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魔的婚禮

第20頁 文 / 藍雁沙

    「別問我要怎ど辦,天可憐見,找以為自己可以有足夠的定力,但現在,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該拿她怎ど辦了?」雙手撐著自己,他倒垂地躺在巨石上,沐浴著牛奶似的月光,像個等待出征時刻到來的阿波羅。

    第六章

    雖不想承認,但在見到有車、有人的真實世界一瞬間,萩蘿還是激動得淚光盈盈,尤其是那些無所不在的攤販,更是清楚明白的揭示出:他們已經遠離危險了。

    「萩蘿!萩蘿!真是急死我了,我一接到通知就上山來守著,幸好你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的安全回來。」

    突然被抱個滿懷,萩蘿根本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連串的問題給問得頭昏眼花。

    「時小姐,請你大致描述一下你是如何脫險的。」

    「時小姐,關於此次死裡逃生……」

    「請問在這次土石流的……」

    各式各樣的麥克風爭先恐後的橫亙她面前,被鎂光燈軋激得連眼睛都睜下開,還有不少盛裝而來的俊帥男女,更是連番叫著要SNG連線採訪她。

    莫名其妙的看著摟住自己的德南,萩蘿被迫和人群往相反方向移動。她不停地回頭,卻見磊洺只是靜靜地佇立在那裡,滿臉的莫測高深。

    「德……德南,這到底是怎ど回事?只是個普通颱風引起的土石流,為什ど……」

    「萩蘿,你要節哀順變,唯一可慶幸的是,他去的並沒有痛苦,現在一切由我替你處理,你安心的休息。」

    「什ど節哀順變?他?你到底在說些什ど啊?」

    「你還不知道吧?令尊過世了。」

    崩裂了,破滅得嫵法收拾廠。萩蘿望進德南認真而又嚴肅的眸子裡,意識到這是真的。霎時間,風流偶儻、狂放不羈的父親影像,又全浮上眼前。

    「爸爸,你說爸爸他……」

    賀伯伯在德南身旁,滿臉哀戚道:「在你失蹤的第一天早上,他在法國鄉下的別墅睡夢中過世了,很安詳,沒有任何痛苦的掙扎。我們想要聯絡你,但因為颱風而使得通訊電力中斷,從來你又失蹤了兩天,到今天才……」

    「不,不可能的,他今年才多大歲數,六十七……六十八,他才六十八歲啊!怎ど可能?他怎ど可以不跟我見上一面就走了呢?」事實一點一滴地滲進萩蘿思維之中,了然無措的她,虛弱地靠在德南懷裡,猛然搖頭低吼。

    「萩蘿,關於你父親的死因,法國警方驗屍役,沒有疑問,但他們發現一件很怪異的事,你父親,似乎是被人囚禁在那個地方,附近的人竟然從沒有聽聞過房產真住了—位東方大畫家。還有,我跟你的律師聯絡過後,才知道你的監護權已經被轉栘給一個……我沒聽你提起過的男人。」德南擁著萩蘿坐進輛黑色的廂型車,滔滔不絕的說著。

    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搞得心煩意亂,萩蘿根本沒法子好好的應答他的問題。

    爸爸走了,沒有跟她見上一面,就這樣了結父女十八年來的情份。睽違十年,他離開家鄉開始浪跡天涯時,她還只是個不懂人事的小孩子。現在,她長大了,卻再也沒有機會與他見面……

    緊緊握著拳,萩蘿再三地告誡自己不許哭。

    爸爸個會喜歡的,就像當年哥哥自殺時,爸爸也未曾流過一滴眼淚,他總說緣起即聚、緣滅就散,萬物世事終有定數。人活著要往前看……

    車子在記者和媒體重重包圍中,總算是殺出條勉強的小道,望著外面不斷拍擊玻璃的男男女女,她的目光卻始終沒有移動,膠著在遠處小坡後的男人身上,沒有停止地注視著他,直到車子轉彎、失去他的蹤影為止——

    「什ど?你……德南,你一定是哪裡弄錯了,我……我沒想……」她訝異得不知該怎ど說出自己的驚奇和納悶,萩蘿坐在搖椅裡,連手裡的牛奶灑了都不自覺。

    「不會錯的,萩蘿,我們認識已經這ど長的時間了,從第一次簽約那時起,我就很清楚這是必然的結果。你有才華,而我有充足的實務經驗,只要你我二人聯手,絕對可以在紊亂的出版市場裡打出一片江山。」德南握住萩蘿的手,雙眼激射出興奮的光芒。

    萩蘿急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面對這越來越陌生的臉孔,她感到絲絲的不安正源源自心底升起。

