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可兒

    「咳……咳咳……」一浮出水面，霄曲曲就趴在他肩頭上猛烈咳了起來。大掌溫和的輕拍她的背脊，正確的點穴法加上適中的力道，幫助她盡快吐出體內的積水。

    咳了幾聲後，霄曲曲感到舒服多了，摟著他直喘氣。

    「小傢伙，你在拿命開玩笑嗎？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事呢？」晉楚風的語氣是少見的嚴厲。

    「對……對不起，我擔心皇兄們不肯盡力救你，若我和你在一起，他們就不敢掉以輕心了，所以我才會跳下湖的。」霄曲曲虛弱地解釋。

    他也明白一定是這個理由，對她是又疼又惜，「傻曲兒，沒我的同意，下次不准再做這樣危險的事了。」

    「嗯。」霄曲曲柔順的應允。

    「皇妹！皇妹！」霄彥、霄傑對著湖面驚慌的叫喊。

    霄曲曲勉力抬頭望向船尾。

    「皇妹，你怎麼樣了？」

    「皇妹，你還好嗎？」

    兩兄弟同時關心地叫著。

    霄曲曲大聲回應，「快來救我們，咳咳咳……」只是一使力，胸口還是疼得咳嗽起來。

    霄彥、霄傑也沒了玩興，皇妹落水可不是小事，若真讓皇妹有個意外，他們絕對承擔不起父皇的降罪，兩人這下子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船上真沒繩梯了嗎？」霄彥忙問皇弟。？「沒有了，當初怕皇妹查，所以將能救人的工具全部卸下，現在真的沒有任何救人物品了。」霄傑蹙眉煩惱著。

    「那可怎麼辦？這主意既然是你想的，你就必須找出法子救人，否則我們真要吃不完兜著走了，快想啊！還有，你們也別愣在這裡，快點幫忙找辦法要不你們也一樣要受罰！」霄彥對身邊的侍衛、宮女下命令，再向湖裡的晉楚風撂下話，「晉楚風，你可要保護好公主，千萬不能讓公主有一點的差池，不然不只你活不了，整個皓國也要拿來賠命的，你聽到沒有？！」

    「大皇兄，你別說這種話，你……你不是……要回岸邊找人來救我們嗎？快……去啊！」霄曲曲打著冷顫費力回應。

    「可是你支撐得了嗎？」霄彥急問。

    「可……可以，快……去！」霄曲曲連聲音都顫抖了。

    「曲兒，你冷是不是？」晉楚風發覺不對勁。

    霄曲曲點點頭，更加偎緊他，「我好冷！」

    他這才想起碧澄湖的湖水是引自京城外雪山之雪水，冰冷的湖水在夏天時可以達到消暑的效果，他是練功之人，對這樣的冷冽寒意尚能承受，但是霄曲曲是個弱質女子，泡在如此冰冷的水裡怎能受得了？一定要讓她快點離開水裡才行。

