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蘭京
「海雅,怎麼了?」他臉色慌張的跨上木屋邊緣,卻被裡頭丟出來的一本書擊中腦門。到底怎麼回事?
「你這個超級大混蛋!」海雅咬牙切齒的從木屋爬出來,目露凶光。「不要臉!」
這一聲怒喝,差點震破思麟耳膜。他略感頭暈目眩的瞟一眼砸中他頭殼的書,突然爆笑起來。
「還敢笑,你這個下流胚子!」她彎身撈起那本《金瓶梅》後扠腰大罵。「這種書……這種色情書你也好意思擺在這兒當紀念?」
「哎喲,那時我小時候偷看的啦。那時我還清清嫩嫩的把它當寶,跟我現在的功力比起來,已經是小巫見大巫了。」額頭有點腫,他用力揉揉。
「什麼小巫見大巫!」海雅氣得怒髮衝冠,臉紅得幾乎可以把頭上插的木釵燒成焦炭。「這……這本書……」
「好啦好啦,你喜歡就拿去吧!」思麟無奈地歎口氣。
「喜歡個頭!」她一把又將書往思麟頭上扔,正巧再度扔中思麟頭上才被打腫的小包包,痛得他往後跌靠樹上,滑坐到草地。
「思麟?」海雅嚇一大跳,連忙奔上前去。「你沒事吧,思麟?」她跪在他身旁,急忙看照。
「什麼沒事!」他怒斥一聲,兩手抓住她的細嫩柔荑。「你以為我的頭是鐵打的啊!」的確是鐵打的,因為一點也不痛,但他還是故作十分慘烈的模樣。
「你的頭怎麼會是鐵打的,根本就是鋼鑄的!」想拐她?沒那麼容易!她方才緊張是因為她以為打中了眼睛,既然只是打中額頭,那就甭擔心了。
「喔……你學壞了!」他嘿嘿的笑著。
「過獎,還不是你教導有方。」她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看他。
「我教會你什麼?」他嘻皮笑臉的扳過海雅的下巴,讓她面對他。「憑你的豬腦袋,能從我這兒學走什麼東西?」
豬腦袋?「哼哼,我學會的可多著了。比方說耍賴、吹捧拐騙、厚臉皮,還有……」她突然動起歪腦筋。
「還有什麼?」他聽得正津津有味呢!
「還有這樣啊。」她輕輕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改摟著他腦後,用她小巧鼻尖磨蹭著他的雙唇。
「喂……」他笑著轉頭避開。「我可是一介文弱老百姓,別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我,否則你要我以後怎麼做人?」
「我調戲你?」她學他一貫的挑眉模樣。「這怎麼能算調戲!來,我示範給你看,真正的調戲是怎麼回事。」
她真的動手開始解他的領扣。解完外衣的,連中衣也拉開,一層一層剝進去,直到結實有力的胸肌盡曝眼前。
「喂喂喂,你玩真的啊!」可是他只是笑著哇哇叫,根本沒有動手攔她的意思。「我有這麼粗魯的扒過你衣服嗎?」
「少囉唆!」她咕噥一句,就往他頸窩咬去。
其實她也不太清楚「脫衣服」這道手續的詳細過程是怎麼回事,因為思麟多半在挑逗她墜入情慾的同時,早把兩人的衣服脫得一乾二淨。神不知鬼不覺得功力,堪稱一絕!
「嘿,輕點。脖子是用吻吮的,別把它當雞脖子啃!」思麟除了乖乖坐在那兒享受,還不忘現場技術指導一番。
「思麟乖,不要說話。」她柔軟的紅唇貼上他的嘴。
這招倒是學得好。思麟暗自評分,兩隻手也偷偷的摟上她的腰。
憑著記憶,海雅把他曾在她身上使過的招數依樣劃葫蘆,一樣一樣用上來。
沿著脖子吻到胸膛,她兩手輕輕褪下思麟仍套在肩上的衣物,撫著他結實的臂膀。她意外發現,思麟強烈的陽剛氣息透過雙唇來感覺,竟如此撩撥人心。還有他之前駕馬狂奔後的汗味,也同樣讓人心悸。
她照著思麟以往的路徑,在他胸前游移不定,以柔細的臉摩挲著他厚實的胸肌,感覺到他逐漸起伏急促的呼吸,不禁得意起來。她輕輕吻住他的乳尖,以柔嫩的唇舌來回盤旋,引起思麟微微的低吟,給她更多的成就感。
不過她滿意外的,思麟的身體也會有和她相同的敏感反應。否則他真是鐵打的,只有她任思麟挑逗擺佈的餘地。
好,玩上癮了!她大膽的朝另一邊的乳尖攻擊,雙手也輕輕圍抱住他赤裸的上身,這才漸漸發現一件事——
