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卡兒
他的心、他的腦海、他的靈魂甚至是他的生命裡,都已充斥著她的身影,對她爆出前所未有、教人難以理解的熱情。
誰能相信這是一個曾被他視為壁花的女人!
水靈將只屬於他一個人,現在是,將來也是,直到永遠、永遠……
他的吻如天鵝絨般柔軟,如夏日的輕風柔撫,逐漸變得火熱而激情、性感而甜美,水靈發覺自己正陷入一個狂亂而深不可測的深淵,急促的呼吸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不規則的心跳幾近狂亂,全身血液如濤狂湧。
經過一陣天旋地轉的激吻後,他終於恢復了理智,才放開她並試著擠出一絲笑容,掩飾自己從未有過的慌亂;刻意發出的笑聲連自己聽來都覺得在顫抖,他必須盡速找到從她身邊離開的力量,回復自己一貫的自制。
他深吸口氣,無非也是想給她時間恢復鎮定。
「今天就練習到這裡。」他盡可能平靜地說。
她訝異他的冷靜,不由自主地輕撫著自己灼熱且發燙的紅唇。
他出其不意地伸出手學著她輕撫著她腫脹的朱唇,聲音瘖啞地道:「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將會沒完沒了。」
是嗎?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水靈疑惑不解地望著他。萬一有天被他知道,她這一次願意主動接近他的真正原因,他還能鎮定的說出這種話嗎?
她懷疑。
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
眼看著兩人就要陷入一股不可自拔的狂熾漩渦裡,幸虧白曜翔及時找回了理智,才免於讓兩人做出不可挽回的錯事。
水靈驚慌地從他身邊逃回自己的臥室,不斷地試圖平復自己一顆失序狂跳的心。不能這麼做,她這一次跟他來法國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和他解除婚約啊!
她惴惴不安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她曾經親眼目睹他的花心,誰能保證他會真心對她?她不能將自己一生的幸福押在一個毫無保障的花花公子身上!
但瞥視臥室一角堆滿的衣物,她的心不禁又開始動搖,不是貪他的大方,而是他那顆細膩的心。
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踝和腳邊的高跟鞋,想著他對自己種種的溫柔,她又不能視若無睹,否決了他對自己的呵護。
她現在已經煩亂得不知所措,只能抓著頭髮仰天喟歎:「我到底該怎麼做?」
不!她不相信他對自己的關心會長久,他對身邊所有的女人都一樣,他是一匹無法讓女人馴服的野馬,別的女人辦不到,相信自己更不可能辦到。
她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嘴裡喃喃自語:「別作夢了,水靈,他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你的,別忘了,他一直說你是一朵壁花。」
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
另一間主臥室裡,白曜翔正訝異著水靈對自己的影響力。儘管初見面時她所表現出來的粗鄙和不屑的神情、狂傲的態度在在令他憎惡,因為他一直不相信自己最自豪的群芳錄中竟會有這樣的情婦,但是如今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笑,而且是想大笑出聲以發洩出心裡所有的感覺。
她的改變是另一個驚訝,她細膩的美一直被掩埋在粗獷的外表下,思至此,白曜翔不禁輕聲笑著。
原以為這一個假期會在憤怒、失望中度過,沒想到反而讓他找到心中所愛。
愛?