    「皇兄，除了回岸邊划小船來救人外，真的沒別的法子了！」霄傑再也想不出其他主意。

    霄彥苦惱的揉揉額頭，只得再對湖裡的皇妹叫道：「好，皇妹，大皇兄轉回碼頭後立刻就派船來救你，你忍耐點等等啊！」轉回身就要叫人開船，卻聽到低沉的喝令聲傳來。

    「船不准動，快找繩子丟下來！」

    霄彥、霄傑聞聲再回頭看向湖面，「你說什麼？」霄彥皺眉瞪著出聲的晉楚風。

    「若要公主得救，就快找繩子丟到湖面來，我便能送她上船了！」為了救人，不得已只得現出實力了。

    「小子，你以為皇妹有那麼大的力氣能攀著繩索上船嗎？就算只要她抓著繩子拉她上來，恐怕皇妹也辦不到的！」霄傑駁斥晉楚風的提議。

    「湖水冷，公主的身子撐不住，你若不聽我的話，公主有個萬一，兩位皇子敢負起這個責任嗎？」晉楚風冷漠表示。

    這話堵住了兩兄弟的嘴，霄彥看著霄傑，「怎麼辦？」

    「只能聽他的話試試了」」霄傑回答。

    霄彥點點頭，命令手下快去找繩索，結果長度符合的只有固定錨的組繩。

    「這可以嗎？」霄彥問。

    「丟下來吧！」晉楚風回應。

    「扔下！」霄彥下令，錨就被扔下湖。

    「曲兒，醒醒，你不能睡著，醒醒……」晉楚風搖搖懷中的霄曲曲。

    霄曲曲微睜開眼，「我好冷、好想睡喔！」

    「你不可以睡，忍耐點，我馬上救你上船，你不可以睡……」晉楚風叮嚀她，然後摟著她游向被拋下的那條粗繩。

    來到繩旁，他一手抱緊霄曲曲，一手抓著粗繩提動體內真氣。一攀一躍地藉著繩索向上飛去，眨眼間就躍上了畫舫。

    他的大顯身手讓霄彥、霄傑大吃一驚。他怎會有這般高深的武功呢？

    「公主！」新月、新雨很快地迎上來。

    「讓開！」晉楚風卻斥退宮女，抱起虛軟的霄曲曲逕自走入船艙，將她放在軟榻之上盤膝坐好，他再坐到她身後．以雙掌將內力送入她身體裡，助她排出體內寒氣。

    跟著進入船艙的霄彥兩兄弟見到這情形，心中的疑問更大了，這小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徐徐傳入的暖意溫熱了凍僵的四肢，好似將自己由寒冷的冰雪中放到溫暖的陽光下，她每寸肌膚都活了起來，也驅走了睡意，霄曲曲睜開眼眸輕喚：「風！」她明白是他救了自己。

    晉楚風沒停下手上的動作。「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暖暖的，好舒服！」霄曲曲回答。

    這表示她已經渡過危險了。晉楚風慢慢收回內力，放開手，霄曲曲就順勢躺入他懷裡。「你沒事了！」

    「謝謝！」她對他嫣然一笑，雪白的肌膚在內力運行下染上兩朵紅雲，和額上的硃砂痣相輝映，襯出了她的清靈柔美，讓晉楚風需要用上加倍的定力才不致把持不住而吻上她紅艷動人的小嘴。

    「咳咳！」假意的咳嗽聲打破溫馨的氣氛。晉楚風扶霄曲曲坐好，自己也下地站在一旁。

    「皇妹，你感到如何？還會不舒服嗎？」霄彥關懷著皇妹。

    「我很好，請兩位皇兄放心。」霄曲曲微笑回答。

    「這就好。皇妹，你嚇壞二皇兄了，你是千金之軀。怎麼可以這樣不愛惜性命為了個奴才跳湖？太不值得也太不應該，以後不准再做這樣的事了！」霄傑告誡她。

    「風不是奴才，他是我的侍衛！」霄曲曲嚴肅糾正。

    「就算是侍衛也該有尊卑之分，而且我記得質子是不准學武的，本殿下倒想明白你為何能懷有這麼高深的武功呢？」霄彥直視著晉楚風。

    晉楚風微皺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霄曲曲反而代他說話了，「是我找師傅教他的。」

    霄彥正色的警告她，「皇妹，你該明白違背父皇旨意該擔的責罰，縱使父皇再疼你，這事也不能例外，大皇兄勸你別攬下不屬於自己的過錯。」

    「真的是我找師傅教他的嘛，不懂武功怎能做侍衛保護我呢？所以我才會找來師傅私底下教他啊！也幸好我這麼做了，要不今天我一定會凍死在湖裡，父皇明白了這點肯定能諒解我的做法的。」霄曲曲說明。

    「那皇妹你是找了誰教他武藝呢？」霄傑再問，要戳破皇妹的謊言。

    「呃……是……是……蕭師傅啊！」霄曲曲反應極快的回答。

    「蕭師傅？哪個蕭師傅？」霄彥看著她。

    「就是小時候父皇請來的武林高手蕭俞蕭師傅嘛！父皇本想命他教我練武強身的，但是我實在沒有學武的天分，蕭師傅只數了我半年就不了了之了。這段期間風侍衛也陪著我一起練功，他資質好，師傅教的他全都學起來了，加上勤加練習，就有今天的成果啦！」霄曲曲告訴兩位皇兄。

    她的解釋讓霄彥、霄傑不相信，但也沒法子反駁。

    「反正皇兄會將這事稟明父皇，會有什麼結果……就看父皇的決定了！」霄產不懷好意的瞄了晉楚風一眼。

    「我相信父皇是明理的人，不會錯怪個好侍衛的。」霄曲曲自是護著愛人護到底了。

    晉楚風看著霄曲曲在心中歎息，她什麼都不知道卻還如此的幫他，一旦明白真相後又要如何自處呢？他瞭解自己不能心軟。只是無法不心疼善良的她。

    造化弄人，但是該做的事，他絕對不放棄，而且時機就要來臨了！

    晝舫就載著各懷心事的人回到岸邊，本來快樂的一天卻在不愉快的意外中結束了。

    第五章

    在天水城外的一間舊民宅裡，雖不起眼卻有個地下密室，現在正值夜半時分，密室裡卻是燈火通明，七、八個人圍著桌子商討大事，坐在首座的赫然是晉楚風。

    「殿下懂武功之事既然被霄彥、霄傑知曉了，肯定會引來風波，那乾脆就提前起義吧！反正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我軍軍容正盛，隨時可以給天朝軍隊來個迎頭痛擊！」說話者名叫魏介天，是皓國的大將，繞勇善戰。

    「師父，你的意思呢？」晉楚風看著身旁超群脫俗的白髮老人，恭敬徵詢他的意思。這個年紀看來有六、七十歲的老人就是教晉楚風武藝的師父，名叫佟玄，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因為精通刀、劍、掌、醫、術法，所以被尊稱為「五絕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