「喝,你什麼時候把我的衣服給脫了?」她此刻上身赤裸的程度不亞于思麟,連兩隻雪白的手臂都誘人的一絲不掛,妖嬈的纏在他身上。
思麟睜開雙眼,胸膛微微起伏的喘著。原本晶瑩剔透的琥珀雙眸,現在變成兩團深邃的烈火。
「你玩夠了嗎?」他揚起一邊嘴角。「那現在換我來重新示範。」
一個俐落的翻身,海雅便躺在覆著思麟披風的草地上。思麟撐著上身伏在她之上,露出老練而風流的笑容。
「好好學著點,以後我隨時會考試。考試不及格的話——」他嘿嘿兩聲。「你就等著受罰吧!」
他隨即開始甜蜜的懲戒。
樹林隨風沙沙作響,溪水潺潺,把兩人的身影融在一片碧綠璀璨之內。遠方樹梢悠悠鳥囀,完全沒人注意到靜謐的秋日午後,有一對人兒在林中熱烈纏綿……
第十章
數日後,佟王爺到碩王府登門拜訪。眾人原以為佟王爺是來替思麟助陣伸冤,沒料他真的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他要將海雅討回家。
「阿瑪,我和思麟過得好好的,您何必突然跑來把我要回去?」海雅當著正廳一屋子的人極力抗議。
「是啊,佟王爺。好歹咱們有緣結為親家,小倆口也恩恩愛愛,為何無故就要強行帶走海雅?」碩福晉婉言阻攔。
「無故?」佟王爺冷冽一瞪,朝著思麟撂話。「海雅我先帶走,你休書立好,請人送至佟王府即可。告辭!」
「等等,阿瑪,我絕不跟你走!」海雅用力甩開老父的手,高聲咆哮。
「我兒子哪得罪你了,竟敢強他的媳婦兒!」碩王爺扯嗓大喝,吹鬍子瞪眼睛,一臉門神樣。
「岳父大人,」思麟恭敬拱手。「我自認並未虧待海雅,如果我哪裡行為不端,也請見賜教再說。」
「你做的錯事還不夠多嗎?」佟王爺口氣平穩卻滿臉怒容。「光這次撤官除爵、罰銀萬兩的事就夠教人羞愧一輩子。怪只怪我當時看走眼,竟把海雅許給一個貪功瀆職的男人!」
「阿瑪,您誤會了。思麟沒有,他是被人誣陷的。而且我已經拜託他的倆戰友回京為他作證——」
「住口!」佟王爺怒斥海雅後,回頭立即犀利的質詢思麟,「召回費英東和赫蘭泰又如何?替你作證,證明清白又如何?你除了靠他人撐腰協助,還會幹什麼?」
「岳父大人,如果您是在氣惱皇上降罪的事,我無話可說。但我並未求任何兒女來為我脫罪,也不需要任何人來替我脫罪。我自認做事做人光明磊落,對別人的讒言譭謗自然無懼無畏。」
「好一個光明磊落、無懼無畏!」佟王爺雙眼冷冷瞇起,寒聲低笑。「你只顧自己活得光明磊落,就不顧妻子的面子和尊嚴,讓無辜的海雅去背負小人之妻的污名和恥辱!」
思麟一時間竟無法作聲,噤口不語。
「你以為這世上只有你一人能活得光明磊落嗎?你可曾想到被你連累的家人,在你的磊落之後替你背負著不白之冤?」
「佟王爺此言過甚!」碩福晉忍不住聲明。「我們絕不相信思麟會有何不清不白可可恥行為,也確定他不會做出有辱門風的醜事。今日他遭小人讒謗,被萬夫所指,我們全家人甘願和他站在同一陣線,遭人唾棄污蔑也無怨無悔!」
「阿瑪,我也是,我也不怕。」
佟王爺愛憐的看著海雅,她還純真雅嫩得根本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憂心忡忡的撫著她的臉。
「或許思麟夠強,可以正面挑戰狂風暴雨,絕不退縮。可是你不能,海雅。」佟王爺語氣溫柔哀切。「你沒有那麼強,就算躲在他身後,你仍免不了被風雨刮得偏體鱗傷。那些傷,對他也許只是不關痛癢的小傷,對你卻是足以斷氣的致命傷。」
思麟像是遭人重重一擊,內在的意志力瀕臨粉碎。他的確沒有想過,自己被降罪,有多少人跟著他一起受到連累。他很強,對別人的攻計毫不退卻,他卻忽略了一件事: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強,可以正面迎接這一切打擊。
他可以保護自己,卻忘了如何保護家人,以及脆弱幼小的妻子。
「就算你成功逃過此次他人的誣陷又怎樣,下次呢?還有多少無可避免的譭謗陷阱在前面等著你,你要如何應付?」
看似斯文清臞的佟王爺,每一句話針針見血,直搗思麟人生歷練中的盲點,令他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