的背包。
逸凡有些不安地看著那個袋子,裡面有什麼東西?為什麼會令我感到頭痛欲裂、冷汗直流?到底是什麼東西?逸凡勉強的搭著青萍的背往外走。
「逸凡,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坐在他黑色的房車裡,表萍詫異地問他。
「沒什麼,大概是在冷氣間待太久了。」他將車子駛離那個店門口的路旁停車位。「你這個皮包別緻的,是進口的嗎?」
青萍拿起皮包在手中把玩。「是啊,是蔻子有一回去東南亞玩時,買回來送給我的。」
「噢。」逸凡沒有多說話,但他決心要找機會弄清楚。那個皮包內到底有什麼令我如此不安的東西?
第四章
「王爺,卿娉公主是您未過門的妃子,如果讓她嫁給裔凡王爺,那天下人將如何看您呢?」陸青跪在可依面前,搗蒜泥般的磕著頭說。
可依長長的歎口氣。「如果卿娉不嫁給我王兄,那劉師傅、王丞相他們一家十族人的性命終將不保的。」
「王爺,奴才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陸青有些躊躇地說。
「說吧,陸青,你是我最貼身的人,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町依誠懇地問。「你我雖是臣君,但感情更勝親兄弟啊。」
陸青這才抬起頭跪著看他。「王爺,就算卿娉公主嫁給了裔凡,裔凡王爺還是不會放過您的。為了您和公主著想,在王爺出發前,劉師傅跟王丞相曾找了奴才過去相府。」
「哦?為什麼?師傅跟王丞相找你有什麼事嗎?」可依訝異地問。這太不尋常了,師傅跟王丞相找我的貼身侍衛陸青做什麼呢?
「王爺,劉師傅和王丞相為了要讓王爺沒有後顧之憂,他們會在王爺出發的第二天一早,率十族人口自盡。各家只留下一對童男女,由奴才的兄弟們護送到北方蠻荒之地隱居。」
陸青吞吞吐吐的把話說完,即立刻跪拜在地。「王爺出發已兩旬,劉師傅、王丞相及奴才的侍衛兄弟們的家眷大概皆已身亡了。」
「你說什麼?你……」可依只覺得一口氣喘不過來的怔在當場。他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顫抖著手指著陸青,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王爺,奴才們的家眷都是心甘情願為王爺犧牲的。王爺仁慈待我們下人,讓我們免於被裔凡王爺發配到沼澤去送命,奴才們無以為報,如今既然有此機會可讓王爺逃離裔凡王爺的陰狠手腕,奴才……」陸青淚流滿面地說。
「夠了,不要再說下去……」可依沉重的一揮手,臉上早已是淚水潸潸。「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劉師傅與王丞相,都對我如親兒般,如今卻為了保全我的性命……」
「王爺,王丞相要奴才轉告王爺一句話:他們是死得其所。
只求王爺能帶著卿娉公主前去投靠肯收容你們的國家,屆時能推翻裔凡王爺,替所有人報仇。」陸青挨近可依,一字一句地說。
「唉,我身上已背負了這麼多條的人命,教我如何再去奢言推翻裔凡?教我如何去面對天下人?」可依掩著臉歎息地說。
「王爺,奴才斗膽。奴才已經聯絡好一批志同道合的軍卒,只要王爺登高一呼,他們自然會起而效忠王爺的。裔凡王爺殘暴苛刻,軍心渙散已是眾所周知的事了,就算王爺不起義,天下其他郡國……」陸青仍不死心地說。
唉,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可依的心亂成一團,他揮著手說。
「王爺……」
「下去休息吧。」可依說完自顧自的走到庭院中,對著皎潔的明月沉思著。他摸摸自己左手腕,那是上次他被人自後頭偷偷推下懸崖時所留下的傷;當時他幸運的被崖邊的小樹所攔住,否則……也就是在那時,他的手臂在崖邊擦撞,被銳利的岩石所劃傷的。
沒有證據是裔凡派人幹的,但只要是聽到這件事的人,不一口咬定是裔凡的部屬做的,畢竟裔凡對可依的嫉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他正想踱回寢宮時,卻被一陣嘈雜聲所吸引,他皺起眉頭朝那頭看。那是後宮的方向,這麼晚會有什麼事呢?在嘲雜的騷動中,隱隱約約可聽到有人在喊傳太醫,是瑤妃的病況加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