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可兒
宓如意也淡然的開出保證,「莊主,我離開的心意已決,也不會為誰所變動,在少莊主病癒後,我一定會離開風雲山莊的,請莊主放心!」她很明白在上一輩的恩怨下,風雲山莊是容不下自己的。
奎仕東看她不是在說謊,心安定了些,放緩了語氣,「宓大夫,你是個很好的女子,我應該對你沒有偏見才是,可偏偏你是衛紅雲的徒弟,這個身份讓我無法接受你,你冰雪聰明,應該能諒解我的心情才是。」
宓如意沒有怪罪他,「我明白,莊主,即使我是個男子,也不會留在山莊,我來風雲山莊為少莊主治病不過是要完成玄鐵令的承諾,之後我就會離開,這裡也非宓如意的棲身之所。」
這話說得正合奎仕東的意,讓他所剩的疑慮都消除了,「宓大夫,你肯配合,老夫真的很高興,我看雲兒的病已經好了大半,也快痊癒了吧?」
「三天之內,我會解去少莊主身上所剩的餘毒,少莊主就會完全恢復健康了。」
奎仕東面露欣喜,「這樣就太好了,我日夜期盼的就是雲兒能擁有健康的身體,如今這願望總算是實現了,宓大夫,風雲山莊受你如此大的恩德,我願意奉上最大的誠意,不管你有什麼要求,金銀財寶、豪宅奴僕,只要能辦得到的,風雲山莊都會盡力達成。」
「玄鐵令出,有求必應,我不過是完成師父的諾言,不需要任何的報酬。」宓如意謝絕了奎仕東的酬禮。
「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強。雲兒就如同李華一所說的生性風流多情,總是無法對感情定性,說實在的也不適合宓大夫,但是雲兒現在對你還是興趣濃厚,恐怕不會同意你的離開,為免多生事端,還請宓大夫別將離去的日期告訴雲兒,屆時我也會引雲兒出門,那就不會和你打上照面,讓你能安心的離開,這事還望宓大夫幫忙!」他提出請求。
奎仕東設想得這般周到,宓如意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笑著道謝,「謝謝你,宓大夫,以後若有什麼需要風雲山莊幫忙的地方,可以儘管說,風雲山莊絕不會推辭的。」
宓如意欠身回禮,「莊主,別客氣,一還一報,此後便兩不相欠了。」
「那我不再打擾宓大夫做事了。」奎仕東得到了滿意的答覆,愉快的舉步離開。
宓如意將注意力再放回丹爐,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她已經沒有心事了,對奎仕東的應允不過是再次肯定了她一定會離去,但能知道奎行雲還在意著自己,她沒有遺憾了。
分離將至,剩下的三天是他們相處的最後時間了……
第九章
冬日裡大雪過後,天氣寒冷,但房裡有爐火燃著卻顯得很溫暖。
奎行雲脫去上衣讓宓如意為他針灸,他的身子壯碩了許多,日日的打坐練功讓他本是蒼白的臉色轉成紅潤,清瘦的身材也變得強健,如今結實的他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病態。
他的脈象平穩有力,顯示身體已經完全復原了,宓如意歡喜在心中,臉上仍是淡漠,她俐落的將金針收回。
一旁的四婢忙服侍奎行雲穿上衣服。
「我的身體如何了?」奎行雲問起。
宓如意淡淡的回答,「仍有些餘毒未盡。」
「還需要多少時間治療?」
「最快五到七日,慢些或許要半個月也不一定,看毒清除的速度。」宓如意沒看他,逕自收拾診療的工具。
「怎麼還需要這麼久,我看公子的身體已經好了啊!」喜夏插嘴。
惜冬更是不客氣的脫口說出,「宓大夫,你不會為了想留在山莊裡,就一直說公子的病沒有好吧?」
「多嘴,你們都退下!」奎行雲斥責道。
惜冬忙掩嘴不敢再吭聲,四人從命離開。
待門關上後,他盯著她說:「婢女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宓如意淡淡的搖搖頭,將帶來的藥箱拿到他面前,「這裡面放了許多護身靈藥,每種藥丹的功用我都寫在紙上擺在箱裡,你好好保存,以備不時之需。」
「為什麼要將藥箱交給我,你要離開了嗎?」奎行雲疑惑的看著她。
宓如意垂下眼,「這些藥丹是特別為你準備的,本就應該收在你身邊,這和我要不要離開無關。」
奎行雲雖有疑問,還是將藥箱收下,「我爹可有找你談過話了?」
聞言,她心一動卻裝傻,「沒有,莊主找我有事嗎?」
「是有一些事,爹會和你說的。」他沒有說明。
宓如意也沒追問,只是輕聲的說:「那我離開了。」
