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可兒
一直耳聞錢鏡風是個風流公子,今天正巧遇上他從錢府走出,又聽到旁人直呼他是二少爺,她才明白眼前俊逸的男人是錢鏡風,也才有機會親眼見到他是如何的揮灑風情和街邊的女人打情罵俏,縱然沒有交談,但看他舉手投足間特意表現出的瀟灑帥氣,就明白這男人樂當女人堆裡的花蝴蝶,風流花心的模樣可謂是天下第一,做這種男人的妻子止目定不好過!
金晶晶輕咬唇,小手撫著頸項上的金鎖片。只是命運都已安排好了,她也只能順勢而行,重要的是先要有安身之所,其餘的再一一解決吧!
拿著包袱,金晶晶走出小巷子,往錢府走去。
來到氣勢磅礡的錢府大宅,朱紅大門上掛著偌大的橫匾,燙金的錢府兩字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生輝,大門是敞開的,不過門後有座精刻的山水大屏風遮去視線,讓人看不到宅裡的情形,階前站著六名門房,顯出了夭下第一府的氣派。
金晶晶來到門前,深吸口氣緩步來到其中一位門房面前,這位門房大哥請你代為通報,我叫金晶晶,來自新源鎮,要求見貴府的五夫人。」門房看看金晶晶,「姑娘上問有何貴幹?」「我是五夫人友人之女,有重要事求見,還請門房大哥幫我通報一聲。」金晶晶好聲表示。
「那請姑娘稍候,我同管事說一聲。門房走入宅內,金晶晶便在外頭等候。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管事走出來,「姑娘要見五夫人?」金晶晶點點頭,「麻煩通報。」「請姑娘將來歷和要見五夫人的理由說得更清楚些,好方便通報。」管事問得詳細,對她手上的包袱多看了幾眼。
[我的母親叫陳香梅,是五夫人的舊識,我叫金晶晶,是五夫人親手接生的孩子,五夫人一定會記得我的,請你行個方便向五夫人通報,我真有要緊事要見五夫人,拜託了。」金晶晶再次請求。
管事看她」臉焦急,沒再多問,讓金晶晶隨他來到外廳。「金姑娘,你在此候著,我為你通報。」「等一下!」金晶晶喚住要離去的管事,將頸上的金鎖片交給他。「請將這金鎖片拿給五夫人,五夫人見到它就會明白了。」管事拿著金鎖片走出了外廳。
金晶晶克制住高亢的情緒,要自已冷靜,不能慌,成敗就看她接下來的表現了。在如坐針氈的等待中,時間過得好慢,她越等也越緊張,開始擔心五夫人會不會真忘了自己而不止月見她呢?還是想到那金鎖片的承諾而想反悔呢?金晶晶的心更不安了。幸而老天有幫忙,管事回到外廳,「金姑娘,五夫人要見你,請你隨我來。」「謝謝。」金晶晶鬆了口氣,忙跟著管事的腳步穿過數不清的華麗亭閣和重重的花園迴廊,來到了巧致舒適的花廳。
金晶晶走入花廳,首座上坐著一位富態的中年婦人,慈眉善目,」看便明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五夫人,金姑娘帶到了。」管事日稟。
「晶晶見過五夫人。」金晶晶恭敬地行禮,五夫人起身趕過來扶起了她。「晶晶,你就是那個由我接生的小娃兒嗎?沒想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讓我好好瞧瞧!」五夫人拉著金晶晶的手仔細看著她,梳著雙髻的髮絲上插著素雅的珠花,月白臉上有對水靈靈的大眼睛,五官雖然稱不上美麗,但是因為她的肌膚白嫩無瑕,看起來也是清純可人,只是瘦了點!在一身白衣下更顯得單薄,教人心憐。
[時間過得真快啊,晶晶,你該有十六、七歲了吧?」「晶晶十七歲了!」金晶晶回答。
[那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轉眼間卻有十來年了,晶晶,你娘好不好?怎會突然想到來找我呢?」五夫人微笑問起。
