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柔瓷娃娃

第18頁 文 / 卡兒

    「有人說,女人嫁人就是為了一張長期飯票,所謂飯票當然是指錢嘍!既然沒有錢,那長期飯票不就是一張廢紙嗎?」紀柔慈將自己說成一個視錢如命的人。

    「對,你說得對極了。」江洛雷竟然贊同她的說辭。

    「你到底要不要放人?」殷堊感到不耐煩,宛如被激怒的雄獅般狂吼。

    「看來他還挺在乎我的,那你是換還是不換?」紀柔慈強裝得意狀。「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他……可是搏擊高手。」

    江洛雷不禁懷疑地睨視著她。「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這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聰慧的紀柔慈腦筋一轉。「因為你現在拿我當人質,說穿了,我們彼此在互相利用。」

    第九章

    「我們互相利用?」江洛雷頓時怔愕。

    「你挾持我,我就可以趁這機會光明正大地離開他;而你呢?也可以趁這個機會逃脫,對我們兩個人來說,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機會和辦法?除非你自認能在他們的面前安然脫險。」紀柔慈輕聲獻計。

    江洛雷心裡雖贊同她的方法,但他依然不敢貿然冒險。「萬一他也想早點離開你,那我挾持你就起不了一絲作用。」

    「關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十分有把握,他愛我至深,不信你不妨試一試,看我說的對不對?」紀柔慈大膽地說,心裡卻十分驚慌,卻也有一種期待,她很想聽見殷堊的真心話。「好!我試一試。」江洛雷無法輕易相信她的話,突然大聲嚷著:「喂!」

    殷堊見紀柔慈和他一直輕聲嘀咕,雖然聽不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他能從他們的表情感覺到江洛雷和紀柔慈之間彷彿達成了某一種協定。

    「你終於肯理我了,你到底要不要交換人質?」殷堊的語氣中混雜了不耐、憤怒與激動。

    「不換,我還是以夫人做人質,我現在數到三,你們讓出一條路來,否則我會在她的頭上開一個洞!」江洛雷故意發出輕蔑的笑聲。

    紀柔慈此時眼中竄過一抹懇求的眼神,他的心因而狠狠地抽痛一下。他不知道紀柔慈到底和江洛雷說了些什麼,才會令他轉變心意堅持挾持她。殷堊神情落寞,並忍受著椎心刺痛,大手一揮。「讓出一條路。」

    身邊的人驚愕於殷堊的決定,但他們都曾經起誓要絕對服從命令,在莫可奈何的情形下,大夥兒向兩旁移開讓出一條路。

    「放開她就讓你走!」殷堊從沒有在敵人的面前讓步過,此刻他做出此生最難的決定。

    「哈!我才沒那麼傻地放開手中的王牌,我要她跟我一起走,到了我認為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放她走。」城府頗深的江洛雷深沉地說著。

    「你——」殷堊氣沖沖的瞪視著地。

    江洛雷突地將槍口對著紀柔慈的腦門。「你讓不讓?」殷堊像只挫敗的公雞似的低著頭,手一揮。

    「讓他走!任何人都不准傷了柔慈。」

    殷堊一聲令下,減低了江洛雷對紀柔慈的懷疑;他的嘴邊漾著得意的笑容,這比他原先預期的更加精采。「走吧!殷夫人。」

    在江洛雷的強制挾持下,紀柔慈緩步地與殷堊擦身而過。她泛著淚光的眼裡竄過一抹曇花一現的深情愛戀,很快地從他的眼前離去。

    殷堊心頭一震,凝望著漸行漸遠的倩彤,他的心如刀割般的痛苦難捱;他迅即拾起地上冰冷的武器,在心中狂吼:他絕不能讓柔慈像手中的武器一樣變得冰冷。

    「追——」他狂吼著命令。******************

    紀柔慈在江洛雷的挾持下沿著山壁小徑奔走,她在蜿蜒的山間小徑中經過不少關卡、懸崖;由於她的身份特殊,布漢吩咐沿途的士兵不可以武力阻擾,讓他們順利通行。憂心如焚的殷堊緊緊跟在其後,擔心著她的安危。

    紀柔慈表面上與江洛雷極為配合,心裡卻極力思索著逃走的方法,但是她一直想不出來。

    路愈變愈窄,面前是一片懸崖巖壁,遠處則聽見轟隆隆的流水聲,紀案慈注意到這山區的地勢,倏然她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如果在經過此處時她縱身跳人瀑布中,順著水勢往下,她存活的機率有多大?她甩一甩頭,無論機率有多少,至少這是一次機會;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不論她冒多大的危險,她都不能讓殷堊因她而受制。就算失敗了,至少江洛雷也無法再利用她做逃命的盾牌。紀柔慈的嘴抿出冷冷的笑,相信要不了多久,江洛雷就會發現她絕不是心甘情願做他的擋箭牌的。

