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可兒
楚隨風只好順著她的意，讓方向感好的她帶路。
「左轉!」
「那是單行道吔!」
「那就右轉之後再左轉!」
「是這樣走嗎?」
「對啦，思……再右轉直走……」
結果，來到了死巷子。
蕭曲曲心虛的瞄瞄臉上帶抹似笑非笑表情的楚隨風，連忙找理由掩飾，「怎麼會這樣呢?這裡應該有路才對啊，政府太亂來了，怎麼可以亂封路嘛!」
「你坐好，不准再出任何的意見了!」楚隨風斜了眼蕭曲曲丟下吩咐，接著就倒車退出死巷子，自己找路離開；本來只會遲到一會兒，現在肯定要延遲半個小時了。
好不容易將車子轉回大馬路，此時他的手機響了，經由免持聽筒的設計，聲音由音響中傳出——
「少董嗎?我是石子辰。」他是楚隨風的隨行秘書。
「什麼事?」楚隨風回應。
「少董，你現在在哪裡?怎麼還沒到呢?龍霸企業和伊丹百貨的代表都來了，他們已將土地規畫書遞出去了。」石於辰有些焦急的說。
「我有點事耽誤了，我們的規畫書交出了沒?佟老決定了嗎?」
「規畫書交出去了，但是還沒見到佟老，現在和我們交涉的是佟老的助手，他說佟老正在審視所有人的規畫書，馬上就會出來和大家見面。少董，你最好是趕在佟老露面前到達。」石子辰在電話那頭回答。
「我明白，那裡的情形由你應付，我會盡快趕到的。」
「好的，少董再見。」
「等會兒見。」楚隨風掛上電話。
蕭曲曲鬆了口氣，「還好會議還沒正式開始，我們還有機會可以趕得上。」
「只要你別再出餿主意了。」楚隨風回她一句。
蕭曲曲有些臉紅，「我是想幫忙嘛，哪知道這些巷子那麼不聽話，不肯照我的意思走!」
「強辭奪理!」楚隨風笑著伸手過來輕捏下她的俏鼻。
然後他們終於在遲到半個小時之內抵達了指定大樓。佟玄的辦公廳在十二樓，蕭曲曲一下車就拉著楚隨風用最快的速度奔入電梯，直上十二樓。
「快啊，快啊!」蕭曲曲看著緩慢變化的數宇心急催促。
「我們已經到了，你可以不用這麼急的。」楚隨風好笑地看著她。
蕭曲曲不敢大意，「若在最後時刻出錯才嘔呢，早到早安心。」眼睛直盯著樓層數宇，十二樓的燈一亮，她就抓住了楚隨風的手，門一打開，立刻拉著他跑出電梯，向著高掛「會議室」門牌的房間衝去。
「曲曲，不用跑得這麼急!」楚隨風加大步伐跟著她。
「希望佟老還沒到，我們只要比主人早一秒進會議室就下算遲到了呀!」她話說完，也打開了會議室的門，就見到一個白髮紮在腦後、蓄著白鬍鬚、穿著藏青長袍、一副古人打扮卻有著仙風道骨般氣質的老先生從另一個門進入會議室，比他們早一步在首位坐下。
蕭曲曲和楚隨風兩人都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心中閃過同樣的想法。
「你好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面?」蕭曲曲看著老先生，直言問出心裡的疑惑。
「旁有取笑聲插入，「這應該是搭訕時說的話，竟然也拿來當遲到的開場白，太好笑了!」說話的人是龍霸企業的負責人龍彥。
老先生沒有生氣，慈藹的臉上浮出一抹神秘笑容，「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是可以追溯好幾世的，也許上輩子我們是認識呢!」
老先生身旁的助理向會議室裡的眾人介紹，「這位就是佟老。佟老，這是龍霸企業的龍彥總經理、龍傑副總經理，柳芝萍小姐則是伊丹百貨的副總裁，而剛進入會議室的則是楚氏集團的楚少董。請問楚少董，你身邊的小姐是誰呢?」
「蕭曲曲，她是楚氏集團的董事。」楚隨風回答，讓曲曲有足夠的份量參與討論。
董事?蕭曲曲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就恢復自然，好吧，她就當當董事過過癮!她也像每位被介紹到的人一樣對佟玄輕點下頭，一旁的秘書石子辰忙上前為少董和突然冒出來的董事拉開座位請他們坐下。
佟玄帶著興味的眼神還是落在楚隨風和蕭曲曲身上，臉上甚至還出現一絲莫名的歡喜，不過再開口卻是特意的為難，「我一向不喜歡有人在我的會議上遲到，楚氏集團的兩位似是遲到了。」
