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文 / 蘭京
「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與其跟一個小角色斤斤計較,何不拿這份心力去打通其他更大的管道!」
「但他老在絆住咱們的腳步……」
「他只是絆腳,又不是砍了你的腳!若是老把眼光放在這麼小的事情上,永遠成不了大器、幹不了大事!」氣得他差點將車門檻一腳踏斷。
為什麼要把書艷給扯進來?
「到書艷家去!」他朝馬伕痛斥。
「來不及了,喀爾瑪,他們早在你上朝期間就派人去抓書艷格格。」
喀爾瑪快手一閃,揪過月貝勒在他鼻前咬牙低吼:「你還通知的真是時候。」
「我剛剛才偷聽到這消息。你如果想截回書艷格格,不妨往玄武掌管的府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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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仍舊慢了一步。
「有人中途插手?」喀爾瑪諤然僵立玄武的地盤上。
「不是你的人把書艷格格接走了嗎?」玄武沒好氣地環胸大罵。
「我連你們打算拐走書艷的事都被瞄得滴水不漏,還會把她接走?!」
「你跟我吼什麼!」玄武比他更暴躁。「平日看你散慢得像條蟲,一旦事關女人就立刻像條龍。我們決定捉走書艷格格,目的也是守護她,省得對方一查出她克住咒術的關鍵後立刻滅口!」
「你們跟元卿貝勒的作為半斤八兩,差別只在於你們事後不會幹掉她!」但逼問與拷打鐵定省不了。
「說這句『你們』時別忘了你也是其中一分子。」
「既然我是其中的一分子,為何還對我的女人動手?」
「只是一個女人罷了。」玄武輕嗤。
喀爾瑪一拳直中玄武鼻樑,若非玄武提臂抵擋,恐怕鼻子都會給他打陷到腦子裡。
「她不是一個女人罷了,她是我的妻子。」喀爾瑪凶狠低語,神情犀冷。
玄武瞇起雙眼審睨。「那你最好趕緊幹掉毓琪,省得他一輩子淪為元卿貝勒的傀儡。」
「我不能殺毓琪。」
「就只為了不想傷你女人的心?」玄武受不了地狂吼一聲,隨即面容猙獰地怒斥,「你還真夠朋友,青龍。我為了查近來連續多人失蹤而又復返的案件搞得焦頭爛額,你不幫忙也罷,可你卻在我都快抓到兇手時跳出來干涉,這個不行那個不准,我看玄武這個位置乾脆由你來坐好了!」
「毓琪的事怎會扯上你的案子?」
「還不都是那個欠揍貝勒耍的手段。」玄武重重坐下,受不了地壓著太陽穴低咒,「他們最好去死,統統去死,省得我淨在後頭收爛攤子。」
喀爾瑪盯著他半晌。「該不會那些失蹤的人也都和毓琪有同樣的症狀吧。」
「你去毓琪身上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玄武埋首在雙掌中,努力沉澱情緒。他對元卿貝勒這個死纏爛打的對手實在深惡痛絕,眼不見為淨,偏偏彼此老是糾纏不清,他想閃都沒得閃。
「朱雀己經徹底研究過那些失蹤過的公子哥兒,如果他的推論沒錯,毓琪身上一定有某種記號。」
「呆瓜的記號嗎?」他輕哼。
玄武癱坐長歎,倦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朱雀對這種亂七八糟的咒術比較熟,我才懶得懂,聽了半天我只知道他也破不了元卿貝勒玩的怪把戲。除非……」
「抓書艷來徹底研究?」
「要不然就只能找比對方咒術更強的東西來鎮壓。可是鎮住對方也只是暫時性的,並非長久之計。」
別說是玄武,喀爾瑪對這類怪力亂神的鳥事一樣厭惡透頂。「毓琪的事,我會親自處理。就算我沒辦法把他的腦袋摘下來,也會盡量牽制住他,少在咱們背後作亂。現在的問題是,書艷被誰帶走了?」
「我的手下說對方帶的是青龍人馬,駕的又是青龍車輦,以為是你親自出來逮捕書艷格格。他們無權犯上,只能依今退下,交由你處理。」
喀爾瑪一怔。他的人馬,他的車輦,而且動的不是他平日出入使用的那批,而挑中青龍專屬陣仗……
他頓時明白如此任意擅用他的一切,會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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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爾瑪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書音?」書艷在花園涼亭裡愕然大喊。
「你還當他真的對書音有意思呀?」毓琪全神貫注地以草葉逗著精巧籠子裡的小畫眉。
「他既然對書音沒興趣,幹嘛還故意當著我的面和她有說有笑?」害她難受得要命。
「探測敵情吧。」
「啊?」
「試試看他在你心中到底有多少份量。」
「耶?」試這幹嘛?