    「快走!」江洛雷不滿意她突然放慢的腳步,嚷聲催促。

    「你沒看見我正在走啊,現在山路愈來愈窄,萬一不小心滑下去,我豈不嗚呼哀哉。」紀柔慈嘴上不饒人地炮轟。

    「你忘了後面緊咬不放的追兵?」江洛雷暴跳如雷地吼叫。

    「我怎麼會忘了?但是只要我在你的手裡,相信他們也不會輕舉妄動,這一路上難道你沒發覺嗎?」紀柔慈嘗試讓他鬆懈對她的警戒。江洛雷不得不贊同紀柔慈所說的話。這一路上即使遇上了手持武器的士兵,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他明白這一切都是拜紀柔慈所賜。

    「行了,我知道一路上能安然無恙都是你的功勞。」江洛雷一臉不耐地道。他極不願意全歸功於她,不過心裡卻暗喜自己抓對人做擋箭牌。

    紀柔慈和江洛雷繼續往前走,在後面緊追不捨的殷望看著綿延不斷的險境,和紀案慈幾度面臨的險境,不禁為她捏一把冷汗。

    通過綿延不斷的小路,陡峭的地形和如萬馬奔騰的瀑布聲,令殷堊全神貫注、戰戰兢兢地緊跟著,心裡不停地祈禱:柔慈、你千萬要小心,不能輕忽大意。****************

    經過瀑布頂端的小徑,紀柔慈低頭俯望瀑布。

    「快走,像你這樣走走停停的,我們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通過這座山!」江洛雷急急的催促聲,說明他內心的不安。

    紀柔慈回眸朝著他冷冷一笑。「不高興你可以自己走。別說走,你就是要用飛的我也管不著。」

    「你——我告訴你,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要是激惱了我……」

    「激惱了你又怎樣?」紀柔慈鄙視地冷笑一聲,剎那間轉身朝著殷堊的方向,竭力嘶喊:「殷堊,我愛你——」

    紀柔慈在毫無預警下從崖邊一躍而下,帶著對殷堊的愛與情,縱身躍人一片銀白的瀑布中。江洛雷不由得呆立驚愣。

    殷堊驚恐地望著前方,默默注視著前面的紀柔慈,他發現紀柔慈突然停住了前進的腳步,令他感到一陣驚惶。頃俄,只見紀柔慈突然挪動腳步,轉身對著他大吼一聲愛他,隨即縱身躍人一片迷茫的瀑布中,他駭然心驚地狂吼:「不——」

    在那一剎那,她所有的傲氣、驕恣在殷堊的眼前消失,在殷堊的眼底,她就像那尊她最喜歡的瓷娃娃一樣——易碎。

    他難遏心中猛然上升的怒火,衝到江洛雷的面前緊揪著一臉錯愕未醒的江洛雷,一拳拳死命地擊在他的身上。「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柔慈!我要你償命。」江洛雷疼痛的大聲驚呼:「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要不是你,她也不會這麼做。」殷堊憤恨難俏,燃著熾烈怒焰的眼瞪著面前害死紀子木慈的元兇。

    江洛雷捱不住殷堊要命的拳頭,口吐令人作嘔的血液。

    遲怒和其他人迅速衝上來。

    遲怒使出全身力氣拉住近乎失控的殷堊。

    「殷堊,再下去會打死人的。」

    殷堊瞪著已不支倒地蜷縮成一團的江洛雷,昨道:「人渣!活著也是多餘。」

    他怒不可遏地回頭朝著其他成員叫吼:「將這人渣帶走!」自己則快速撤除身上所有配備站在懸崖邊。

    遲怒驚惶地攔住他,他已料到他接下來的舉動。「殷堊,不要!」「不!我一定要救柔慈回來。」他陰鷙的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驚惶與恐懼,隱約有著一抹溫柔的深情。

    遲怒抓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地將他拉離懸崖邊,大喊:「跳下去是會死的!」

    殷堊掙脫他的手。「放開我,我不能沒有她,遲怒從未看過自負的殷堊面露痛苦的神情,他放開手苦笑。「祝你好運。」

    殷堊感激地一笑。「謝謝。」咬緊牙,閉上眼睛往下一躍——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一直往下墜,儘管朋友、兄弟正嘶聲叫喊著,他的心裡卻只有一個念頭:柔慈,不要死,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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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來的強勁衝擊,冰冷的水奪走了殷堊所有的念頭,他無法思考、甚至渾身僵直得無法動彈,一股強烈的寒意包圍著地,奪走了他所有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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