她起身欲走開時,奎行雲突然拉住她的手。
「現在四婢不在,你何必要那麼快逃開我呢?」
已有些時間他不曾再對自己有親密的舉動了,這令宓如意嚇了一跳,有些臉紅的忙抽回手,「我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你懂的,你不愛看我和四婢嬉笑,總是找借口盡速的逃避,是因為看了會讓你心痛嗎?」他嘴角揚起帥氣的笑容看著她。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她微愣了下才故作冷靜出聲,「少莊主,你的行為我無權過問,我也不需要逃避什麼,你想太多了。」
奎行雲站起身,一步步的逼近她,「是嗎?那你為何一日消瘦過一日,神情鬱悶不樂,臉上連笑容都沒有了呢?」
她被迫直往後退,臉上有了慌亂的神情,「我……我沒有,你看錯了,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她急著想離去,卻被奎行雲逼到了牆邊,退路也被他封住了。
「你騙不了我的眼睛,你的眸子裡都是我的身影,既然如此,怎麼不誠實對我表明你的心思呢?我喜歡知錯能改的人,更願意接納回頭的情人。」奎行雲大手抬起她的小下巴,直視入她眼裡,輕聲說著。
她心跳加速,雙手推拒他的親近,「少莊主,請你自重,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感情也早就結束了,我是不會回頭的!」
「嘴硬!」輕哼一聲,奎行雲驀然強行吻住了她。
四片唇一相觸,甜蜜的滋味立刻就震撼了兩個人,這段時間的刻意疏遠反而增進了他們對彼此的渴望,這個吻美妙得讓他們放不開,所有的愛憎都盡情的釋放在這狂野激情又纏綿至極的吻上。
宓如意不能制止自己臣服在奎行雲強悍的吻裡,也無法控制自己去索取他的憐愛,但她的心卻一直提醒自己這是不對的,只是那聲音太小了,喚不醒她的理智。
終於,深深的吻轉成了細碎淺嘗,他依戀再三後,才不捨的放開她。
「小東西,你的吻就是最真的回答,別再說謊了。」奎行雲的嗓音還飽含著濃濃的慾望。
宓如意清醒過來後使盡全力的推開他,「你……你怎能這麼做,你不應該如此對我的!」
「為什麼?難道你還要說你愛醫學更勝於愛我,不想被我牽絆住了那樣的違心之論嗎?你若真能狠心斷情,就不會鬱鬱寡歡、神情憔悴了。」奎行雲看穿了她所有的心事。
睜大眼瞪著他,她語氣轉為激動,「你自認為可以救我於不被情所苦,但你要如何救我?娶我?納我為妾?還是一直讓我當你的專任大夫,然後獻出自己的一切任你掠奪?你要如何安置我呢?」
奎行雲倒沒考慮那麼深的問題,他只想戳破她的假裝,證明她也喜歡他,所以被她這一問,他倒有些應對不出來,「我若要了你,就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我不要空口白話,我要實際的表示。」
「如何表示?」奎行雲問道。
「師父是我這一生最親密的人,他的癡心真情我全看在眼裡,所以從小我就有個心願,將來要嫁的丈夫也必須和師父一樣的專心專愛,他的心中只能有我這個妻子,一生不能納妾、不可有侍婢丫鬟,也不可以上青樓狎妓,我霸道的要他只屬於我一個人,就如同我也是只屬於他一個人,你認為自己可以做到嗎?」她明白要讓奎行雲對自己死心的方法就是令他知難而退。
「我想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做到你的要求,你的條件太苛刻了。」奎行雲臉上是無法贊同的神色。
宓如意反駁,「不,只要有心,要做到我的條件並不難,至少我師父就做到了,他甚至沒和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就為她守心守情一生一世,或許你爹氣怒我師父的就是他老人家終其一生對你娘不變的真愛,這樣的愛很沉重,一定壓得你爹很不舒服!我明白你做不到,我也從不認為你能辦到,你生性風流多情、不拘小節,認為英雄愛美人是天經地義之事,愛流連於溫柔鄉里,以你的身世人品,你絕對有遊戲風塵的資格,但是就與我所要求的伴侶條件不合了。」
「你師父是個例外,如此的情癡千萬年或許才有一人,你不能一直拿他當標準,否則你只會落到一生孤獨的命運。」奎行雲嚴肅的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