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可兒
史靈心中也沒有任何的喜悅,用武功嬴了季耀祖,卻永遠喪失了讓他喜歡自己的機會,她失去的更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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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少爺還是不肯吃東西嗎?」看到季褔從季耀祖房裡退出,托盤上的飯菜仍是原封不動,朱總管關心地急問。
季福點點頭,「少爺說他不餓,不想吃東西。」
朱總管滿臉的焦急。「少爺已經一天一夜都沒吃任何東西了,怎會不餓?真不知道少爺是怎麼了,為何會變成這樣呢?不行,少爺不能再如此下去了,我這就去找叔老爺來看看少爺。」說完,他趕忙想離開。
「朱伯,別去麻煩叔老爺,少爺不會有事的。」史靈手中抱著一疊書走來,淡聲說。
「可是少爺都不吃東西,這怎麼可以,少爺從來就不曾這樣,真讓人擔心!」朱總管急急告訴少夫人。
史靈安撫般的對朱總管笑笑,吩咐季褔:「你端著東西隨我來。」
她走入季耀祖的房間,季褔也跟著進入,在少夫人的命令下,將托盤放在桌上後便退下。
史靈看到季耀祖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眼光定定的看著對面牆上掛著的書畫,神情冷漠,看不出在想什麼,她將手上的書放在小几上,在他身邊坐下。
不過史靈一坐下,季耀祖便站起身走到房間的另一端,遠遠避開她,漠然地下逐客令,「你走,這兒不歡迎你!」
「我離開季府和師父在山上學藝的前幾年,幾乎每晚都在惡夢中驚醒,醒來後便抱著被子哭泣,我好想念季府,但是師父說我若學藝沒成功就不准下山,為了能下山回季府,我每天都拚命的練功,從不曾間斷過。在練習輕功時,我穿上了沉重的鐵鞋,每天一早便從山腰挑水上山,來回二十趟不能中斷,還要越走越快,走到腳都起泡流血。學劍首重專一,步法絕不能錯,師父在河中釘上了梅花樁要我在上面練劍,只要一踩錯便會掉入河中,我好幾次差點淹死在水裡。練拳法重腰力,基本的馬步要轉好,師父命我一蹲便是一天,蹲完馬步我已經走不動了,只能半爬半跪的拖著身子回去休息。我這身武功就是這樣學來的。」史靈靜靜地述說著往事。
季耀祖臉上有抹深思,但仍抿緊唇不語。
史靈停了一會兒繼續說:「桌上的武功秘笈是師父交代我帶下山給你的,當年師父沒收到你這個徒弟,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遺憾,師父說你骨格好、資質高,是練武奇才,你可以不必像我這般辛苦就能學成師父所有的武學,而我至今不過才得到師父的五分真傳。所以你會輸給我只是因為你沒有好師父和好武功,只要你依著師父給你的秘笈練習,花上一年的時間,武功必定能勝過我。而這一年的時間裡,你除了練功外,讀書準備鄉試和興隆家業都可以一迸進行,我想這難不倒你的,你何不試試呢,證明自己的能力好讓我服氣!」用心良苦的循循善誘只是希望季耀祖能振作起來,史靈好期望能得他善意的回答。
好半晌,季耀祖才出聲,「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嗎?你處心積慮就是要逼迫我變成你所希望的樣子,你圖的是什麼?名?還是利?可惜我季耀祖就是這個模樣,你不必想改變我,死心吧!」他仍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史靈心中好失望,但是她不相信季耀祖對於失敗會全然沒感覺,要不他不會將自己悶在房間裡的,她故意再刺激他:「原來你不在乎屈居於女人之下,你季耀祖不過是個軟弱沒志氣的男人罷了,而且還是言而無信的人?」
季耀祖衝到史靈面前,憤恨得想殺人。「住口,我不准你這麼說!」
見他有反應,史靈當然是不會放棄好機會,努力的貶低他,「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和我打賭比試武功,輸的人就應該要服氣,結果你輸了卻不甘心,像只烏龜般只會將頭縮在殼裡,不敢面對事實,一點用都沒有,這事傳揚出去,不知道你那些紅粉知己是會嘲笑你,還是同情的安慰你呢?」
沒被人這般恥笑過,季耀祖簡直快氣瘋了,他大手鉗住史靈的纖纖皓頸,咬牙吼道:「住口,住口,你再說,我就殺了你!」
史靈笑了,火上加油地說:「就算你殺了我,仍是輸不起的小人!」
「你……」憤怒到了極點,季耀祖以為自己會被氣死,而史靈會被他掐死,但是他的腦袋卻驀然變得清明,理智要他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所以他放開史靈,坐回椅子上定下心。
季耀祖的轉變讓史靈摸不著頭緒,她只好跟著坐下,看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靜默了一段時間,季耀祖的臉色也由憤怒轉為平靜,他抬頭看著史靈,「我可以聽你的話練功、參加鄉試和管理家業,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見到季耀祖退讓了,史靈高興地問。
「你的要求我一年之內便可以辦到,所以當我的武功高於你,中了舉人,家業有擴展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要來個大逆轉,以後你的一輩子都要完全聽命於我,我要你走,你不能留下,我若要休了你,你也不能有任何怨言,只能接受,做個聽話的奴隸。」季耀祖提出他的交換條件。
以一年換一輩子,這樣不公平的交易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答應,何況季耀祖話語苛刻,顯而易見當他功成名就後,必定會拋棄髮妻,還要史靈不能有任何怨言,季耀祖的心可想而知,如何能同意呢?
