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蘭京
「好你個頭!」她又不是費英東德老婆,幹嘛對他言聽計從?「我方才叫活骷髏幫你熬的藥膳吃了沒?」思麟低頭對靠著他胸膛抬眼望他的海雅問道。
「吃了、吃了∼」海雅根本沒吃。
「嗯?」他瞇起了十分可疑的雙眸。「是誰吃的?該不會是你拿藥膳去餵骷髏了?」
「耶?」他怎麼會知道?海雅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個方向,避開他的視線。「怎……怎麼會呢?」
十足十的作賊心虛!
「我檢查看看就知道你會不會。」
怎麼檢查?難不成要挖肚剖腸?
海雅正疑惑著,抬頭想開口詢問時,突然兩片熾熱的唇瓣覆上她的嘴。剎那間,她腦袋裡一片亂七八糟,根本轉不回來,又隨即化為一片空白。腦中空白,唇齒間的感覺卻突然敏銳起來。
思麟溫潤的舌尖探入她的雙唇間,他帶著懾人的男性氣息,一陣一陣地拂過海雅臉龐。結實的擁抱以及唇與唇之間摩挲的柔嫩觸感,消蝕她所有的力氣,柔弱無力的攀附在他胸膛與健臂之間。
怎麼會有這麼……奇妙的感覺?
海雅只覺得自己愈來愈無力,彷彿化成輕飄飄的棉花球,但體內又好像有某種陌生而危險的感覺在燃燒著,令她渾身燥熱。有點怕,可是……又期待這種奇妙的感覺持續下去。
「看吧,我就知道。」
啊?什麼?海雅像是喝醉酒似的,神情恍惚的在他懷中抬眼疑惑著——思麟剛剛是不是有開口說話?
「小騙子!」思麟大手捏著她的臉頰,邪氣十足卻自信滿滿的哼聲笑道。
「好痛!別捏別人臉啦!」海雅的粉拳老實不客氣的往思麟身上捶去。
小丫頭總算回神了!沒經驗的小姑娘也敢跟他這位大情聖鬥?「下次再讓我發覺你沒吃藥膳就想出外活動,小心我親自用嘴灌你吃下去,否則不准出門!」
繡芙蓉2003年7月26日更新
「啊!不……不要臉!你……你這個下流胚子……喂,你要拉我去哪裡?」罵都還沒罵完,思麟就像一陣旋風似的,把她「刮」向院外林子裡。
「去騎馬!」搞什麼鬼?她以為今天全副武裝的騎獵打扮,只是為了秀給大家看哪?「今天要是不給我練出點成績來,你就等著領死吧!」
真的假的?海雅看著雙眼冷冽卻嘴角帶笑的思麟,額角忍不住滲出冷汗。到目前為止,她還是不太清楚自己的丈夫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有時候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有時候卻又是說笑變辛辣,打鬧變火大,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在放狠話。
「啊——」
一個拔尖的女高音霎時嘶吼,林子裡的鳥雀嚇得四散紛飛,就連遠處的院落也隱約傳來杯盤不小心被摔碎的聲響。
「你……你……」思麟「你」了半天,還是眼冒金星,兩耳發痛,不住的嗡嗡作響。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海雅又哭又叫的死命抱著思麟,躲在他背後拚命搖頭。
「不要……什麼?」思麟用力甩甩頭,好不容易才把耳朵裡尖銳的餘音打散,正想上前安撫兩匹受驚亂跳的馬兒,卻被身後嬌小的身軀死纏不放。「你在搞什麼?」
思麟覺得背部一小片濕意逐漸氾濫,才擔心的轉身回摟著她——哭得淅瀝嘩啦的娃娃臉,萬分可憐。
「怎麼了?」
「不要……我不要了!」她的肩頭還是不住的抽動著,顯然是被嚇壞了。
「不要什麼?」思麟朝她身上及前後左右環顧一遍,「有毛蟲或樹梢上的小東西掉在你身上嗎?」
這是常有的事。掉在他身上,頂多拍拍了事。掉在女人身上,就免不了一陣呼天搶地,又跳又叫了。
「好可怕!」她嚇得直發抖,眼淚掉不停,「把它們趕走!快把它們趕走!」
「好好,我來趕走……」他拗不過海雅哭著哀叫的可憐相,正打算奉命行事,才赫然發現她指著要他趕走的東西——「你……你要我把馬趕走?」
「對!對!快叫它們走開!」眼見思麟更走向馬兒一步,她馬上往後跳兩步,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喂,大小姐,把馬趕走,我們騎什麼呀?」開玩笑也該看場合吧。要是不在秋狩之前把她惡補成騎射高手,他的官職和腦袋就沒了!