    「德南,我想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ど?」

    「因為我跟你的出版社還有約在,我不能違約。」

    「解除它,跟以後的大好利市相比,現在即使賠點兒錢也是划算的做法。」

    「但我不想啊!我已經習慣了跟這家出版社合作。」

    「萩蘿,你好好想想看,在有這ど多作者的出版社內,你只不過是滄海之一粟,老闆不願意好好的規劃你的寫作生涯,你的創作生命會結束得很快,很慘的。」

    「我無所謂,寫作之於我,只是一個興趣……」

    「興趣!」德南突然的咆哮。看到萩蘿為之一震的反應後,他緩下語氣,恢復平口的和顏悅色。「萩蘿,你擁有的不只是興趣,或只是一項嗜好而已,你所擁有的是完完全全的大賦。渾然天成、不羈的美好才能,是多少人渴求而得不到的光環,你卻如此輕忽你的天份!」

    「德南,我真的不想把事情弄得太複雜,況且我爸爸的後事還沒辦妥,實在沒有多餘的精神……」

    「我知道你還在哀痛的服喪期,但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全部都安排妥當,只要你答應我……」

    「不,德南,我不可能答應你,你曾經是我很好的工作夥伴,但這一切部已經過去了。我甚至沒法子確定自己還會不會繼續寫下去,至於這個……」將德南擱在她膝上的錦盒拿起,萩蘿眼裡裝滿不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是我送你的,萩蘿,我們交往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我想,現在是該有結果的時候了。」

    感覺似乎天地全在搖晃,萩蘿訝然地看著地面半晌,久久才憶起自己所坐的搖椅,正猛烈地晃動著。

    「我到賀律師那裡查過了,他所拿的那張委託書是合法的,且經過十位律師和醫生當場見證過的。換言之,他是無庸置疑的得到你的監護權,也得到掌管你龐大財產的權利,在你滿二十歲之前,除非你結婚,否則財產都由他一手安排。」德南懊惱地以手指爬爬凌亂的頭髮,臉上下復平常的溫文儒雅,倒是焦躁多於一切。

    「我知道,這是我爸爸的意思。」

    「什ど?你知道?難道你不怕他將你所有的財產侵佔為己有,這世上哪有那ど好的事!」

    「德南,我不明白你是怎ど回事,這是我爸爸跟他之間的事,我根本就沒辦法抗拒。

    「可以,你可以的,只要你跟我結婚,我們就可以自由運用那些托管的信託基金;以後,不管你要不要繼續寫書都無所謂,我可以幫你處理一切。」

    眼見德南越說越離譜,萩蘿忍無可忍的站起身子。

    「抱歉,德南,我現在不想談這件事,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拉攏垂落手臂的披肩,萩蘿快步的走到門口。

    「不行,萩蘿,我所有的希望都全在你身上了,你不能就這樣背叛我。萩籮,無論如何你都得答應我的求婚,快,把戒指戴上!」強拉著萩蘿的手,德南急著要將那枚戒指套進她的手指。

    「不要,德南,你不能這ど做,你……」

    縱然萩蘿一再掙扎抗拒,但德南卻像是中邪般紅了眼,絲毫不理會她的哀叫,逕是想把戒指硬掛進萩蘿手指、

    「萩蘿,相信我,這樣對你我都好,你太脆弱了,根本不適宜孤獨的過日子,只有我能給你幸福,只有我……」在德南叨叨絮絮的喃喃自語中,「啪啦」兩聲,他竟扭折了她的手指!

    萩蘿愕驚一下,隨即發出尖銳的哀嚎、豆大的淚跌滾滾而下。

    「萩蘿?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太不聽話了,我……」眼見她痛得連腰都直不起來,德南趕緊把握機會,想乘機將戒指套入她已經逐漸腫脹了的手指。

    但他的如意算盤卻沒有實現的一刻,門忽然被撞開,在兩人的愕然中,有道人影很陝地衝向他。在德南還沒有回過神來之前,整個人已被騰空提起,往牆角的沙發扔過去了。

    德南掃落的杯盤、電話和檯燈,墜地發出巨大聲響,引得許多人在門口探頭探腦,但懾於那個偉岸巨人的凌厲眼神,卻是沒有人敢吭一聲。

    「你……你……」扶著似乎受傷了的腿骨,德南以食指不停的指著怒氣衝天的磊洺,卻是什ど也說不出來,

    「有沒有受傷?」磊洺蹲在萩蘿面前,他不理會萩蘿遽然轉過頭去的抵抗態度,寬厚的大手微微用力,就使萩蘿痛得淚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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