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卡兒
癸善恩無奈地笑了笑,心想這就是她的婚禮和她的洞房。
驀地,有人開啟鐵門,癸善恩滿心戒備地望著那扇鐵門,只見家僕端著菜餚走進來。「小姐,用餐吧。你得吃點東西,別餓著了。」他的語氣平和親切,與之前的冷淡迥然不同。
「謝謝你。」癸善恩狐疑地望了家僕幾秒後,她囁嚅地開口:「你家少主是否有說要將我關在這裡多久?」
家僕面有難色地瞅著癸善恩。「很抱歉,少主沒說。」
癸善恩的臉上瞬間浮上一抹頹喪,隨後她幽幽地說道:「真是個殘酷的男人。」
聞言,家僕冷漠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你錯了,其實少主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是許多人都這麼說。」癸善恩不假思索地反駁。
「那是他們不瞭解少主。少主個性是比較孤僻,但絕不是一個殘酷的人。」他激憤地為自家少主打抱不平。
「他這樣對我,你還說他不是一個殘酷的人?」癸善恩忿忿地抱怨。
家僕不多作辯解,只是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如果你能用心去認識他,相信你會發現我說的都是真話。」
癸善恩訝異地說不出話來,等她好不容易平復情緒,家僕早已離開密室。
她細細思忖家僕的話,莫非緒方龍一真的不是一個殘酷的男人?
她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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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僕再次送飯菜給她,隨即便匆匆離去,沒和她多說什麼。
眼看天色已晚,整間密室的光線逐漸變暗,能見度也降低。
癸善恩慌亂地尋找可以點燃蠟燭的打火機,「我怎麼會忘了問打火機放在哪!」
「喂,你是不是在找打火機?」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癸善恩嚇了一跳,她連忙來到門邊,將耳朵緊貼在鐵門上,「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往這裡?」她肯定這不是家僕的聲音。
那人笑了笑,「我也是住在密室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一定在找打火機。」
「你也住在密室裡?」癸善恩大吃一驚。
那人緩緩地說道:「我是一個見不得人的人。」
「見不得人?」癸善恩十分好奇他到底是誰?
「人們看見我都會害怕,所以我一直住在密室裡,不過我可以在密室來去自如。」那人愉快的語氣,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被這樣對待。喂限,你為什麼曾住進密室?」
「我……我是被龍一少主關在這裡的。」
「龍一少主?不可能!據我所知,龍一少主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那人極力為緒方龍一辯駁。
「或許他對每一個人都是寬宏大量,唯獨對我……他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癸善恩愁眉不展地低下頭。
「胡說,他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那人立即反駁她。「對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我叫癸善恩,你呢?」癸善恩輕聲詢問。
那人思忖片刻後回答:「我叫方龍。」
「方龍。」癸善恩記住這名字,「你在這裡多久了?」
「我也記不得,自從見不得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住在這裡。」方龍的語氣裡有著一絲感慨,但他很快地又恢復輕鬆的口吻,「這是打火機,快點上蠟燭。」
他從門縫塞進一隻打火機。
癸善恩摸到打火機後,連聲感激:「謝謝你。」
「甭客氣,我相信你在這裡不會待太久。好好地用心與龍一少主相處,我相信你會認識一個全然不同的少主。我要休息了,晚安!」
為什麼他們都這麼對她說?提醒她要用心去認識緒方龍一,難道他真的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
「喂,方龍、方龍……」癸善恩急喚著,可是方龍早已不見蹤影。
癸善恩點燃桌上的蠟燭。整間密室瞬間罩上一片暈黃的亮光,她凝視著蠟燭上跳躍的火苗,暗自思量:難道真的是她誤會了嗎?她不禁存疑。
還有,剛才和她聊天的方龍,他和緒方家有什麼關聯?他為什麼口口聲聲地說自己見不得人?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門外倏忽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迅速地拉回所有的思緒,警覺地看著鐵門。
當腳步聲在門口停下時,鐵門隨即被打開。
「善恩小姐,少主要放你出來,你快隨我去見他。」家僕氣喘吁吁地說。
癸善恩納悶地看著家僕,「你為什麼跑得這麼喘?」
「少主在發脾氣,你快去見他。」家僕急急催促。
「他發脾氣與我何干?為什麼他一生氣就要我馬上去見他?」癸善恩不悅地努起嘴。
家僕為難地瞅著癸善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求求你,若是你再不去,只怕屋頂都會被少主給掀了。」
癸善恩揚一揚眉,「我就是不去。他說關就關、說放就放,當我是什麼!」
「善恩小姐,請你別拿喬了。我從沒見過少主發這麼大的脾氣,拜託你快去一趟。」家僕愁著一張臉,很無奈地看向癸善恩。
癸善恩心想既然自己都已經走進緒方的大門,早就認命做他的老婆,她又何必為難別人。「好吧,我現在就跟你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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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善恩隨著家僕走進緒方家的大廳。
他們上了二樓來到緒方龍一的房門外,站在門口就聽見裡面響起花瓶破碎的清脆聲音,癸善恩征愕地頓佳腳步。
他真的在裡面大發雷霆!
