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卡兒
「她還是那麼喜歡風箏?」遲怒淡淡地問,一點都不以為意。
「何止是喜歡,簡直到了癡狂的地步。」段絕垣神情慵懶地將兩手枕在腦後,悠閒且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愛說話嗎?」殷堊窺探似的斜睨了段絕垣一眼。
「何止是不愛說話,有一天我仔細地算了一下,她說的每一句話絕不會超過十個字,而最令我生氣的是,不論我怎麼激怒她,她還是依然故我。」段絕垣埋怨道。
「看來飛鳶不僅是不愛說話,個性也挺頑固的。」
遲怒聽段絕垣分析段飛鳶的個性後,如是說道。
「哼。」段絕垣嗤哼一聲,「我就不信她的個性能強過鋼鐵!」
剎那間,遲怒似乎感覺到段絕垣的異樣,看來這個家有好戲可瞧了。他不禁掀動了下嘴角。
****************
段家的晚餐時刻顯得非常的熱鬧,突然到訪的遲怒和殷堊,將晚餐的熱絡氣氛提升至最高點。
段然從公司回來時,臉上有著一抹化不開的鬱抑,但當他走進家門發現遲怒和殷堊時,隨即面帶笑容掩飾。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段然露出長輩的疼愛慈笑迎視遲怒和殷堊。
「今天。」
遲怒和殷堊恭敬地起身回話。
「坐、坐,難得來,一定要多玩幾天。」段然非常歡迎遲怒和殷堊。
段然坐在餐桌最上位,環視四周,「飛鳶呢?她不知道要吃飯了嗎?阿福,你沒通知小姐用餐嗎?」
阿福連忙回答:「我通知了。」
才剛說完,便見段飛鳶緩緩而至。
段飛鳶站在餐桌邊欠了一下身,「對不起,我來晚了。」
段飛鳶驚訝地發現餐桌邊多了遲怒和殷堊,「你們來了!」
遲怒微笑頷首,「絕垣說你在忙著做風箏,所以沒去驚攪你。」
殷堊偏頭俏皮的瞄著段飛鳶,「飛鳶,幾年不見,你變得好漂亮。」
在一旁的遲怒迅速偷覷著段絕垣,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以確定心中的猜疑。
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見段絕垣的臉色倏地陰沉,令人不難察覺出其中隱含的慍怒。
「謝謝你的誇獎。」段飛鳶冷漠的表情,彷彿絲毫不為殷堊的讚美所動。
「你還是喜歡做風箏、放風箏?」殷堊一個勁兒地問,想證實段絕垣所說的話,看她是不是每一句話都不超過十個字。
「是的。」段飛鳶這一次回答得更為簡潔。
「聽說絕邁特地為你弄了一間工作室?」殷堊仍佛有意引出段飛鳶對風箏的興趣,期望她能侃侃而談。
「是的,非常棒的工作室。」段飛鳶據實回答。
殷堊本以為這下於可以超出十個字,但是仔細一算……手指在桌面下沮喪地緊握。
只差一個字就十個字了!
「聽說……」殷堊不氣顯地繼續提問。
「行了,殷堊,現在是吃飯時間,不是聊天的時候。」遲怒察覺到段絕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連忙開口制止。
「吃飯吧。」殷堊聳了聳肩。
桌上的段絕垣始終沉默不語,銳如猛禽般的眼眸透著一抹令人凍結的寒光。
********
晚餐後,殷堊繼續纏著段飛鳶,堅持要去參觀她的工作室,段飛鳶拗不過他,只好答應讓他參觀。
段絕垣忿忿地走出屋外,站在草坪上用力地踩著腳下的小草,想藉以發洩心中所有的不悅。今天殷堊若不是他的兄弟,他絕不可能就此放過他。
遲怒緩步晃到草坪上,「說實話,絕垣,你是不是喜歡上飛鳶了?」
段絕垣震驚地回眸瞅著思慮過人的遲怒,「你……胡說!根本沒有此事,飛鳶是我妹妹。」
段絕垣告訴自己絕對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是嗎?」遲怒心裡有數地冷誠一聲,「其實大家都知道,飛鳶不是你的親妹妹。」
「那又怎樣?這年頭早已不興童養媳,當初收養飛鳶時我就認定她是我妹妹,她這一輩子都是我妹妹。」段絕垣強硬的表示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是嗎?」遲怒冷冷地嘲笑。
「遲怒——」段絕垣受不了遲怒的譏諷,大聲咆哮。
「別跟我發脾氣,今天惹你生氣是殷堊不是我。」遲怒老神在在地邁開大步揚長而去。
段絕垣的俊顏霎時霪上一層寒霜。