「不要!不要!我寧死不要!」海雅全力抵抗思麟拖著她往前走的手臂,整個身子死命向後拉扯,幾乎要蹲到地上去了。
「我拜託你別再亂叫!」他一手拉她,另一手忙著捂耳朵。兩匹駿馬也是嚇得魂飛魄散,揚蹄狂嘯。
「阿瑪!阿瑪!我不要,快來救我!」
真是聲聲含淚,句句泣血,連老子也搬到嘴邊遙遙呼喊。
「二貝勒,二少奶奶,發生什麼事了?」一群家僕十萬火急的自遠方宅院奔來。
「先把馬兒都穩下。」思麟連忙發號施令。他一直想先去把馬匹拴好,免得危險,可是又不能放開海雅,否則她一定會重心不穩,摔個四腳朝天。但她駭人又震耳欲聾的哭喊,實在令他腦門一陣暈眩。全部的事情爆發在剎那間,他簡直六神無主,手忙腳亂得一塌糊塗。
領兵作戰都沒有這麼恐怖!
「思麟,怎麼回事?」費英東和赫蘭泰同時駕馬奔來,大老遠的就聽見海雅慘烈的哭喊,應聲而至。
「走開!不要過來!走開啦!」
海雅又一陣泣血狂嘯,驚到了費英東和赫蘭泰的坐騎,立刻揚蹄大鳴,嚇得兩人連忙拉韁呼喝,鎮住馬勢。原先準備給海雅和思麟駕馭的兩匹駿馬,在僕人拴繩時,一個不小心全給海雅嚇到,脫韁狂奔。
一下子寧靜的林子兵荒馬亂。鎮馬的鎮馬,追馬的追馬,拉人的、堵耳的、哄騙的、安撫的、咒罵的,一片沸沸揚揚,熱鬧非凡。
正在遠方正廳裡品茗的碩王爺與碩福晉一邊喝茶,一邊疑惑著——
「今兒個有什麼慶典活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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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騎射惡補下來,思麟已經癱在床上,動彈不得。
「我投降……」像是臨終前奄奄一息的遺言,思麟無力的對床邊的費英東及赫蘭泰歎息。
他們兩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全瘦了一圈。
「明日我和費英東就要啟程赴邊關,今後調教海雅格格馬術的事,你一個人多擔待了。」赫蘭泰語重心長的拍拍思麟肩頭。
「馬術?」思麟忍不住悲從中來,雖然掉不下淚,卻也萬分哀切。「這五天來連馬都騎不上去的人,還談什麼馬術?」
床邊的兩個男人無言以對,幸好自己不是當事人,逃回邊關戍守一輩子變成他們此刻最大的心願。
「哎,以後記得有空到我的墳上上香,或在邊關替我祭一祭吧,省得我一人在地下孤單。」思麟雙手交疊在胸前,抱定「提頭見皇帝」的必死決心。
「海……海雅格格呢?」費英東連忙轉移注意力,否則所有人同時都會陷入思麟死寂世界裡。
「不知道,我不認識這個人。」躺在床上閉目裝死的思麟喃喃低咒,眉頭皺成一堆。
「二貝勒,大事不好了!」兩名僕人衝進來跪下報告,「二少奶奶偷跑進馬廄裡,我們……阻止沒用。請二貝勒……」
僕役們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可見事態嚴重。
「她幹什麼?難不成她想宰了我的馬兒們?」思麟霍然從床上躍起,威風八面、殺氣十足的矗立在僕役跟前,「她敢宰了我的馬,我就宰了她!」
嘶吼聲剛結束,思麟人就消失了,在場的人全都愣了一會兒,反應不過來。
「真是愛馬成癡,箭步如飛啊!」費英東不得不佩服,前一刻還躺在床上當死人,下一刻就跳起來化為風馳電掣的暴雷。
「糟了,費英東!」赫蘭泰第一個察覺苗頭不對,「劍!思麟的劍!」
費英東赫然驚覺,「他把劍帶走了?」牆上掛劍處的確一片空白,他連忙高聲怒喝:「快去阻止二貝勒!」
僕役們邊起身邊磕頭的「喳」了聲,又喘得半死地開始奔走,卻在抬眼向前奔跑的剎那,看見費英東及赫蘭泰往馬廄火速趕去的背影。
「哇,真是好身手!方纔還站在房裡,怎麼我們才剛跨出來,他們就已經跑道老遠去了?」
「是啊,身手真好。」
說著說著,僕役們愈跑愈慢,安步當車,乘機休息喘口氣。格格貝勒們的事,就讓身手非凡的人去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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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奶奶,求求您快出來吧!」
「格格,您不會是玩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