蕭曲曲立刻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指錯路才會遲到的。不過佟老，你只比我們早一秒進會議室，我們不算遲到太久，加上我們上輩子可能認識，佟老大人大量應該不會見怪吧!」她對佟玄露出了無邪的招牌笑容。
佟玄哈哈笑了，「蕭小姐口才真好，見到你的笑顏後想生氣也很難，我可以不怪罪你們遲到的事，不過我對蕭小姐的面相很有興趣，不知會後蕭小姐能否和我私下談談呢?」
蕭曲曲點頭答應，「好啊，沒問題!」
佟玄滿意一笑，不過當他環視了在場眾人一眼，正式進入主題後，他就收起笑容器出嚴肅神情，「我已經看過各位的計畫書了，你們三方人馬都想將那塊地拿來蓋購物商場。以那塊地的地理位置來推算，它位於三方的吞吐口上，有聚財的能力，旁邊又沒高樓擋去視野，呈瑞龍盤據的傲視姿態，又佔東區的財星之位，人氣匯聚，的確是最適合做買賣的地方。只是大家都該明白我賣土地並非只注重商業利益，還有許多不成文的規定，目的就是要找出和土地最有緣的買者，所以我覺得各位的購買意願雖夠，但是欠缺了誠意。」
龍傑聽到這話馬上大聲說道：「佟老，若說到誠意，我們龍霸企業一定是最有資格的，不管在價錢或是土地用途上，只要佟老一句話，龍霸企業絕對配合。」
「既然大家都想拿那塊地開百貨廣場，自然由最有經驗的伊丹百貨得標最適合了。佟老，伊丹百貨真的誠意十足的想和你合作，也能給佟老你最好的條件。」柳芝萍不落人後的嬌聲表示。
楚隨風沒有跟進說場面話，選擇先問清楚來，「佟老，我想你所說的誠意應該是和我們所認為的誠意不同，請你解釋『誠意』指的是什麼?」
佟玄看著楚隨風，眼裡閃著欣然與讚許，「楚少董真是觀察入微。不錯，我所指的誠意不單單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一件事能成功必然包含了天時、地利，人和三大要素，這三要件裡以人和最為重要。楚少董、龍總經理，還有伊丹百貨的柳副總裁，若依我得到的消息，你們都還是單身吧?」目光二梭巡過會議室裡的人，眾人都點頭。
佟玄再接著說明——
「人和指的是陰陽調和，獨陰或獨陽都不是好事，這塊地又是龍鳳合地，因此必須是感情美滿的人才能擁有它，如此才能將地利、人和發揮到極至，這就是我所指的『誠』對感情的真心、真誠。」
這些深奧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努力想弄明白佟玄的話中之意，最先有反應的是龍彥，他直接點明，「佟老，你的意思是不是要結了婚的人才能得到那塊地啊?」
佟玄揚眉淺笑，「結婚不是重點，最重要是必須彼此真心相愛，這份感情才能禁得起考驗，不能為了達成目的而拿感情做為交易。」
柳芝萍一雙畫上時髦銀粉的眼眸似電般瞄了眼英挺的楚隨風，「佟老，如今欲標得土地的三方代表雖然都是單身，但不代表沒有意中人，就算交往也要用到感情啊!感情本來就無法用尺度來測量了，所以現代人都把結婚當成感情的最終依歸，假如不是用結婚來當標準，那恐怕就很難去界定感情的深淺了。」
「結婚之後可以離婚，世上也有許多的怨偶夫妻，用結婚來測量感情根本就不准。一蕭曲曲看到了柳芝萍對楚隨風別有用心的目光，令她很反感，提出反駁。
佟玄點頭，「不錯，感情是最難測出真偽深淺的，畢竟為了利益而結合的例子太多了，而愛又是無形無影，沒有尺規標準可以測量。古人說愛到深處應該是生死相許，但是在現今功利的社會，或許人命還沒有權力、金錢來得有價值，所以我要再加上兩個條件當感情的證明。
「第一，真正的感情可以超脫錢財，他會希望愛侶和自己一樣富有，因此他會將自己所有財產的一半無條件讓渡給對方。第二，我要的是長長久久的感情，不是因為貪圖利益而特意在一起，倘若有違真誠規定想分開，他就必須貢獻出一半的財產給慈善機構，以示懲罰。」
龍傑忍不住先發難了，「世上哪有這麼不公平的事?結婚、離婚都要損失大筆金錢，這哪像投標土地的條件，根本就是個教人跳入婚姻後就出不來的陷阱嘛!」
「感情本來就是個甜蜜的陷阱，造作的愛情就不是我真正要的『人和』了，那我何必再訂下這樣的條件呢?而且我並非強迫各位結婚，只要是相愛的兩人，就算沒結婚也能分享彼此的一切。龍副總經理若以為我訂的條件苛刻，可以退出這筆交易。」佟玄平淡的語氣帶著懾人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