************
遲怒出現在段飛鳶的工作室前,雙臂環在胸前,悠閒地觀察著裡面的殷堊和段飛鳶。段飛鳶靜靜地坐在工作台前,全神貫注於手中的風箏,而殷堊則像個陀螺似的在她的身邊不停地打轉。
遲怒一眼即能看出殷堊的動機,明白他不是想打段飛鳶的主意,而是另有所求。
看來絕垣真的是多慮了。以殷堊好玩的個性,飛鳶的沉靜絕非殷堊心中所屬意的對象。
「殷堊。」遲怒突然出聲喚著殷堊。
殷堊和段飛鳶都訝異地看向門口,「遲怒。」
「殷堊,飛鳶在工作,你別再煩她了行不行?」
遲怒擺明了指責殷堊。
「我……」
「別你呀我的,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你現在還不想休息嗎?」遲怒故意找個台階讓他有面子的退場。
精明的殷堊哪聽不出來遲怒的用意,「我還真是有點累,飛鳶,明天我再來看你做好的成品。」
段飛鳶面帶微笑地點頭,「歡迎。」
遲怒連忙拉著還茫然不知自己已惹惱段絕垣的殷堊離去,殷堊隨著遲怒的拉扯來到屋外的草坪上。
「走就走嘛,於嗎用拉的!」殷堊不耐地咕噥。
「少爺,你已經惹毛絕垣了。」遲怒冷眼提醒著殷堊。
殷聖微微一怔,不明白遲怒的意思。「我惹毛了絕垣?」
遲怒詭譎一笑,「我不經意發現絕垣喜歡上飛鳶了,而你又喧賓奪主地纏住飛鳶,你說這樣是不是會籌毛絕垣?」
「殷堊驚訝地看著遲怒,「你是說絕垣喜歡上飛鳶?絕垣承認了嗎?」
「他沒承認,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寫著他喜歡飛鳶了。」遲怒深沉的眸光掃過殷堊。
「真的?」殷堊還有些半信半疑。
「喂,我問你,你不會也看上飛鳶了吧?」遲怒擔心地問著殷罷。
「我?」殷堊怔怔地看著遲怒,隨即竊笑,「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飛鳶?而且像她這麼沉靜的女孩,我沒興趣。」
「既然你不喜歡飛鳶,幹嗎一直纏著她不放?」
遲怒直視著殷堊。
「還不是因為絕垣說飛鳶每一次說話絕不會超過十個宇,所以我……」殷堊賊賊一笑。
「結果呢?」遲怒也感到好奇。
「結果是真的,我仔細算過她說的每一句話,果然都不出十個字。』殷堊頗為洩氣地說。
「真的?飛鳶的話的確太少。」遲怒不得不承認。
「所以囉,話少的女孩我哪受得了!」殷堊露出玩味的曬笑。
遲怒沉思個響後才說:「不過絕垣卻不這麼認為。」
「唉!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了?」殷堊譏諷。
「你別忘了,情人眼裡是容不下一粒沙的。」遲怒眼底閃爍著冷冷的邪光。
「可是他又不承認……」殷堊停頓了一下,眸底出現一道狡黠的光芒,「他不承認,我就逼他現形。」
「你的意思是……」遲怒犀利的眼神綻出幾絲興味的眸光。
「正是此意!」殷堊詭譎地微笑,一抹邪惡在他眼底橫生。
遲怒和殷堊不約而同地露出充滿著百分之百邪惡的惡魔微笑。
第四章
段然站在書房的陽台上,目睹段絕垣突地燃起的怒氣,多少也揣測得出段絕垣的怒氣一定是來自殷聖。晚餐在餐桌上時,殷堊詢問飛鳶的近況和請教有關風箏的種種問題,他就已瞧出絕垣臉色正逐漸下沉。
看來先前佳美的揣測是正確的——絕垣喜歡上了飛鳶!
只是脾氣執拗又倔傲的絕垣還不願正視自己的感情。
段然笑諺地搖搖頭,輕歎一聲,「這孩子……」
隨後瞥見段絕垣忿然掉頭回到屋裡。
「阿福。」段然拉開書房大門,揚聲喚著。
阿福慌張地奔進書房,「老爺。」
「去請少爺來一趟,說我有事找他。」段然深吸口氣後下令。
「是。」阿福忙不迭地轉身奔出書房。
段然不自覺地慨歎一聲。今天公司裡出了事,著實讓他煩心。
「爹地。」段絕垣神情泰然地走進書房,先前在院子裡的怒氣,在他臉上絕對找不出一絲痕跡。
他神情情懶地拉開一張椅子,一派悠閒地坐下,「什麼事?」
ˍ段然看了段絕垣一眼,雖說他的態度傲慢,但是他的辦事能力卻是不容忽視,「今天公司出了一點事。」
「什麼事?」他的神情依然泰然。
「有人假借公司的名義在外召募分公司。」段然不自覺地提高分貝,從聲音與語氣中不難得知段然的憤怒。
「噢,真有此事。」段絕垣蹙起眉頭,一雙如鷹隼般的銳利眼眸極快速地掃過段然的臉,「莫非是我所支持的大陸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