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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文 / 可兒

    任遠出聲打破了僵局,「蝶兒,別哭了,你就聽娘娘的話,忘了我吧,任遠注定該是孤獨的人,不能有牽絆,我祝福你!」語畢他立刻轉頭大步離去,步伐不敢停頓,怕一停就走不開了。

    金蝶驚住了,還沒想清楚任遠的話,他已經快步走開,她急急要追上去,萱娘娘捉住了她,「蝶兒,別去,不要……咳……咳……」接下的話被一串劇烈的咳嗽打斷。

    金蝶只好回頭扶住了母后,眼睜睜的看著任遠的身影消失在面前。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她淚眼婆娑,只能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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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蝶悄悄的出了寢宮,左右看看無侍衛守著,她暗自鬆了口氣,快步往後宮門走去。可是她才步出玉蝶宮,就和等在宮門外的萱娘娘遇個正著。

    「母后!」金蝶驚訝極了。

    「你要出宮去找任遠是不是?」萱娘娘板著臉道破了她的意圖。

    金蝶立在當場,心虛的別開眼不敢看母后。

    「原來母后和你說了那麼多的道理……咳咳……都沒用,你仍是要任遠,咳……」萱娘娘邊咳邊說,語氣傷心。

    金蝶趕忙上前撫著母親的背,「母后,天氣這麼冷,你身體不好,不應該站在這裡吹風的。」

    「你心中還有我這個母后嗎?」萱娘娘看著女兒冷聲問。

    「母后!」金蝶難過的低下頭。

    「算了,你要出宮就出宮吧,若你還是母后的女兒自然就會回來,母后也不可能看住你一輩子,要怎麼抉擇就看你自己了。」萱娘娘感傷的看了眼女兒後轉身離開,只是走了兩步她又停下來咳嗽,金蝶飛快跑上前扶住了母后。

    但萱娘娘卻是冷淡的拂開金蝶的手,「你別扶母后,以免你出宮不再回來後,母后會不習慣。」她在宮女的隨侍下離去。

    金蝶被母后這番話說得愣了愣,不再回來?她真能放得下母后嗎?她的心變得好沉重,不過想到任遠,她還是急急的騎馬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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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大哥呢?」闕孫如詢問哥哥。

    「在後院練劍。」闕禮傑回答。

    「又是練劍,自從任大哥從宮裡回來後就不分日夜像不要命般拚命的練劍,也不肯好好的休息。金蝶公主太過分了,竟將任大哥傷害成這樣!我去看看他。」闕孫如義憤填膺,想去後院,但被闕禮傑攔下。

    「別去打擾師兄,讓他一個人靜靜!」他瞭解師兄一直練劍就是不讓自己有空停下來想到金蝶公主,沒想到好不容易湊合了師兄和金蝶公主,結果卻仍是被萱娘娘硬生生拆散,上天何苦如此戲弄這對有情人呢!

    男僕進來稟報:「堡主,金蝶公主來了,要見任盟主。」

    「她還敢來!」闕孫如生氣地大叫,快速的衝去大廳。

    「小如,別胡來!」闕禮傑急忙跟上去。

    金蝶站在大廳裡,焦急的等著任遠。

    闕孫如如一陣風般衝入,見到金蝶劈頭就責備她:「你既然嫌棄任大哥,為什麼還要來找他?闕家堡不歡迎你,你走!」

    金蝶沒生氣,淡然說明來意,「我要見任遠。」

    「任大哥不會見你的,在你這樣傷害他後,有什麼資格還要見任大哥!你明明知道你的母后不會接受任大哥,為何還要讓任大哥喜歡你,教任大哥接受你母后的污辱?你早明白公主不能和平民通婚,卻從沒告訴任大哥,欺騙他的感情,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是把任大哥當個傻瓜來玩弄嗎?」闕孫如語氣尖刻的怒斥金蝶。

    「小如,不要說了!」隨後走入的闕禮傑急忙喝阻妹妹。

    金蝶看著闕家兄妹,誠心表示:「我是真心愛任遠的。」

    闕孫如不屑地反駁,「你說謊,你若愛任大哥就不會讓他受這麼大的傷害了。任大哥最嚮往隱逸山林的日子,你卻要他當官來匹配你,你根本就沒為任大哥設身處地想過,你這麼自私怎會愛任大哥,你只愛你自己而已!」

