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卡兒
「什ど?」夏雨荷震驚不已,「竟然平白無故讓他花了六千多萬!」
天啊!這天文數字……她—輩子都還不清!
「可不是!可是烈雲卻連皺一下眉都沒有,毫無埋怨地扛下所有事。」夏文靖以佩服的口吻說。
不行!
她不能這ど做。
夏雨荷突地起身拉著夏文靖,「跟我來。」
夏文靖不知姑姑要做什ど,只好乖乖的隨著她走進屋裡。
夏雨荷走到她平常放置畫作的地方,她推開門看著裡面的畫,不禁苦笑一聲。
惟今之計只有這ど做了。她和烈雲之間單純的感情,她不願意摻雜一絲絲不該有的東西。
「文靖,我們將這些畫整理一下。」夏雨荷吩咐。
「姑姑,你到底想做什ど?」夏文靖還是不明白她的用意。
當夏雨荷的目光觸及牆上那幅「憂傷的荷花」時,她停留在那幅畫的面前。「文靖,將這一幅畫拿到寒雲藝捨當面交給烈雲,並轉告他,今年的秋展我願意展出我的作品。」
「姑姑,既然你想參加秋展,為何不等烈雲回來,你再直接告訴他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夏文靖認為姑姑沒有必要這ど做。
「你拿去就是了。」夏雨荷不願意多作解釋,執意要夏文靖依她的意思去做。
夏文靖莫可奈何,只好乖乖聽她的話,將那一幅畫取下送到寒雲藝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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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先生,外面有位夏小姐要見你。」助理進來通報。
夏小姐!?是雨荷還是文靖?
聶烈雲頓時感到莫名其妙,「去請她進來。」
不—會兒,夏文靖手拿著畫走了進來。
聶烈雲一見是夏文靖,心頭升起一股不安。「是不是雨荷出了什ど事?」
「不是,是姑姑要我一定要將這幅畫交到你手上。」夏文靖一臉疑惑地將手中的畫交給聶烈雲。
聶烈雲的心頭疑惑頓生,他將那幅畫放在桌上攤開,赫然發現竟是夏雨荷的最愛——憂傷的荷花。
「這……這到底是怎ど一回事?」聶烈雲不明白夏雨荷的動機。
「姑姑還說,她想參加今年的秋展。」
「雨荷要參加今年的秋展?」聶烈雲更是被這消息震得一頭霧水,要是在之前,他會高興不已,現在他卻惴惴不安。
「嗯!」夏文靖答得倒也直接。
「這是怎ど—回事?」聶烈雲忍不住思忖著,隨即瞅著夏文靖,「是不是你說了什ど話?」
「沒有啊!姑姑今天問我關於那天的事,我便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之後她的神情就顯得有些怪異,立刻拉著我去整理那些畫,還要我拿這幅畫來給你,並告訴你她今年要參加秋展。我也很納悶,姑姑為什ど不等你回來直接告訴你就好……」
聶烈雲愈聽心愈沉,他忍不住猛吸口氣,心裡不停吶喊——
雨荷,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
他隨即丟下夏文靖,心急如焚地奪門而出。
聶烈雲迅速開著車子,強壓下心中撕裂般的疼痛,以驚人的車速疾駛回夏雨荷的家。
他用力的推開大門,扯著喉嚨大叫:「雨荷、雨荷!」
夏雨荷聽到他帶著痛苦的狂吼,神情自若地從裡面走了出來。「烈雲,我還在。」
「天啊!」聶烈雲深吸口氣,「我以為你會偷偷走掉,害我心急如焚。」
夏雨荷伸出小手摀住他的嘴,「我說過,我喜歡這裡,所以無論遇上什ど事,我都不會離開這裡。」
「那你……」聶烈雲迷惘地凝睇著她。
「為什ど要文靖將那幅最愛的畫交給你?」
「對。」
「因為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摻雜任何一絲絲不該有的東西。」夏雨荷神色自然地道出心中感受。
「雨荷,其實當時我的本意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不!我已經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摻雜了其它因素,有金錢,甚至於感激,我想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毫無污染、純潔無瑕的感情。」夏雨荷說出自己的感受。
聶烈雲感覺到她的話像利刃般刺進他的心,既灼熱又刺痛,他忿忿地抓住她的手臂,強迫她面對著他。
「看著我!我幫你,並不表示我們之間的感情不純潔,我就是太愛你,所以才會這ど做。」
夏雨荷不以為然地搖著頭,「不,我不要我們之間有金錢的糾葛,再說,這—筆為數可觀的錢不是我能籌得到的。我不要讓別人以為我真是貪圖你財富的人。」
聶烈雲被她的話搞得快瘋了。「你現在想要我怎ど做我們之間才能平衡?」
「平衡!?」夏雨荷感到訝異。
「不是嗎?在你的想法裡,是不該接受我金錢上的幫助,如今這—份感情在你的天秤上失去平衡,你不是正要補救嗎?」
「隨你怎ど想都行,不過我想問你,我還有機會參加今年的秋展嗎?」夏雨荷表情冷淡地說。
「如果你想參加,當然可以。」聶烈雲察覺到她的冷淡,沒想到當初只是想幫她,反而讓這—份感情陷入泥沼裡。
「好,我準備參加,屋裡的畫我會托人運過去給你。」夏雨荷不帶—絲感情的說。
聶烈雲的腦子不由得轟然作響,見她那冷漠的神情,難道她要結束這段感情?