他不禁抿嘴自嘲。他擁有眾多令男人欽羨的美女情婦,但是自始至終這個愛字,他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說,因為他非常重視這個字。
水靈給他一種全新的感受,她悄悄地軟化他積悶已久的感情,也激出藏在心底的情潮;這波狂熱已如排山倒海般湧來,他再也沒有力量阻擋。
這一夜好漫長,驚喜的思緒波動讓他無法沉靜入睡,他像青澀的小男孩似的,迫不及待地想見心中所愛的女孩。
天終於濛濛亮,他來到窗邊欣賞著法國的日出,金黃色的陽光灑在平靜的塞納河上,頓時將塞納河染成一片金黃,
倏忽,他聽見隔壁的臥室開門的聲音,才奇怪地打開門探頭望著她臥室的方向,他就瞥見水靈正躡手躡腳地關上房門。
他挺直身子站在門框下,雙臂環在胸前。「這麼早,你要去哪裡?」
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嚇住了水靈,就見她驚慌地回眸瞅著在自己背後發出聲音的白曜翔。「你、你今天這麼早就起來了!」她勉強擠出一絲尷尬的笑意。
「我在問你,這麼早要去哪裡?」白曜翔語氣冷硬,重複剛才的問話。
「我……」水靈一時想不出一個好藉口。
「我在等你的回答。」他的語氣突然客氣得令人全身止不住顫抖。
這才是她所知道、認識的白曜翔,冷酷無情、冷靜自制。
「到樓下餐廳用餐。」她抬起頭簡單地回答他。
「用餐?」他質疑的目光帶著一絲冷諷。
「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下樓。」她大膽地主動邀請他。
「不是不信,只是如果我沒記錯,來法國幾天了,你一直是不吃早餐的,今天是怎麼了,突然間會想吃早餐?」白曜翔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一刻也不鬆懈。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吃法國最著名的沾著楓糖漿的土司。」她胡亂說了一個理由,事實上她心中是決定從現在開始要避開他。
從她臉上的驚慌,白曜翔敏銳的感應神經告訴他,她想避開自己,因為昨天那一記纏綿的吻,可能真的嚇壞了她。
「好吧!你安心去享受一頓法式的早餐,我不會去打攪你的。」
他的溫柔體貼彷彿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謝謝。」水靈說完,忙不迭地急急從他面前離開,只因他洞悉人心的能力太強,她怕多待一秒鐘都會多一分危險。
白曜翔見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般急忙逃離的樣子,恍若在他胸前狠狠一擊,使他的胸口突然一陣隱隱作痛。
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
水靈獨自來到樓下的餐廳,要了和之前一樣的位置,從這裡的窗戶可以眺望美麗的塞納河。
她依著自己所說的謊,點了一客裹著金黃蛋衣烤的土司,還有一杯能安撫情緒的咖啡,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支湯匙攪拌著面前的咖啡,目光卻凝視著窗外漫無目的的飄蕩。
「水靈小姐,我可以坐下來嗎?」
同樣的語調、同樣的問候,水靈連頭都不抬便幽幽地吐了口氣:「赫爾,你坐吧!」同時繼續攪拌著咖啡。
「你今天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是有什麼煩人的事在困擾著你嗎?」赫爾貼心地問。
「心事?」一個不小心攪出一個大漩渦,令咖啡失控地濺了出來,她倉皇地抽出紙巾擦拭著濺出來的咖啡。「我哪有什麼心事?」
赫爾見她一副心不在焉又驚慌失措的樣子,嘴邊露出隱隱笑意,「水靈小姐,昨天見到你煥然一新的轉變,我發覺不但是你的外表變了,連帶你的心情也隨之飛揚了起來;但是今天見到你,你的眉宇間卻有著一抹抑鬱盤踞不去。」
「是嗎?」水靈不由自主地以手指撫摸著自己的眉間,彷彿企圖將赫爾口中所說的抑鬱抹去。
「我會是一個最佳的聽眾。」他笑著告訴她。
「赫爾,謝謝你的關心,只是現在千頭萬緒,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水靈乾澀地苦笑。
赫爾望著她那雙深思的眸,發現裡面藏了讓人不解的苦澀和悲傷。「是不是與白先生有關?」
水靈訝異地望著他,「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別忘了法國是一個時時充滿著羅曼蒂克的國家,我看著數不盡的男女成雙成對;當然,我不敢大膽的說在法國產生的愛情都是甜美的,它也有著苦惱、煩悶,但是戀人們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不論喜、怒、哀、樂全顯現在臉上,沒有一對例外,所以我相信你現在所面對的苦惱一定和白先生有關。」赫爾極有耐心地向她解釋。
水靈放下手中的湯匙,無奈地道:「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我的煩惱的確全來自白曜翔。」
赫爾聞言只是淡然一笑,「有時別將失與得看的過重,是你的永遠逃不掉,如果你和他緣淺,就算強留住他,對你來說也只會是一種折磨。」
水靈瞭解的點點頭,「我知道,也明白這道理。」
「那麼我言盡於此,其他的話多說無益,正如中國人有句話『有失才有得』嘛!」赫爾語重心長地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水靈頗為訝異地看著赫爾的背影,心想他不僅是整間飯店的經理,對待每個人像老朋友般親切,更像是一位慈祥和藹的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