家僕回頭瞅了身後的癸善恩一眼,給她一個善意的警告。「你忍著點。」
這句「忍著點」無非是在告訴她,此時緒方龍一的脾氣差到了無人能忍的地步。
家僕輕敲著門,「少主,善恩小姐來了。」
「叫她進來!」緒方龍一就像一頭抓狂的獅子般大聲怒吼。
癸善恩像只驚覺危險的小鹿,直視眼前這道房門,心中浮現自我保護的意識。
家僕緩緩地開啟房門。
她凝視坐著僵直不動的緒方龍一,發現在他的腳邊有一些花瓶碎片。
家僕小心地繞過地上的碎片。「少主,善恩小姐……」
「我又沒瞎,當然知道她來了。」緒方龍一伸手指著地上的碎片,「清一清。」
「是。」家僕不假思索地響應。
「我不是指你,我是指那女人。你馬上清掉這些碎片。」緒方龍一霸道地命含。
癸善恩看著地上碎片,不敢置信地說:「你放我出來,就是要我清這些碎片?」她的聲音嘶啞而顫抖。
「沒錯!」他的語氣冷冰冰的。
癸善恩莫可奈何地咬著下唇,「好,我清。」她隨即蹲下來,一片片地拾起。
家僕於心不忍,想為她討饒。「少主,還是我來做吧。這些碎片萬一傷到善恩小姐,那可就不好了。」
「她都沒意見,你替她喊什麼冤!」緒方龍一嚴厲的眼神掃向家僕,要他不准再做任何抗議。
聞言,癸善恩氣得怒火直衝腦門,她忿然將拾起的碎片擲回地上,再也無意隱瞞對他的強烈憎恨,「我為什麼一定要聽你指揮?你以為身為一位少主就可以主宰任何人嗎?」
緒方龍一鎮靜地面對她的怒氣,「你別忘了,我是他們的少主,但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主人!」
「我呸!我的丈夫、我的主人?」癸善恩揚聲怒斥:「我們還沒結婚,所以你不是我丈夫;至於你想做我的主人,那更是天方夜譚,只有我自己才是我的主人,其它人休想要支配我。」
緒方龍一犀利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鎖住她,地拍著手,故意諷道:「好!說得真好,你終於露出自己的本性;可是你別忘了,是你弄傷我的,而且也心甘情願答應做我的老婆。我可沒有拿刀架在你的脖上逼你答應。」
癸善恩理直氣壯地瞪著他,「沒錯!我是因為內疚才答應嫁給你,可是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掌控我的人生,你休想!」
緒方龍一倏地仰頭大笑,「好一個倔女孩。」隨即他看向站在一邊憂心忡忡的家僕,「你快點將這裡清乾淨。」
癸善恩一番激辯的言詞,讓在一旁的家僕不禁為她握了一把冷汗,擔心她這麼激憤地頂撞少主,不知又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見少主的神色似乎無意怪罪善恩小姐,他不禁暗自舒了口氣,急忙將地上清理乾淨,退出房間。
緒方龍一盯著對他視若無睹的癸善恩,「你自己都說是因為內疚才嫁給我,現在就請你表示一下你的內疚吧。」
「你想幹什麼?」癸善恩滿是驚懼地問。
「我半邊的身體僵硬得很不舒服,現在請你以一個少夫人的身份幫我按摩。」緒方龍一面無表情地說。
癸善恩恍然大悟地看著緒方龍一,「你的身體──」
緒力龍一苦笑一聲,「你那一針扎得真準,傷了我半邊的神經,所以我現在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你嫁了一個半邊殘廢的男人。」
癸善恩滿是驚惶的眼神忽上忽下地打量他。
這是真的嗎?一股強烈的內疚感像排山倒海般朝她襲來。
「你還不快點來按?」緒方龍一扭動著半邊的身子,臉上痛苦的表情,在在地說明他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