金晶晶大眼裡立刻浮上了淚水,低頭哽咽回答:「娘……娘過世了,連爹也去世了,所以晶晶只能來找五夫人,求五夫人為晶晶作主!」雙膝一屆,跪倒在五夫人面前。五夫人驚訝[你爹娘都過世了?怎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金晶晶邊哭邊說明,「爹在三個月前因病逝世,娘本就身體不好,在爹走後天天傷心的以淚洗面,身子變得更差了,終於也在一個月前過世,留下我孤苦一人,這打擊已經夠令晶晶難過了,沒想到二娘竟然還想和外人合謀將我賣入青樓,我在無意間偷聽到這個消息,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當晚我就帶著包袱逃出家,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能去哪,所有的親人都和二娘很熟悉,我無法向他們求援,最後只得來投靠五夫人您了,夫人,求您救救晶晶。」五夫人本就是心軟的人,聽金晶晶說得可憐,她的眼兒也紅了,「怎會有這麼壞的二娘,真是可惡!二晶晶,你受苦了,既然你千里迢迢來錢府找我幫忙,我一定會幫你的。可憐的孩子,別跪了,快起來!」她扶金晶晶站起。
「五夫人,您真願意幫我?謝謝,謝謝!」金晶晶歡喜得迭聲道謝。
「別叫我五夫人了,叫我姨娘吧,我和你娘是患難之交,交情足做姊妹了。那時我去新源鎮訪友,卻遇上下大雨河川暴漲,我急著回家,本想強行渡河的,是你娘好心的勸阻我,還帶著我到靜心庵躲雨,哪想到緊接著河水就氾濫成災,將河上許多船隻都沖翻了,死了不少人,是你娘的先知先覺救了我,只是大腹便便的你娘也因為水災的事受到驚嚇而提早陣痛,庵裡又沒產婆,我只好充當接生婆幫著你娘生下了你,幸好一切順利,剛出生的你整個人紅通通的好可愛,我真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你,卻也聽到你娘過世的事,世事果然難預料]回想往事,五夫人語氣感慨。
金晶晶順從的改了稱謂,「姨娘,您和娘相識的情形,娘已經對我說過許多次了,娘也很感激姨娘的伸援手,讓我順利的出生,還為我取了晶晶這個好名字。娘一直想來富城拜訪姨娘,卻因為路途遙遠沒成行,這是娘最大的遺憾之一,另一個就是不能親眼看到我出嫁,她在臨終前吩咐我要和姨娘聯絡,並說姨娘絕對不會虧待我的,現在晶晶的婚事就任由姨娘作主了。][這沒問題,十七歲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姨娘會為你找到適合的好丈夫。」五夫人也大方的答應下來。
金晶晶瞼上卻浮起了嬌羞,細聲說:「姨娘,您忘了嗎?您……您已經為晶晶找好夫婿了啊!」五夫人滿瞼的疑惑,「晶晶,你說姨娘已為你找好夫婿了?是誰啊?」「姨娘,您不是拿到了晶晶的金鎖片,您見到金鎖片就該明瞭呀!」金晶晶紅著瞼提醒五夫人。
五夫人連忙從袖裡拿出剛才管事遞上的金鎖片,放在掌上仔細觀看。這金鎖片的大小和尋常的鎖片差不多,但是雕工卻精緻多了,一面刻著一尾活靈活現的龍,而另一面則烙上簡單的一個、錢。字,這是老爺命人特製的金鎖片,府裡的少爺、小姐個個都有一塊,女子為鳳、男子為龍,另一面就是錢字,非常特別,她很喜歡這塊金鎖片,所以就將鏡兒這金鎖片隨身帶著,在庵裡接生了晶晶後,見她可愛,又是由自己親手帶她來到這世間,便將金鎖片轉贈給晶晶,但是金鎖片又和晶晶的婚事有什麼關聯呢?五夫人邊看著金鎖片邊努力回想。
金晶晶看五夫人的神情也猜得出她該是忘了那個重要事,登時臉色由紅漸轉為蒼白,「姨娘,當初你將金鎖片送給我時,還和我娘約定了一件事,是關於晶晶的婚事,您……您真不記得了嗎?」小手抓著衣襟,神情轉為無措。
她的模樣讓五夫人看了不忍心,柔聲說:「晶晶,姨娘的記性很不好,姨娘不記得了,但你知道就告訴姨娘啊,有什麼話就放心直說,姨娘不會怪你的。]這話令金晶晶再次漲紅瞼,顯得扭捏了起來,「這……這種事教人家怎麼說?!姨娘,晶晶說不出口。」「晶晶,你的終身大事關係到你一輩子的幸一幅,若只為了害躁而誤事,那就因小失大了,別不好意思,你大膽的告訴姨娘吧!」五夫人對金晶晶說著。
金晶晶抿了抿唇,鼓足勇氣用如蚊子叫般的細微聲音吞吞吐吐地說:「娘對我說,姨娘……將金鎖片送……送給晶晶時表示自己也有個……兒子,這金鎖片就當是……聘……聘禮,訂……訂下了晶晶,將來晶晶就當:….當……姨娘:….的……的兒……兒……媳……兒媳婦!」說完,她難為情的垂下頭。
她這一說五夫人就想起來了,「啊,那是我說著玩……呃!」後頭的話在看到金晶晶期待的眼神後頓住了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