可是史靈不在乎,只要季耀祖能振作起來,什麼嚴苛的條件她都無異議,所以她馬上就點頭應允,「好,我答應你!」
「不過就算是在這一年中,我自有達成目標的做事方法,你也不能過於干涉我,必須要尊重我,而且這件事是我們私下的協議,絕不能洩漏給外人知曉。」季耀祖再補充聲明。
「沒問題。但是你若在一年內無法做到我提的條件呢?」史靈反問。
「一年內我若沒做到,那我甘心受你控制一生。但是你大可以放心,我季耀祖說做到就能做到,會教你刮目相看的。」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不做則已,一做便要驚人!
史靈聽了很高興,意興飛揚才是季耀祖該有的模樣,她不曾懷疑過他的能力,她明白只要季耀祖願意做,他就絕對會成功。
「耀祖,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你相不相信不重要,我自己明白便可以了。好了,現在交易談完,你可以離開了吧!」季耀祖沒給史靈好臉色。
史靈順從的點頭,「好,那我離開了。耀祖,你也別忘了吃點東西。」細心的叮囑後,她走出了季耀祖的房間。
季耀祖對史靈離去的背影蹙眉,自己一娶了她便失去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果真是個大災星。再想到從明天起,自己就不能隨心所欲地過日子,他對史靈的嫌惡更深了。
他討厭她,毋庸置疑!
相反的,走出門的史靈則滿是笑容,她腳步輕快,心情更是雀躍。她終於勸動耀祖了!
對於季耀祖的改變,她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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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一條纖細人影侵入了季耀祖房中,她腳步輕盈來到床旁,白玉小手撥開了紗帳,帳內人還睡得正香。
「耀祖、耀祖,醒醒,該起床了,醒一醒!」史靈喚著季耀祖。
季耀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看清楚是史靈後,他眉頭就皺起來了,沒好氣地說:「怎麼是你,什麼事?」
史靈巧笑嫣然的提醒他:「該起床練功了,你忘了嗎?」
她的話讓季耀祖想起了昨天的事,自今天起他將要失去一年的自由,他心中暗咒了聲,緊繃著臉,但還是守信諾的推開被子起床。
「我需要時間梳洗,你先到練功房等我。」季耀祖打個呵欠對史靈說。
史靈卻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衣裳要服侍丈夫,「讓我來伺候你。」
「不必了,這是季褔的工作。」季耀袒拒銫。
「我已經告訴季褔,以後每天早晨由我來伺候你,不必麻煩他了。」史靈告訴丈夫。
「沒經過我的允許,你怎麼可以擅自決定我的事?」季耀祖又想發火。
「耀祖,在未來一年裡,我每天一早都要陪你練功,由我來服侍你比較適合。而且我們都已經不同房了,你又不讓我盡盡做妻子的本分,傭人們會說話的。要不,耀祖你搬回新房住好不好?」史靈乘機說道。
他討厭死她了,怎會願意和她同房,季耀祖拉下臉很不耐煩的說:「別那麼囉唆!」
史靈嘴角微揚,溫柔的伺候丈夫,只有這一年她能這般全然的親近丈夫,她會好好把握住機會的。
季耀祖整理好儀容後,兩人來到練功房的廣場上,此時天剛亮,晨風拂身,帶點涼意,最適合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