「不要老像白癡一樣地咿咿啊啊好不好?」他倒盡胃口地甩掉草葉。「我要買蛐蛐,差點銀子下去叫人給我挑幾隻厲害的來。」「買你個頭,你之前買得還不夠?」
「可我不在府裡的這段時日,它們全死光了呀。」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買了,反正早晚也會給你養死。」
「死就死嘛,再買過不就得了。」
「那你去死死看,我好重新買個省吃儉用的琪哥。」
「我的確已經死啦。」
「什麼?」
毓琪彎著俊麗雙眸呵呵笑,忽面興致勃勃地撐肘上桌,俯身貼近她耳語,「喂,你上回跟喀爾瑪到朱雀府去接我時穿的那套湖藍色袍子挺亮眼的,怎麼後來都不見你再穿了?」
「那是寄住喀爾瑪家時,為了撐面子才跟書音借的新衣。」平常她只要隨便挑些書音不要的舊衣衫湊合湊合就打發過去。
「很好看呀,為什麼不繼續借?」
「書音會心疼。因為她說我粗手粗腳的,什麼好衣料到了我手上,都會被穿壞或弄髒。」她挫敗地抿了抿嘴。「無所謂啦,反正我也不喜歡穿得那麼精美,走到哪兒都得小心翼翼,還得成天浪費心思去搭配首飾。」
「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你搭配的本領還真不是普通的糟。我記得你那天明明穿得嬌俏可人,卻配支老太婆似地粗大翡翠鐲子、頸上套著什麼富貴長命大金牌,活像姥姥裝小妞兒,俗得要命,可笑至極。」
「我可是很認真、很誠心地想讓自己看來人模人樣!」
「結果實在慘不忍睹。」
書艷失落地垂頭拉整自己一身青綠馬甲大紅袍、艷紫手絹外加亮橙滾金花褲腳。「這些可都是書音不要的好料耶。」
「的確是好料,卻能你搭配得活像一團打翻了的顏料。」
「是嗎?」這話毒得令她無力反擊,只能畏縮嘟囔,「虧我還很勤快地成天跑庫房挑寶藏……」
「什麼寶藏?」
「就你剛剛笑的什麼老太婆鐲子、富貴大金牌呀。我已經很努力地想看起來稱頭一點,你和書音為什麼還是老愛取笑我?」就算她每次都裝做不在意,久了仍會感覺很受傷。
「啊,庫房的寶藏。」毓琪眼神詭異地深沉一笑。「我找了那麼多地方,竟然沒料到還有這樣個秘密處所。」
琪哥幹嘛笑成這樣?看了令人發毛。
「帶我去庫房逛逛。」
「你腦袋掉到茅坑裡了是不是?我連阿瑪、額娘都不能放進去了,還帶你去逛!」琪哥這蠢蛋,奶奶生前下的禁令世敢忘。
「這庫房只有你能進去嗎?」
書艷奇怪地打量著他。「你今天很不對勁耶。」這種老掉牙的規矩也拿來問。
「我們一起去吧。」他開心起身。
「不行。」
「我只是想幫你挑些像樣的搭配首飾。」
「不需要,我大可向書音去借。」
「她若會借你,你又何必去庫房挖那些笑死人的老古董來戴?」他悠悠淺笑。
「呃……」琪哥今天好敏銳。「可是奶奶吩咐過,除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許……」
「我不進去,就在外頭等你。你進去挑幾樣東西出來,我替你選擇合適的來搭配。如何?」
好像行得通。不過……
「真不知喀爾瑪平日面對你時,心裡是怎麼想的。」毓琪深表同情地咯咯竊笑,嚇得書艷心頭亂跳。
「他……他會怎麼想?」
毓琪舒懶地聳肩。「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不過我若有個這樣打扮的妻子,帶出去鐵會被朋友們笑死。」
難怪喀爾瑪老是三番兩次想脫她衣服!
「我去拿鑰匙!」她焦躁地拍桌而立。「你跟我來,替我挑些能用好用耐用、隨便我亂用也不會太醜怪的東西!」
當毓琪笑嘻嘻地跟她到她院落後棟隱匿在濃蔭花叢中的庫房前,登時神色大變。
「若不是奶奶怕你們從我房裡的密道溜到庫房搬東西,把兩棟相連的暗門給封了,我就不用每回到庫房都得繞這一大圈……」她喘吁吁地回望僵直的毓琪。「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