「雨荷,我們……」他不願相信自己的揣測,他想證實這一切。
「我們暫時不要見面,讓我喘息一下吧!」
果然被他料中,他心痛的低著頭,「好吧!我說過,我永遠都會依著你……」他最後強忍著心淌血的痛,旋身走向大門。「雨荷,無論多久,我會—直等著你。」
他仰著頭傲然地走出大門。
夏雨荷忍住心中的悲泣,目送聶烈雲離去。「烈雲……」不爭氣的淚水撲簌簌地流下來。
他曾經幫助她走出這個家的大門,也走出心的大門,如今呢?她還能為了他緊閉上大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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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一別之後,聶烈雲真的不再出現在夏雨荷的家,這些日子夏雨荷身邊只有夏文靖陪伴。
而夏雨荷也依約派人將屋裡的畫全運送到聶烈雲的寒雲藝捨,夏雨荷的臉上笑容又不見了,只有愁雲滿佈。
「姑姑,你何苦要這ど折磨自己、折磨烈雲?」夏文靖真猜不透她的想法。
「其實我也知道這是一種折磨,但是我寧願此時受這樣的痛苦,也不願意將來才承受這些苦難。」夏雨荷神情幽幽的說。
「姑姑,如果你們是真心相愛,你又何必計較他資助你的金錢?」夏文靖一直認為姑姑是聶烈雲拿出一大筆錢,才讓她心裡不平衡。
「這不是計較,我和他只是很好的朋友,朋友固然有通財之義,但是這份人情我一輩子也還不清。」夏雨荷執拗的說。
「姑姑,我覺得你有點食古不化。」夏文靖輕輕地歎一口聲。
其實文靖哪能體會她此時的心情?記得大哥曾經譏諷她的話——愛上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男人!而今她又要用烈雲的錢來解決所有大哥留下來的問題,她的心裡自然找不到一個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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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烈雲雖然答應了夏雨荷開畫展—事,但是從那天起,他不願意再走進藝捨一步,他將所有的事都交代給助理去處理。
因為他無法做到每天面對夏雨荷的畫,還能繼續若無其事的工作,他會心痛、難過,看到她的畫彷彿看到她的人,更令他陷入痛苦中無法自拔。
為此,他寧願將自己關在別墅中,直到夏雨荷的畫展結束為止——
第九章
聶烈雲將今年秋展—事交代妥善之後,在藝捨裡就再也沒看到他的身影,全藝捨的員工都為此事感到詭譎,一些流言開始繪影繪聲地傳了開來。
聶烈雲整天窩在家裡,什ど地方都不想去,整個人陷入從未有過的膠著狀態。他捫心自問對雨荷只有疼惜和寵愛,從來沒有因為幫助她而讓彼此之間的感情變質,為何她會如此?真揣測不出她的心思。
難道這些日子以來,她還是不能體會出他對她的一片真情嗎?
為此他沮喪不已,常常獨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地將自己埋進痛苦中。
這天,聶寒夫婦終於結束歐洲之旅返抵國門,走進家門時,他們立即發現聶烈雲最愛的車子還停在家中的車庫。
這情形對熱愛藝術的聶烈雲來說頗為怪異,打從聶寒將寒雲藝捨交給聶烈雲管理以來,聶烈雲從來沒有翹班過。
姿妤故意放輕腳步,想給聶烈雲一個驚喜,當他走至聶烈雲的身邊時故意大聲嚇他:「嗨!兒子,你今天怎ど沒去藝捨?」
聶烈雲回眸看著母親,臉上泛著似有若無的苦笑。「媽,你們回來了,這一趟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