    金蝶被闕孫如這番話說得無言以對,難堪得出不了聲。

    闕禮傑拉住妹妹,向金蝶道歉:「公主,你別理小如的話,師兄在後院,我帶你去。」他交代妹妹別跟來後便領著金蝶往後院走去。

    金蝶抿緊唇隨著闕禮傑來到後院。

    「師兄在前面練劍,你們好好談談吧!」闕禮傑說完便離開。

    金蝶看著賣力練劍的任遠,他臉色漠然,用力的舞動劍招,但使出的劍式只見力道猛急卻沒有章法,現在是嚴寒的冬天,他卻練出一身大汗,可見他所費的氣力了。

    金蝶看了好心疼,還沒開口就先落淚。

    任遠發現了金蝶,他停下劍招看著她,情人對望,兩人眼裡都有著五味雜陳的感覺。

    「什麼事?」冷漠永遠是任遠的保護色。

    「我做不到,我不要離開你!」金蝶禁不住,哭著飛奔入任遠懷中。

    一句「我做不到」勾起了任遠的記憶,是他說了那句話才有了親密行為,讓兩人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如今這句話聽起來卻好刺耳。

    任遠冷靜下來,推開金蝶漠然地說:「我明天就離開闕家堡,不再管江湖事,退隱山林。」

    「那我呢?任遠,你真不管我就自己去隱居了嗎?」金蝶捉著他的衣襟心慌地問。

    任遠看著她平緩的回答:「蝶兒,我很高興認識你,可惜我們有緣無份,你好好保重自己,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好歸宿。」

    「就這樣?你能對我說的話就是這些嗎?」金蝶震驚的瞪著任遠。

    任遠卻是面無表情,「是,就是這些了。」

    「我不要,我不要分手,我要和你在一起!任遠,你不能丟下我不管,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金蝶傷心欲絕的哭叫,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是我丟下你,而是你不能跟我走。你能拋開公主身份,拋開你的母后、皇兄親人跟我離開嗎?你若可以就跟著我,若不能就表示我們無法在一起,注定要分手。你選擇哪一個?」任遠讓金蝶作決定。

    「別叫我選,我不知道,我要你也要母后,我要你們兩個,為什麼如此殘忍要我選擇?我選不出來,我不會選啊!為什麼不是你放棄隱居而接受官職呢?皇兄很願意封你為官的,只要你有了官職,我就能想辦法勸母后接受你,任遠,為了我你就勉為其難地答應,當是應付我母后好不好?任遠!」金蝶無法選擇,只能提出替代方法,期望任遠接受。

    「蝶兒,你瞭解我絕不可能這麼做的,我做不來虛偽造作,也無法委屈自己卑躬屈膝的對人,我或許什麼都沒有,但我有一身傲骨和自尊,這是我僅剩的,沒有了這些就沒有了任遠。蝶兒,我已有了歸處,但卻是你無法去的地方,既是如此,那就放手吧,忘掉這段感情、忘了我,時間會沖淡一切,讓所有的往事都隨風散去,我們各自重新過新的生活。」任遠忍著痛,平心靜氣的告訴金蝶,這也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金蝶看到了任遠眸子裡的痛苦,他藏得那麼小心卻還是讓她看到了,他的痛也不比自己少啊,這時她才警覺到自己真是如闕孫如說的是個只愛自己的自私人,她怎能要他放棄自我只為了兩人在一起?她愛的是任遠這個人,不是他的軀體,她怎能狠心要他沒了心、沒了志氣在俗世裡沉浮呢?那她的愛就是殘忍而不是愛了,她不能這麼做!

    金蝶抬起淚眼望著任遠,吸口氣擠出一朵笑靨,「我明白了,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任遠,我愛你,你永遠都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男人,不管我們以後還會不會見面,和你在一起的時光將會是我最美好的回憶,再見了!」

    說完這些話後她便轉身離開,但走沒兩步她又忍不住回頭衝到任遠身前,摟住他在他唇上用力親了下,再掩面哭著跑開。

    任遠呆愣了許久後又舉起了劍,瘋狂的舞了起來。

    注定的結果誰又能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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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蝶見過任遠回宮後就病倒了,這病來勢洶洶,讓御醫寸步不敢離的盡心診治公主,萱娘娘也日夜陪著女兒,皇上、皇后、太后都常常來探望她,眾人的關心讓金蝶很感激,但她的病卻恢復緩慢,半個月後才漸有起色,能下床時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病癒的金蝶不再提起任遠,她恢復了以往的生活,在宮裡平靜的過日子。

    只是大家都看得出她變了,從前那個精力充沛、愛笑的金蝶不見了,現在的她安靜沉默,文弱憂鬱,教人看了好不習慣。

    萱娘娘將女兒的轉變都看在眼裡,但她也是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更加的關心女兒。雖然金蝶病好了,但萱娘娘仍是要御醫天天來為金蝶把脈看診,也日日燉補品給女兒補身。

    「蝶兒,將補湯喝了。」萱娘娘指示宮女送上補湯。

    金蝶聽話的接過碗將補湯喝下,她從沒過問這些補湯是補什麼的,但母后要她喝,她就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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